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折的手臂忽地一痛,牙根咬紧的杨双亚不屈服的一啐,「我是杨家的女儿,不为恶魔工作。」
「恶魔——」威廉·奈尔冷笑地举高手中的一物。「我有这个还怕妳不屈从吗?何况妳还有一个弟弟。」
一提到杨双青,瞪着银色外壳控制器的怒眸瑟缩的一沉,像是遭遇暴风雨的花朵迅速枯萎,没法挺直背脊说她不受威迫。
一声「带走」令下,还期望有人前来搭救的杨双亚被塞入一辆高级房车,她的「母亲」依旧温柔的为她理理乱了的长发,要她乖乖听话。
尘土在车后扬起,三辆漆黑房车朝同一方向行驶,消失在地平线那一端。
几乎像有一世纪之久,其实不过短短的数分钟,捏着鼻子、不敢大声喘气的周杏娟突从一旁的矮蔷薇中探出头,大喊糟糕了。
顾不得抛锚的福特小车车,以及快噁出来的便便,她发挥超级好朋友的潜能拔腿狂奔,一口气不换地直到撞上正要开门的云中岳。
好朋友的功能不只是陷害,还能救危于千钧一发之际,立下大功。
「不要急,我有办法。」
云中岳闻言后焦急慌张地正欲夺门而出,身后突地传来粗嘎的鸭子声。
「什么办法?」
「跟我来。」看来镇定的杨双青不像十六岁少男,好像早就料到有事会发生似。
他带着大家回到杜家,一手推开镜门往下走,顺着螺旋型楼梯下达十公尺深的个人实验室。
若说镜后有座通道已教人惊讶不已,那么眼前近百坪的私人空间更令人咋舌,完全没见过的仪器以及和水管一般细长的透明器皿……这根本就是座生化中心,蛇鼠猫鼬等活体整齐划一的排列在最角落。
这……这是个什么样的男孩,他的「玩具」也未免过于惊人,冒着绿烟的容器、沸腾的红色液体、滚动的蓝色泡沫……
最骇人的莫过于四肢被辗断的狗尸,牠的头盖骨被取下,露出似蛆蠕动的脑髓。
「这就是我们曾经一直逃的原因,我父亲的脑波控制器,和脑细胞再生术便是他们要的东西。」
「脑……脑波控制器……」
「脑细胞再生术?」
听起来艰涩却易懂,反正跟大脑有关。
「脑波控制器能控制一个人的意识,使其听命行事不生二心,可是后遗症是用多了会使脑干受损,智力退化无法正确明辨所受的指令。」
「而脑细胞再生术则能修补受损的细胞,凡是由大脑所控制的器官都能产生新的细胞,取代坏掉的不良品,我父亲的原意是帮助植物人苏醒,让中风和脊椎有问题的患者能重新站立。」
「可是它被滥用了。」人心的邪恶往往超乎想象。
「没错,追我们的那个人想用它们制造强悍的生化人军团,让他挑选出来的精英都能无坚不摧,攻无不克,他好成为人之上的上帝。」
「生化人军队?」那是什么鬼东西?来自过去的巫斯完全听不懂。
「上帝?!」0h,My God!周杏娟在心中大叫上帝的名。
「所以我发明了脑波追踪器,只要调整到对方的脑波便能知其下落,根本无处躲藏。」比雷达还管用。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心想着这男孩简直是天才,谁说他是自闭儿?!
第十章
「立刻放开她,你们已经无处可退了,别再做无谓的困兽之斗。」
基隆的码头灯火通明,一艘停靠岸边的豪华游轮正准备出港,呜呜的汽笛声声声催促,告诉岸上的人们它要起航了。
挂着英国国旗却说着德语,其中还夹杂着两句不雅的法语,半空中传来字正腔圆的正统英语,一架海防专用的直升机升空拦截。
而游轮的四周布满巡防舰、小型警艇,以及大批荷枪实弹的军警人员,海、陆、空三面出击包夹。
谁有那么大本事能调动如此强大的警备力量,从机上攀着绳梯往下降的男人花是此次行动的主导者。
优雅落地的云中岳在数百支长枪的护送下顺利登上游轮,相信没人敢在枪口下轻举妄动,云家的势力在华人世界一向是所向披靡,连洋人都敬畏有加。
因此他只是透过管道打声招呼,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的人马找齐,迅速敏捷不失纪律,重重包围以保护他的安危为主,不让歹人有可趁之机。
随后是死要跟来的杨双青,他说他的家人全在游轮上不能不来,他有致胜的秘密武器,一定要让他跟。
而巫斯是跟来看热闹的,他觉得现代的武器很有趣,在寻找时间路的期间他得适应现在的生活,融入其中才是最快的学习。
荷米丝被留下看家,与不知外甥孙女出事的杜如月相望不相见,雕花喇叭正幽幽地唱着歌仔戏——樊梨花大战杨家将。
「就凭你几句话就要我放人,未免想得太天真了。」手一举,甲板一翻现出近百支AK冲锋枪与之对峙。
威廉·奈尔可是有备而来,绝非草率行之,手下的失败不会在他身上重复,优秀的日尔曼民族是有智慧的族群,若无万全准备他岂会亲自出马。
他和那些失败者不一样,他注定是个赢家,王牌在他手上。
「都到了这等地步你还要硬碰硬,现在只怕连一条小船都不可能出得去,你能闯得过几艘海军舰艇?」
不过眼前的阵容的确让云中岳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游轮会是艘武装船,火力强大得不容小觑。
狞笑的威廉·奈尔把他的心上人拉到身前,再令许梦湖挡在最前头。「你说子弹会先打到谁呢?是咱们的小女孩还是她的母亲?」
投鼠忌器,他有种被困住的感觉。「卑鄙。」
「哈!能达到目的就是最好的战术,王于使出什么手段倒在其次,人多不一定占优势,我有两面你无法动的人肉盾牌。」
他像想到什么又接着一笑。
「我的手下说你会召魂御鬼,为了预防万一我早请了个中国道士画了几道符,让靠近游轮百尺以内的鬼魂飞魄散。」
帆一张,竟然是巨大的黄符,看得云中岳心中顿起翻天波涛,心急如焚。
「中岳,不要管我们了,你走,快走!叫海军轰了这艘船,别让恶魔危害人间。」个人生死事小,除掉这威胁才能救万民。
他笑了,眼中含着同生共死的深情。「我怎么能不管妳,我还缺一个老婆。」
要让他走很简单,除非带着她。
「你这傻瓜,老婆随找随有干么冒险,我又不爱你,你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冷血女人玩命。」眼眶盈满泪水的杨双亚冲着他大吼,不希望他为了她送命。
情到深处不是生死与共,而是希望对方能过得比自己好,不为情所困的过得自在。
「没办法,我就是爱妳嘛!是不是很没用、很没原则?死要抱着妳的大腿叫老婆。」笨蛋,他会为她三、两句话就怀疑她的真心吗?她想自我牺牲还早得很。
她动容地流下两行清泪,「今生无缘,来世再做你老婆,你给我轰了这老混蛋当陪葬。」
她死也要拖着他下地狱。
云中岳吹了声口哨,为她先柔后辣的语调感到由衷的佩服。「老婆,要文雅点,不要学德国佬那般粗鲁,我们是有文明的国家,妳的三生三世我已经向月老预定了,包括此生此世。」
两人旁若无人似地谈情说爱,把周遭的危机视为无物,人一遇到爱情就会变成呆子,生命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