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浪漫喔!不知道这里的姑娘们,是不是都是这样?」一堆男生频频发出欣羡与狼嗥。
「老兄,那你可得加油了。」有人拍了霍思深的肩头说道:「可别像上一次那样,舍埃及的美女不要,整天盯著木乃伊当宝!哈哈哈!」原来,霍思深跟当年的应庭筠没什么两样。
「奇怪了,我怎么听应叔叔说过,他是在痊愈后,才知道你母亲的名字,那先前他怎么会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就先喊出她的名字呢?」霍思深的心思果真细密。
「对喔!这事我也听我爸无意间提起过,他还说在他高烧其间,他谁都不认识!」
「哎呀!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让人知道--」莫森教授太了解他那位老友了。「就像三十年前他出的那场意外,不论我怎么问,他都推说不知道、忘了。」
「听您的口气,好像我爸应该知道!?」应鸿雁托著下巴,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的感觉,总觉得他好像有事隐瞒著。」
「真是这样?连我妈都这么说……」应鸿雁像是喃喃自语著。
「对了,你妈叫伊帕尔,那你呢?」其中一位男队员问著。
「我妈没替我取。不过,」应鸿雁在遗憾之外,突然瞥见了戴在胸前的月牙项炼,「现在有了!我叫月牙儿,要是再穿上维吾尔人的传统服饰,我就成了传说中的月牙公主了。」她幽默地说道。
「月牙公主!?」突然,老莫森的神色有点下一样。
「怎么了?不对吗?」大家都注意到了。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当年应庭筠好像曾经提过『月牙公主』的事,他说,月牙公主不是活在传说里,而是永远活在他的心中……」
月牙公主!?回到房间中的应鸿雁,抚著胸前的月牙项炼,脑袋瓜里全是有关莫森引述的那句话。不是因为太肉麻,而是,打从她懂事以来,就知道每逢月牙出现在夜空的时刻,她老爸总是彻夜不眠地仰头凝望,虽然,他始终没透露些什么话语,但,有好几次,她曾不经意地看见老爸泛在眼角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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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暂歇息了三天后,这一支极富人文素养的考古队,终于整装完毕,一行人正准备浩浩荡荡地,朝著大戈壁中的尼雅遗址前进--
「应鸿雁,你又想溜去哪儿?」老莫森眼尖,总能不费力地揪出她。
「我……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她显得很匆忙。
「你怎么不干脆随身带只大哥大?一天到晚净打电话,」老莫森早就注意到了。「我知道你放不下你那个未婚夫,可是,公私要分明哪!你该知道--」原来,老莫森早就从老友的口中知道这件事。
「我会放不下!?哈哈!我会想他?」应鸿雁这一听,简直是伤透了她大女人的形象,所以,她夸张地欲盖弥彰,「我打电话是跟父母报平安。」她尽量表现得理直气壮。
「你上一回在埃及,好像没这么孝顺嘛?」霍思深存心扯她后腿。
「我……我家小黄也生病了嘛!怎么?狗就命贱?不值得我关心慰问啦!」说罢,她便急忙地逃离众人疑惑的眼光,赶紧在出发前打通电话回家。
「霍思深,你去给我盯紧她,我这心脏是负荷不了她再学她爸一样,搞个莫名奇妙的失踪记啊!」老莫森摇著头,心中却后悔当初他把票投给了她。
「喂、喂……奇怪,怎么打不通?」应鸿雁气急败坏地敲著电话嘟囔著。
而就在此刻,她发现霍思深正朝她的方向而来,咧著嘴,像是嘲笑她的多情不堪。这个脸,她怎么丢得起!
「鸿雁。」霍思深比手画脚地,像是有事要告诉她。
「等一下,」她干脆自说自话,还阻止他的打岔。「什么!?何伟群找我?啥?他在门口淋了三天三夜的雨,还痛哭流涕?告诉他,没有用的啦!我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叫他死了这条心。好了,不说了,拜。」她可是一副气势磅礴的样子,还骄傲地瞄了一眼刚走过来的霍思深。
「你……说完了?」霍思深看著她,一脸狐疑。
「走吧!唉!那男人要死要活的求,我只好把话交代一下嘛!」应鸿雁皱皱眉头、耸了耸肩,一副潇洒的酷样。
「小姐,请让一让,我要修电话--」应鸿雁的大话还在嘴角,一旁的技师就这么大声地嚷嚷道。
而霍思深这时才开口:「我就是要来告诉你,这电话坏了,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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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戈壁,也就是西方人所谓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位于塔里木盆地的中心。沙层极厚、移动不定,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千里之间,人烟断绝。尤其是它的流沙,往往随风聚散,不但经常让旅人迷路不知方向,更严重的是,它还会淹没了整个绿洲与村庄。
「那么,尼雅遗址也是以前被淹没的其中之一啰?」队员们在吉普车上,交换著先前搜罗的资料。
「这有两派说法,像应教授就是持肯定的态度,而我却不这么想。」老莫森此番就是希望能对这两派说法做个关键性的结论。
「这么美的一片沙漠,会如此可怕吗?」应鸿雁望著窗外的沙漠,喃喃自语。
「它的可怕就是让人完全看不出它的变幻无常,尤其是海市蜃楼,很可怕的--当年,应教授就是为了追逐眼前出现的海市蜃楼,才会陷入流沙失踪的。」老莫森一想起往事,仍是余悸犹存。
海市蟹楼!?应鸿雁没见过,不过,她觉得用它来形容她与何伟群之间,倒挺适合的。何伟群?她突然觉得,没有他,她好像也不会很难过。
约莫上午十点钟,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位于沙漠边缘的尼雅遗址,放眼望去,全是被风化了的石墙石壁,实在很难看出当年这里也曾是一座热闹的城镇,而此刻,除了头顶上能晒穿脑袋的太阳外,就剩下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了。
「这是什么?」应鸿雁站在一处井边,战战兢兢地往下望。
「是新疆特有的坎儿井吧!」霍思深理所当然地说著。
「可是,这个不太一样耶!」应鸿雁当然知道坎儿井长什么样子,因为,这是新疆地区特有的灌溉设施,使得绿洲的水能四通八达地流到每个村庄或农田。
但是,这个井很特别,竟然深不见底,让应鸿雁瞄了一眼,就有发毛的感觉。
「小心!离它远一点!」老莫森赶紧将应鸿雁拉离了几步远。「你也太混了吧!你不知道这种井的危险吗?」
「怎么!?这不是坎儿井吗?」其他的队员们也围了上来问著。
「应该不是,我在其他的古城也发现过几口这样的井,深不见底的,当然,也没人敢下去一探究竟。」老莫森望著这口井,心中顿时泛起了不祥的一悸。
不过,他也没再多想,因为,还有许多的工作等著他分派进行。于是,测量的测量、记录的记录。而应鸿雁分配到与霍思深一组,正在离那深井五公尺远的石壁上作搜寻。
「呜呜……呜呜……」突然,应鸿雁听见了一阵怪声音。
「喂,你叫我吗?」她问霍思深。
「没有啊!」他很认真地在记录。
「呜呜……呜呜……」声音又起,而且更大声了。
「真的有啊!喂,你听听,有怪声音啦!」应鸿雁这次很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