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这是最好的方式。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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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昙,未来一个月之内,我有没有空档?」莫靖远盯着电脑萤幕,公事交代到一半,突然对一旁正在做速记的特助问道。
「你没有。」那名姓瞿昙的男子想也不必想,直接回答他。
「台湾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回去办的事?」
生性机智的瞿昙恃助马上知道主子的意思,而且拜先前被主子数次脱轨演出的惊吓之赐,他已经愈来愈处变不惊了。回身找来行事历,十秒后回答莫靖远:
「十一月二十七日,令尊五十五岁生日。」回台借口一,孝亲,
莫靖远面无表情。
「十一月十五日,单家二房十九岁的三子结婚兼长女满月之喜。二房全家都致电请你务必要拨冗回去参加。」可用借口二,敦亲。
莫靖远还是面无表情。
「十一月六日,也就是后天,勉强可以为你排出三天假。虽然令妹先前一直来电要求我这么做,但我不认为你会同意,也就没放在行程表里,但现在似乎有此必要。」
「十一月六日,为什么?」
「因为那天是你的生日。」瞿昙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莫靖远平淡道:「我从不过生日。」母亲过世后,他便不再过生日。
瞿昙特助推了推鼻子上的金框眼镜,「当然。」他很了解的说,然后谦恭地探询:「订明天晚上十一点的飞机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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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莫靖远回到台湾。
十一月六日那天,下飞机后没有休息,立即到妹妹就读的学校去接她出来吃饭。原本只打算两兄妹好好相聚,但因为晓晨坚持,所以连异母妹妹单夜茴也一同带着了。他这妹妹总是希望把夜茴拉进他们共享的世界里,但夜茴的抗拒力道之强,不是这种亲情的力量可以破解。若她自己想不开,别人为她做什么都没有用,偏偏晓晨就是不肯放弃,也只好随她了。
各自的人生得各自面对,谁也帮不了谁。这两个女孩正在成长,有一天终会了解这个道理。
与妹妹们聚完餐后,接下来他的时间便不再是他的了,父亲那边的单家亲戚与母亲这边的亲戚,很快知道他回台湾,都在最快的时间之内竞相找他相聚,说要庆生、说要接风洗尘的,名目五花八门,电话一通一通催,甚至直接派司机过来载人,简直可以说是在抢人了。
从他去美国读大学至今六年,他只回过台湾四次,每次回来停留的时间从不超过半个月,这次难得回来,又听说只回来两天,大家当然会抢成一团。
先别说他是莫、单两家大老最看重的下一代企业接班人,光是他从母亲那边继承到的巨大财富,就足以让他成为两大家族里,说话最有份量的人之一。
他到底多富有?也许没几个人弄得清楚,可是光是知道每年年终,莫氏企业与单氏企业所有的营利分红至少有一成五以上会汇进莫靖远的户头里,就足够让人吓得张口结舌了,哪还有力气去想他是否还有其它转投资的收入。
就算莫靖远日后没有成为这两大集团的继承人,他也有足够的权力去左右这两家企业体未来的发展。所以打一出生起,莫靖远就是莫单两家的宠儿,钻石镶出来的人儿都没有他来得尊贵。
每个人都想巴结他,想跟他保持良好关系,却又觉得他虽然客气有礼却难以捉摸。即使如此,他们还是用尽方法占去他的时间,为了让他印象深刻,以后能前途更加光明;攀住他,就是攀住未来荣华富贵的保证。
「听说我凌晨两点要回美国?」
深夜十一点,他刚从爷爷家的饯别宴里脱身。被敬了太多杯酒,虽然有人帮他挡去大半,但还是有推不掉的,所以他喝得有点醉,闭上眼,头往后靠,开口问着前面开车的贴身特助。
「每一个人都这么以为没错,」特助这么回答他。
莫靖远笑了,可能是酒精的关系,让他少了一些老成矜持,比较像个二十五、六岁的正常年轻人。「真有你的。」
瞿昙特助只微微一笑,很快又扳回一本正经的原样,专心开车。他跟在莫靖远身边已有六年,一路陪他上大学?上研究所,而今正式进入莫氏效力。莫靖远身边有许多功能不同的助理,但他还是莫靖远身边最不可或缺的助手。他的能力好、反应快,当然是受重用的原因之一,但却不是不可或缺的主因;对莫靖远来说,他这特助最大的优点是--聪明、体贴、对主子的隐私完全尊重不探问。
莫靖远很重隐私,虽然他的私领域少得可怜,但当他需要私己的时间时,就必须有个善体人意的帮手代他调整时间,做适当的掩护,并且那个人最好不要试图打探分享主子的隐私,就算只是为了满足单纯的好奇心也不行,那是莫靖远的大忌。
霍昙特助--其实他的全名是瞿昙逸达,虽然常常很多人都不知道,以为他就姓瞿名昙,不过他也懒得为此做解释了。此刻瞿昙特助将车暂停在人来人往的市中心路边,问主子道:
「莫少,现在送你回公寓吗?」
莫靖远睁开略显疲倦的眼,想了一下道:「不了,你直接开车去机场。我在这里下车。」美国那边还有好多事得处理,每件事都在喊急,所以瞿昙必须先回去。
瞿昙下车帮他开车门,同时提醒道:
「你的搭机时间是明天晚上九点。」
莫靖远拍拍他的肩表示了解,并说道:「辛苦你了,谢谢。」
瞿昙笑笑的领受,觉得自己确实挺辛苦的没错。
见主子正往最近的公用电话走去,瞿昙特助决定看到这里就好,该去机场了。身为莫靖远最重要、而且可能还是今生最信任的重要特助,他知道如何拿捏分寸--帮主子挪出私人的时间,而不要去猜测这些时间里,主子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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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罗蓝从没有对他说过她台湾家里的电话与住址,但这些不必她提,他早就知道了。
当初他会跑去参加波士顿的留学生聚会,目的就是为了把她这个研究生物科技的天才给延揽进自家的生物科技研究所。所以在他还不算认识她之前,就已经看过她所有的生平资料了,那里头的资料详尽且辉煌,甚至有她幼稚园到大学毕业的每一阶段毕业照,照片里的她,很可爱、很漂亮、眼睛水灵灵地,一点也不像科学怪人该有的样子,让他有点失望……太吸引人了,不该是这样的。
他现在才愿意对自己承认,那时去见罗蓝,想认识她的意念大过延揽人才的想法。所以见过她之后,其实很抗拒,不想再见到她;为了不要再见到,所以决定她永远不会成为替莫氏效命的员工之一。二舅后来打电话问他吸纳到多少哈佛里的可用人才,还特别问起名单里的那个天才少女的情况时,那时罗蓝正睡在他臂弯中,而他轻浅地回答道:「没有。她不适合当我的员工,我不会再找她。」
后来,他把她的档案从莫氏人才资料库里抽走,表示罗蓝今生不会有机会成为莫氏的员工,不会成为他的下属。她的资料如今安放在他那儿,她在台湾的永久住址与电话,他当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