「怎么了?」一见她掉眼泪,凌司霖更慌了。齐玮几乎不哭的,她外表虽然温柔恬淡,可他知道她的性子有多么烈、多么倔强,鲜少有机会看到她哭。
他慌慌张张的去拿书桌上的面纸,不料一个转身,迎面飞来硕大的加菲猫布偶,「砰」的一声直中脸部。
「你去死!居然背叛我,还没亲过我就去亲她!她比我好、比我美吗?」
接着是花瓶飞来,他俐落的一闪,花瓶从头顶呼啸而过。
「从五岁起你就说我是你最喜欢的女孩子,一直说到现在,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再接着是抱枕、梳子、香水、搪瓷娃娃、钟表……
她一边流泪一边骂,摸到什么扔什么,转眼间漂亮的房间变得像受创灾区。
他只是闪,不还口也不还手,任她发泄。
终于她手边能扔的都扔了,能骂的也骂光了,这才停下。
凌司霖乘机跑到她面前,表情无辜的张开双臂,讨好的说:「给你。」
她不解,「什么?」
他的唇边含笑,抽出面纸擦擦她泪痕斑斑的脸。她竟为了这点小事哭得惨兮兮,让他始料不及之余也满心疼的。
「你还没发泄够的话,可以把我也扔了。」他细心的擦干净她的脸,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重新张开双臂,「把我从窗口扔出去是最好的选择,放心,这里是二楼,不会出人命的,顶多断手断腿,不幸头朝下的话,变成植物人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会养我,只要你消气就行。」
苦肉计?哼!以为她不敢吗?
齐玮咬了咬唇,怒气冲冲的上前抱住他的腰,要把他抱起来挪到窗口……
咦?抱不动?
她不满的看了看高自己一个头的凌司霖,身上明明没几两肉,怎么这么重?
不信邪的她双臂紧箍着他,身子全贴在他身上以便使劲,却硬是移动不了他。她喘着气再接再厉,胸脯一起一伏的,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
凌司霖发出一声叹息,合拢双臂,把软软的身子抱个满怀。
「真的气到不顾一切想把我扔出去?」他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
上当了!她楞了几秒才省悟,他居然设计让自己主动占他便宜。
「小人!」她大叫,语气已不如先前凶恶,她还想继续生他的气,可在他的怀里,她发觉自己竟然凶不起来。
恼羞成怒的齐玮抬起脚在他的脚丫子上狠狠的留下鞋印,满意的听到他痛哼一声,看他龇牙咧嘴的夸张模样,她的心情总算好多了。
「现在可以听我解释吗?」
「不听!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要是你每次做了坏事解释就可以,那我岂不是成了大傻瓜?我不需要解释!」她没好气的回道。
「听听看嘛,搞不好你会发现眼泪都白掉了。」他诱哄的说。
她不语,偏过头不看他。
凌司霖径自说道:「初中时,喜欢我的女生确实很多,王子葶算是比较积极的一个,但是我发誓,我对她的感觉仅限于同学,再多就没有了。初二那年元旦,班长突发奇想要在全校面前演出反串童话剧,我被选中演睡美人。那时的我憨憨的,性情也软弱,虽然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却拗不过全班同学的软硬兼施,胡里胡涂的被推上舞台。」
齐玮听出了端倪,想都不想便接着说:「那个王子葶不巧就是饰演吻醒公王的王子,乘机夺取了你纯纯的初吻?」
「呃……排演时我们说好只是做做样子,谁知她来真的,等我发觉已经来不及了。」凌司霖露出悲惨的表情。
齐玮握紧拳头,很想给这蛋白质的家伙一拳。
「你脑袋坏掉了吗?明知她喜欢你还和她演这么暧昧的戏?」要是她也会这么做,秀色可餐,不吃白不吃!「她怎么知道那是你的初吻?」
他欲言又止,尴尬的别过脸去,白净的肤色泛着可疑的红晕,「因为我哭得很伤心,把大家吓坏了,所以他们才会猜那是我的第一次。」从此之后,他演睡美人的事再也没人敢提,偷吻他的王子葶不但被他列入拒绝往来户,而且因为此事成为全校女生的公敌。
齐玮盯着他性感的唇,那上头还有她盛怒之下咬的伤口,即使那件事已过去了四、五年,她仍有把他的嘴唇刷掉一层皮的冲动。
「不管怎么说,你莫名其妙的把你的第一次给了别人,就是不可原谅。」虽然明白不是他的错,但感情上怎么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胸口堵得难受,她现在才明白自己对他的占有欲强到什么地步。
凌司霖将她纳入怀中,招认道:「其实我的第一次没有给别人,早就给了你,早在六岁时我的初吻就给了你。」
「胡扯!」她怎么不记得小时候给他吻过嘴巴?「小时候我们喜欢玩亲亲没错,可是一直都亲脸颊和额头而已。」
「你忘了你六岁那年掉进池塘里,回来后受惊发高烧的事吗?」
「好像有这么回事。」她蹙起眉来仔细回想。
「医生说你烧得很厉害,再不退烧就要进医院检查,齐爸齐妈送医生出门时,仪很担心的趴在你的床头帮你换毛巾,忽然想起齐妈以前打喷嚏时,齐爸都会亲她叫嘴,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们在干什么,齐爸说担心一个人生病,就拼命亲他\"嘴,那个人的病就会过渡到亲他的人身上,他还再三告诫我,一定要用在最喜欢门人身上才管用,不然就会失灵。」
「我爸骗你的啦!他偷亲我妈被你撞见了,随便掰个借口敷衍你而已,我老爸专门教坏小孩。」她老妈不打喷嚏老爸吻得更开心,霖实在笨得很欠扁。
「你好聪明!」凌司霖似真似假的吻她一记,换来她一个白眼,「可是我信以为真,以为那是一种魔法,所以你一生病,我理所当然用在你身上喽!」
齐玮眯了眯眼睛,她竟然觉得他笑得很得意。「所以,你的初吻其实是给了我?」她吐出甜蜜撒娇的声音。
「你……有什么不满意?」他终于意识到危机,声音太甜必有诈,这是经验之谈。
「换句话说,我的初吻其实也是给了你喽?」这声音甜到腻了。
「哈哈……」
「再换句话说,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夺去我的初吻,还是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母夜叉面孔暴露无遗,「你害我连初吻的滋味都没尝到!」
小丸子的三条黑线立时爬上俊脸,这样也有错?
他陪着笑脸道:「我可以对你解说。」
「初吻的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垮下脸,别的都能赔,就是「第一次」没得赔。「我当时只顾着帮你治病,也没意识到那是我的初吻啊。」等他明白时两人已经长大了,看来想知道初吻的滋味,只能等下辈子了。
他怔楞的想着,齐玮软绵绵、香喷喷的身躯却自动贴了上来,纤细的手臂熟练的环上他的脖子,他一呆,难道她想勒死他提早进入下一世?
「我大气了一场,你知道生气是最伤元气的,所以我现在浑身无力,头昏眼花,还觉得有点发烧,霖,你还会不会治病?」
他迎上她笑得如两弯新月的眸子,里面藏着他熟悉的狡黠和淘气。
「你不是在生气吗?」他的手已经自动圈上她的腰待命。
她不语,俏脸魅惑的缓缓贴近他,吐气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