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顺势望去——
只见她亲爱的小干妈,半挂在一位高挑的男子身上。
男子背对著她,所以看不清是长啥模样;但是那一身神父装扮,灿烂耀眼的金色微鬈短发,以及似曾相识的低沉嗓音,无一项不符合她记忆中所认识的那“某个人”。
“为了答谢你救我们家晴晴,请你务必要赏个光,到我们店里来坐坐嘛!让我们好好招待你一番。”沈爱妮圈著他的脖子,整张脸都贴在他的胸口上,频频呵气诱惑。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他一手忙解开她紧勾在他颈际的手,一手则护著胸口,阻挡她更加贴近。
“你国语说得好好哟!在台湾住很久了吧?”沈爱妮娇笑盈盈。
举手投足、顾盼之间,都流露出十足的女人味。
“三年多了。”被她如此骚扰,浑身都不自在。
“帅哥,怎么会这样想不开,跑去当神父嘛,这岂不是跟我们的和尚没啥差别?”她纤指轻拂过他的脸庞。
他寒毛森竖,如被电击一般。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拘谨,向你们那什么上帝啊、跟阿门啊的请个假,偶尔轻松一下下,又没啥大不了的事嘛!哪个男人不需要女人的温柔伺候,你说对不对呀?嗯?”
“太太,请你快松开手。这里是公众场合,请你庄重一点。”他都被她那浓郁的香水味,薰得头昏眼花了。
沈爱妮是个很美艳的成熟女子,但是……上帝见证呀!他实在是敬谢不敏,不敢领教。
“神父,人家可还是未婚的小姐耶,你怎么可以称呼人家太太嘛?听起来好老喔!”沈爱妮绯红的唇,几乎要吃了他似的,与他紧抿成一线的唇,仅有三公分之距。
他吓得猛往后退,无所适从。
见此情景,初晴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噢,天哪!她那最骚包的小干妈,老毛病又犯了。只要见到帅哥俊男,管它三七二十一,先钓上手再说。
帅哥俊男?!
“小雨,你刚刚说,一位洋神父通知你们,我出车祸的消息。他叫啥名字?”初晴心里大概已有个谱了。
“好像叫……喔,我想起来了。是赛门·弗瑞安啦。”微雨搔了搔头,顿了好—会儿才想到。
宾果!果然不出所料。
真的是赛门。看来他们还满有缘的嘛!
只是每一次她出现在他眼前,好像都不是很光彩的场面,一想到这里,初晴就著实汗颜。
沈爱妮眼尖地发现到初晴已经醒了,兴奋地松开赛门,急忙奔到病床边,一把搂住干女儿。
“晴晴,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痛的?”沈爱妮把初晴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脯前。
“小妈!”微雨尖叫。“你快将晴晴给闷死了啦!小心她的后脑勺呀,医生说她后侧头盖有些微裂,可别再伤了她啊!”连忙警告那个有些“脱线兼迷糊”的天才小干妈。
闻言,沈爱妮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歹势啦,我差点忘记了。”
初晴方才真的是痛得叫不出声,幸好微雨够细心,否则她虽车祸不死,也给小干妈搞死了。
她抛给微雨一记感激的眼神,多谢微雨帮她解围。
小干妈那对三十六E的大波,一不小心就会害人窒息的,教微雨和初晴姊妹俩,又羡又伯。
“小妈,你别饥不择食嘛,连神父你也下得了手,不怕得罪了耶稣,招来天谴吗?”微雨调侃道。
沈爱妮挺起胸,双手轻捧著自己的脸。
“像我这等姿色,恐怕耶稣看过后,也会‘冻未条’。”
微雨作了个呕吐、快昏倒的表情。
“被你打败了。”
“没办法啦!谁教那个‘阿斗仔’长得这么‘烟投’,让我愈看愈饿。”她沈爱妮可是非常博爱的人哟!
“小妈,看在他好歹是咱们晴晴的救命恩人份上,请你高抬贵手一下,别再揩他油了。”微雨好心提醒。
“好嘛,我尽量控制一下自己。”沈爱妮真是标准的傻大姐个性,一根肠子通到底。
“是你救了我吗?”望著尾随著走进病房的赛门,初晴心中尚有一些疑问待解。没头没脑地劈头就问。
“你在教会附近摔车的,我只不过是送你来医院罢了,称不上什么救不救的。”他谦虚答道。
“才不只这样呢!”沈爱妮接著补充:“护士说他超量输血给你,要不然你的情况就更危险了。”
“我小妈说的,全是真的吗?是你输血救了我一命,是不?”初晴瞬也不瞬地注视著他。
“因为那时你严重内出血,医院闹血荒,而我的血型刚好和你相符,所以……”赛门不知如何表达。
“那晚你一直待在医院里陪我,是吗?”她追问。
他点了点头,默认。
初晴静静地凝望著赛门……
在她意识下清之际,仿佛有人在呼唤她醒来;并且以一双温暖的大手,紧握住她的手,为她加油打气。
虽然那时她无力睁开眼来看,也无法移动身子半寸:可是她真的在隐约间,听到有人哽咽地唤著她的名——
求她千万别放弃生存……
原来那个支撑她越过生死门的声音,真的是赛门的。
一股前所未有、莫名的情感悸动,在初晴的心中翻涌、泛滥著,似乎要淹没了她一般。
难道——她爱上了他?
可是他是个神父啊!
……一个与她拥有不同文化的洋人神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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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啊,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初晴看著坐在病床边,正在削著苹果的好友,突然开了口。
嗯,还差一点点就完成了。筱萤正在表演她拿手的一刀不断削皮绝招。她头也没抬地,随口应了声。
“你问吧。”
“神父可以还俗吗?”初晴实在是个不懂得拐弯抹角的人,于是就十分直接地问这么一句。
“嗄?”筱萤愣了一下,苹果落地,前功尽弃。“晴子,我的耳朵没问题吧?怎么我好像听到一句很喷饭的话呀!”筱萤的手,差点连果皮一起削掉了。
初晴没好气地给好友一记白眼。
“不是好像……而是我真的问了一个不只喷饭,还兼可笑的问题。”臭筱萤,干嘛反应这么夸张?
“你指的是……那个帅帅的赛门神父吗?”前天筱萤总算亲眼目睹了。噢,老天,岂一个帅字了得啊!
“废话,除了他之外,我认识的人当中,还有谁会发神经地跑去做那捞什子神父啊?”死筱萤,明知故问。
“晴子啊,火药味这么重做啥?我雷筱萤是那种没同情心的人吗?眼见著我的好姐妹为情所困,我怎可能袖手旁观呢?虽然明知道你和他恐怕没啥希望,但是尽一个朋友的本份,我会帮你烧香拜佛,喔,不!是向上帝请求祈祷才对。”拐来拐去扯一大堆,仍不忘逍遣初晴一番。
“谁……谁说我正为情所困?我才没有说我爱上赛门……”初晴不禁暗骂自己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
她这么一否认,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咦?好像有人竖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牌子了?”
此语一出,气煞初晴。
筱萤闪过临空飞来的枕头,忍俊不住地说:
“晴子,就算你的爱慕之意被我看穿,也犯不著恼羞成怒呀!动手动脚的,有失风度哦!”
见初晴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般,并且羞得讲不出话来,一改平日的潇洒酷劲,筱萤忍不住故意逗一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