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而且他还是名神职人员。”安修女残忍地提醒。
只见初晴顿时像颗泄了气的皮球。
“也许你心里会嫌我多嘴,甚至正埋怨著我如此多管闲事……”安修女慈祥地握住初晴突地冰凉的小手。“请相信我无意教你难堪,我只是单纯地关心你而已。”
“我明白……你并无恶意。”初晴呐呐地说。
“孩子,我也曾年轻过,了解何谓情窦初开。只是赛门对你来说并不合适啊!或许你是因为一时的移情作用……等你再长大些,就能分辨得出什么是真爱、什么是依赖。你对他的感觉,恐怕只因恋父情结作祟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初晴急忙否认。
“你确定?”
“我……”也不敢确定……
“不急!你年纪还小。”安修女又恢复了笑容。“等你自己可以清楚厘清真正的感情时,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有关于赛门的秘密。”
“是什么?”初晴十分好奇。
“时机到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安修女一脸神秘。“千万别忘了我刚才所说的话,有空时不妨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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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他,完全是因恋父情结作祟?!
她因为从小缺乏父爱温暖,所以情不自禁对温柔且年长她许多的他,萌生了依赖之情……真是这样吗?
初晴支手托腮,失神地望著窗外的蓝天白云。
天气是如此的晴朗,可惜她的心房却被一片乌云给蒙上了。是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叫他滚出来跟她单挑!
“唉……”她今天叹气的次数,远比过去十七年加起来的还要多。真是不叹则己,一叹……累人啊!
“晴子,你有心事吗?”赛门关心问道。“有何烦恼不妨说出来商量,或许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初晴移眸回望著伫立在面前的俊逸男子,没好气地撇了下嘴角,又是一记长长的叹息。
罪魁祸首就是他,还商量个……屁啊!
“这事……连你也帮下上忙的。”
“很严重吗?”他皱眉。
“嗯。”事关她一生的幸福呀!
“真的不愿意让我替你分忧解劳?”他犹不放弃。
“反正说了也没用……”她自言自语。
“晴子?”他很不希望见到她有一丝的不快乐。
“对了,上个星期六,你到台北去忙些什么?害我临时找不到你。”她忙转换个话题,阻止他再追问下去。那种教人害羞的暗恋心情,哪能给他知道呢?
“喔,你说上个周末啊?”他伸了伸懒腰,在她身旁坐下。“我们去处理隔壁育幼院那片土地的事。”
“怎么了?”
“地主好像有意将目前育幼院所在的那一大片土地,连同后山的果园和坡地,一并回收。”他苦笑。“听说打算盖一座高级的私人高尔夫球场,还有会员休闲俱乐部;包括温泉小木屋及一间豪华的购物中心。”
“那育幼院里的小朋友以后住哪?”她焦急询问。
“地主说……那不干他们的事。”
“太可恶了!”她咬牙切齿。
“其实过去这几年,他们免费提供了那片土地给我们教会使用,我们应该要很感激了。虽然他们当初的动机是为了节税……可毕竟还是给了这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黑心商人,眼里就只有钱。”她怒斥。
“也不能如此怪人家,这完全是经济利益考量下的结果。我们也只好乖乖配合,尽快把土地还给人家。”
“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
他黯然摇头。“对方决定十二月初就要动工改建。”
“现在已是十月底了耶!意思是说,我们只剩一个月的时间去解决小朋友们居住的问题,太紧迫了吧?!”
“没办法呀!”他无奈地耸耸肩。
她环顾一眼身处的这间教会。“这儿空间太小了,根本容纳不下三十五名活泼好动的院童……”
“是三十七名才对。”他纠正。“上上个礼拜,又有一对小兄妹被社会局送来,暂时安置在这儿。”
“天杀的!”她低咒。“世上怎有那么多有种生小孩,却没种自己养的烂父母,把孩子当玩具啊?倦了就送人,太不负责了!”
“人生中本来就充斥著许多的无奈……”他唏嘘感慨。
“去它的……无奈!”她是心疼那群无依无靠的孩子。
“如果没办法保留育幼院目前的建筑,孩子们大概就得被拆散,分送至其它各个慈善机构,或寻找人收养。”
“那不成了二度孤儿吗?”太可怜了。
“所以……我和王神父决定再去一次台北,希望地主能广发善心,至少让我们保留下育幼院那幢三层楼的房子,只归还那一大片草坪区即可。”恐伯机会渺茫吧。
“地主会同意吗?”她可没那么乐观。
白花花的钞票,谁人不爱啊?
百“善”钱为先!赚饱了钱,无聊之余才做善事呀!
“不到紧要关头,绝不轻言放弃。”
“够义气!”她拍了拍他的肩。“我挺你到底。”
“谢啦!”他又是一记苦笑。
前途……茫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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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企业 总公司
“董事长,这是您吩咐的资料,请过目。”秘书小姐必恭必敬地将一只牛皮纸袋呈交上去。
高天泽不怒而威地轻颔首,“没你的事,下去吧!”
待办公室里净空后,他才缓步踱向真皮沙发,坐下,打开牛皮纸袋,将一小叠资料纸掏出,迅速浏览一遍。
“黄微雨、黄初晴,她们就是我们的亲生孙女?!”
他的右手微颤地轻抚著资料袋上的照片,倒抽了口气。
真像……那眼神和酒窝,皆像极了他的长子,隽文……
他作梦也没想到,多年前他视为眼中钉的女人、那个由他手中夺走他最疼爱的长子的黄曼伶,竟替他们高家延续了香火……在他以为早已后继无人的绝望后,蓦然带给他另一线新的希望。
他的次子永文,是个孝顺、听话且任劳任怨的好儿子。由于永文努力奋斗,这才挽救了高氏企业;近几年来,甚至有了更加蓬勃的发展,足以在台湾商场上与群雄抗争。
然而,人毕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
高永文患有不欲人知的隐疾……年轻时因一场意外车祸所伤,竟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在他来得及娶妻生子之前。于是,相恋多年的女朋友琵琶别抱,而他也孤家寡人至今。
“高家有后了……”高天泽不禁老泪纵横。
如此,待他百年之后,终于有脸面对高家的列祖列宗了。虽然美中不足不是男孩子,却怎么说也是高家的血脉啊!
“根据资料调查,微雨是个品学兼优的乖巧孩子,至于初晴……”老人蹙紧花白的眉宇。“看来似乎是个不良少女,打架、飙车……太教人寒心了。可幸好,近来似乎收敛了不少,常到教会及育幼院做义工,还有得救……”
他又随意翻阅了下手边的资料,突然眼睛一亮——
“初晴这孩子和她爸爸一样,都有绘画的天份,甚至……年纪小小就获得如此殊荣,只可惜国中毕业就中断了。”他仔细阅读纸上的一段文字:“因家世缘故,被达尔高中美术资优班拒绝入学?”
天啊!这算是他间接造成的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