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昂!」唐定昂的话,引来陆翔引的大吼:「你说那什么话,什么叫做单纯到让人叹为观止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闲在一边纳凉的余定宣晃了过来,向凉伸出了手:「我叫余定宣,定昂的朋友。我有阴阳眼,以前也曾经遇过死神,所以,我对你们并不陌生。」
「我叫凉。」精致小脸绽放出一抹友善的微笑,凉亦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握住了余定宣的:「我是西索拉尔学苑的应届毕业生,现在是白衣。请问,你以前遇过哪一位死神?」
「闇引。」微微一笑,余定宣含笑说出记忆中的人名:「他有一双很漂亮的蓝眼睛。」
「你遇过闇引老师?!」雾紫色的眸子迸出惊喜,凉的笑容足以让所有的人为之着迷:「真的吗?什么时候遇见他的?」
「七年前。」余定宣淡淡一笑,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语气不快的唐定昂给打断了:「喂,什么西索拉尔,什么白衣,你们现在是干嘛?」
抬眼望向面有愠色的唐定昂,余定宣的眼,滑过一抹让人无法解读的深意:「西索拉尔学苑是地府的学校,专门培育死神,至于白衣,则是实习死神的惯用代称,至于我们在干嘛,定昂,我还想问你,你在生什么气?」
「我、我、」表情一僵,唐定昂不由自主的将视线从余定宣的眼移开:「我哪有生气,我有什么气好生啊?」
对,他才没有生气,他只是不喜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也不喜欢那只笨死神对狐狸笑得那么开心的表情,只是看他们热络的样子有点不顺眼,也有点不爽狐狸那么熟悉这只笨死神的事情而已,就这样而已,他才没有生气,他怎么可能会生气,他根本就没有生气的理由──
「我叫陆翔引。」见其它两人的注意力似乎被转到别地方去,陆翔引索性自己来向新朋友做自我介绍:「你就叫我翔引好了。对了,你真的是死神吗?」
「对,我真的是死神。」回握陆翔引伸出的手,凉的表情严肃:「而且,我是男的。」
「不会吧,你是男的?」陆翔引的眼中闪动着惊奇:「真的假的,我到刚才都还以为你是女孩子哩,欸,对了对了,死神都像长得你这样子吗?」
「……没有。」凉摇了摇头,漂亮的雾紫色眼睛泛上一层水气:「我长得和一般的死神也不大一样,大家,就是我的同学们,他们的体型都和你们差不多,只有我一个长成这个样子,又小,声音又尖……不过,不过等我成为正式死神之后,我就会脱胎换骨了。」
「你脱胎换骨之后会是什么样子?」陆翔引实在很好奇这样子娇小的身体,能够脱胎换骨成什么样子。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的体型就会变得像你们一样。」凉双手握拳,表情十分认真:「只要我顺利的完成第一件工作,我就能立刻变成正式死神,那时候,我就会变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真的吗?」对于这点,陆翔引实在很怀疑,他无法相信这么娇小的身体,能在短短时间就变高变壮。
「我也不知道……」凉在下一秒垮下脸来:「我也是听前辈说的,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只能希望是这个样子……」
「欸,你别难过嘛。」见到凉的脸垮了下来,陆翔引的笑脸也跟着垮了:「我相信你前辈不会骗你,所以,等你成为正式死神之后,你一定能变得像我们一样高,别担心了。」
「翔引,你果然是和天然死神同一层级的生物吶,居然已经聊起来了。」余定宣的声音飘了过来,语气有着笑意。
「什么话!」陆翔引莫名的就是有一种被人看轻的感觉:「喂,你刚刚在和定昂说什么,他脸色怎么变得那么难看?」
「没什么,反正我们又不是头一天认识定昂了,他三天两头就发火,不是吗?」余定宣的表情像个没事人。
「可是定昂每一次发火都和你有关系啊。」关于这点,陆翔引深深的为唐定昂感到不平;很多人都以为定昂的脾气很不好,其实才不是这个样子,定昂只是没耐性;定昂会吼人,完全都是因为定宣在旁边惹毛他,这点,篮球队的人全都知道,只是,没几个人相信。
「这次和我没一点关系。」余定宣双手一摊,表情可无辜了。
「是这样吗?」陆翔引非常、非常的怀疑:「定宣,你是不是又故意招惹定昂了?」
「亲爱的翔引,你真的这么不相信我?」眉一挑,余定宣此时的笑容会让人头皮发麻。
「呃、这个嘛……」陆翔引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直到他撞上了唐定昂。
「你们两个在干嘛?」被这么一撞,唐定昂从自己思绪回过神来:「喂,快上课了,我要回去了。」
「唐定昂,你要走了吗?」听到这个消息,凉不自觉的拉住了唐定昂的衣服,澄澈的眼睛里写着不愿与依赖。
「我们要回去上课。」好笑的看着拉住自己衣角的手,唐定昂扬起一抹连本人都不自觉的温柔微笑,伸手摸摸凉的发顶:「乖乖待在这,中午我再过来。」
「凉,很高兴认识你。」好不容易挣脱狐狸掌的陆翔引亦拍了拍凉的头,往楼梯口走去:「中午见了。」
「凉,晚点见了。」走在最后一个的余定宣也同样的拍了拍凉的头顶,不过,他刻意放缓了脚步。
直到唐定昂与陆翔引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后,余定宣停下脚步。立定在凉的面前,他稍稍弯身,在凉的耳畔,轻声扔下了几句话。
「我,不喜欢你的存在。就算不是你自愿的,我还是无法接受。」
第七章
我,不喜欢你的存在。就算不是你自愿的,我还是无法接受。
坐在花园的一角,望着唐定昂浇水的背影,凉的心头,却没由来的浮上了余定宣在几天前所说的话。
为什么不喜欢他的存在呢?余定宣……明明就不是会排斥死神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会不喜欢自己的存在?还有,他那句「就算不是你自愿的,我还是无法接受」,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代表……他会在未来被迫做出什么事情……?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为什么一个人类会知道连死神都不知道的事情……?
「笨死神,你呆坐在这边做什么?」像在拎小猫似的一把抓起凉,唐定昂恶作剧似的把死神提到自己面前,脸上的笑容炫目迷人。
被人这么一抓,凉才回过神来:「唐定昂,这是什么衣服?」雾紫色的大眼睛眨呀眨的,不解的望着他未曾见过的运动服。
「这个?」撇唇一笑,唐定昂放下水管,同时也放下了死神,让他坐在矮墙上头:「这是我们盟高篮球队的队服。」
「篮球……?」小脑袋瓜子微偏思索了会儿,恍然大悟:「啊!就是那种十个人争一颗球的运动,对不对?」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啦。」露出一种像是被打败了的表情,唐定昂摇摇头,弯唇一笑:「不过,篮球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游戏,篮球是一种会让人为之疯狂的运动,不管是看的人还是打的人,只要一上瘾,就再也无法停止对篮球的热爱。」
「真的吗?」看着唐定昂在一瞬间闪闪发亮的眼睛,凉的心一抽,突然觉得全身似乎不对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