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川法嗣,你没种,你是卒仔,你开门!」她捶了一下大门,「有本事耍阴的,就要有本事承担!你快开门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啊!」
话没说完,门开了,而整个人的重心都几乎压在门上的她往前仆去--
她以为自己会摔倒,但一双手抓住了她。
她本能地揪住那双手,倒进了一个宽厚而温暖的胸怀。
抬起头,她心头一悸。那宽厚温暖胸怀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他。
她耳根一热,胸口一紧,羞恼地推开了他。
睇见她那羞红的脸颊,法嗣心头微微一震--
不知为何,他一阵心悸,一种微妙的感觉在他体内蠢动着。
「明人不做暗事,你是卒仔,你……你没种!」元那劈头就骂。
他浓眉一叫,「我是卒仔?我没种?」
「你跟初山先生说了什么?」她质问他。
他挑挑眉,不以为然地。「你果然是为了他的事而来的。」
「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好事?」
「好事?」他眉心一拧,「你跟他算什么好事?」
「你……」
「他配不上妳。」他说。
听见他这么说,她一怔。
他说什么?初山达明配不上她?他的意思是……她在他看女人的「标准」上,算是高档的啰?
不知怎地,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那种人,尽快分手的好。」
「你……」回过神,她迎上他严肃的目光,心头狂悸。
她是怎么了?她是来兴师问罪,是来找他算帐的,怎么现在却……
她不甘心地想把自己混乱的情绪拉回,「我跟他配不配,关你什么事?」
他眉心一拢。是不关他的事,但……他就是无法不管。
「你跟女明星交往,我有多事过吗?」她向前一步,逼视着他。
他没有退缩,强势地迎上她的目光。「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噢?是吗?」听见他说他跟女明星已经分手,她不知为何有一丝的窃喜。
她是在幸灾乐祸?还是……老天,她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
「这么说,」为了抚平自己内心的混乱,她更加的武装起自己,「你是因为自己分手,所以就见不得我好?」
「你在说什么东西?」他懊恼地,「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你讨厌我。」她说。
「我讨厌你?是你讨厌我吧?」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老是把我当敌人的是谁?」
「是谁总是在我面前一副了不起的模样?」
「老是板着一张脸,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人是谁?」
「是你!」
「是妳。」
「不,是你!」
「你……」他突然把话一吞。
因为他发现他们之间的对话很像无赖对无赖,甚至有几分的幼稚不成熟。
这不像他,他可是掌管整个斋川集团,手底下有上万员工的男人啊!
见他不说话,元那趁隙进逼:「怎样?你没话可说了吧?」
「你喜欢他吗?」他话锋一转。
她一怔,「什……」
「我说,你喜欢他吗?」他直视着她,神情严肃又认真,「如果你喜欢他,而我破坏了你的恋情,那我向你道歉,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心上一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但是我不认为自己有错。」他说。
她眉心一揪,「什么?」
「他不是理想的对象。」
「他不理想?」她皱皱眉,「他英俊斯文,身高一八○,而且还大有前途,他哪里不理想了?」
「他……」
「比起你的明星女友,他理想多了,不是吗?」
「别再扯到其他人身上。这是两件事,不要混为一谈。」
现在他们谈的是她跟初山达明的事,她为什么老爱扯到女明星身上去?
「为什么不行?」她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根本是见不得我的对象比你好,所以才想尽办法搞破坏!」
「二条元那!」他沉声一喝。
她一怔,木木地望着他。他的表情既深沉又恼怒,看起来有几分吓人。
「你当我是什么人?」他声线低沉地,「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
「我是不希望你受伤被骗,才会介入,你以为我为的是什么?」
受伤被骗?她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被骗?谁会伤害她、骗她?初山达明吗?
不,她根本不爱他,又怎么会被他伤害,被他欺骗?
「他跟妳提分手了?」他问。
「这不是你预料中的事吗?」她讥讽地。
他不以为意,平心静气地问:「那么你知道他为什么跟你提分手吗?」
「当然是因为你威胁恐吓了他什么。」她说。
「如果他行端坐正,我哪能要胁他什么。」他目光澄澈而平静地望着她。
她微怔。行端坐正?难道初山达明不是个行端坐正的人?
不,这一定是他在为自己的犯行找借口。
「他做了很不好的事,而不凑巧地被我撞见了。」他说。
「什么事?」她追问,
「我答应过他,只要他跟你分手,我就不说,」他可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
「我看根本是你瞎说的吧?」她哼地,「不要为你的坏心眼找借口。」
「我坏心眼?」面对她的「不知好歹」,他不觉动了气,「如果我真的坏心眼,就不会管你的事。」
「你管我的事根本不是为了我好,你只是想看我出糗!」
他浓眉一叫,沉声地道:「我为什么要看你出糗?」
「因为那是你的兴趣。」她说。
「什……」他一顿,懊恼又疑惑地瞪着她。
看她出糗是他的兴趣?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他有那么心理变态吗?
「从小你就爱看我出糗,你总是想把我踩在脚下,让我知道你有多得意威风!」
真是见鬼了,他什么时候把她踩在脚下?又什么时候在她面前得意威风了?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鬼东西。」他微微弯腰,将脸欺近了她,「我只知道你从小就看我不顺眼,一天到晚老用斜眼瞪我。」
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她莫名地一阵心慌。
「你……你……」她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你心知肚明。」
他一个大步上前,「我心知肚明?我做了什么?」
「你故意让我掉进池塘。」她说。
「什么?」他一怔,想起了那次「意外」。
「在你家办的花见大会上,你没忘吧?」
「那次是意外。」
「你是故意放手的!」她坚持地道,「你明知我会掉进池塘,却故意松开手。」
「呵,是吗?」他挑眉一笑,「如果我没记错,是你要我放手的吧?」
她眉、心一拧,「我……」
是没错,确实足她要他放手的。
虽然那件事距今已有十五、六的时间,但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既然是你要我放手,怎能说我故意?」
「你……你可以把我拉到旁边再放手,不是吗?」
「我有那种义务吗?」他哼地。
「所以说,你承认你是故意的啰?」
「我……」他一时词穷。
见情势有利于自己,她咄咄逼人地,「那天我爸爸生日,你也是故意溅我一身,好让我在宾客面前出糗的,对不对?」
「不对!」这次,他反应相当快速。
「你不承认?」
「我没做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你溅了我一身,还说没做?」
「我是溅了你一身,但不是故意的。」该死,那明明是意外,她为什么硬要扣他帽子?
「谁知道门口会有一滩水?谁知道你又刚好走出来?」他直视着她,坚决否认,「那纯属意外。」
「对一个会偷溜进女孩子房间睡觉的人的话,我怎么相信?」她像是抓足了他所有把柄似的,朝他一举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