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你不好!凭人家金公子的人品,他哪会看上你呀!连当他的侍婢都不够格。」富瑛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我当然是不会收她当侍婢。」努尔哈赤此刻的表情是极为严肃。「因为,我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妻子。」
全室鸦雀无声!
「怎么,完颜都统,你赞不赞成呢?」
「喔,啊!嗯嗯。」塔世克不知所云。
「那好!一切就这么办了。」努尔哈赤不再忌讳大家的眼光,迳自拉起还在发呆的琉璃的手,缓缓地步出门外。
「富瑛,你刚刚……是不是也听见什么了?」塔世克不敢相信。
「哇!我又失恋啦!哇……」这是富瑛心碎的回答。
一整天下来,琉璃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
他说他要娶我!琉璃想,一定是他脑子里出了什么差错。
叩叩——有人敲着房门。
是努尔哈赤。
「你还没睡呀?」琉璃此时面对他,有些许的尴尬。
「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努尔哈赤迳自坐上了琉璃的床沿,用深情款款的眼光盯着她瞧。
「喂,哪有这样看人的呀!」琉璃羞红了脸,埋怨地说着。
「奇怪!我老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你的老情人?」琉璃有点吃味。
「嗯,可以这么说。」努尔哈赤想到自己也曾向湖边的少女求过婚。
「那你干嘛不去找她当你老婆。」琉璃生气了。
「唉,人家又不想嫁给我。」每想至此,他仍觉得有一丝懊恼。
「呵,那我又想嫁你吗!」
「你自己说要嫁我的嘛。」努尔哈赤故作无辜的说着。
「胡说!我哪有说过。」琉璃极力否认。
「有啊!你说你这辈子只想嫁努尔哈赤呀!」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不过住在努尔哈赤家的附近。」
「唉呀!不管,反正你非嫁我不行——否则我晚上睡不着,没人可以陪我聊天啊!」
「找你的晶晶呀!要不,富瑛应该也会同意。」
「不行!到时我怕会垂涎她们的美色,就忘了该聊些什么东西了。」
「什么浑话嘛!」琉璃才刚要发嗔,就让努尔哈赤突如其来的吻,给堵了言语。
「阿金,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琉璃在热烈的缠绵里,呢哝地说着。
「嗯,看你给我下了什么药。」努尔哈赤把头埋进她的颈间,轻吻着她细致的皮肤。
「呵,好痒啦——金,夜深了,你该回房了。」琉璃怕让人发现到。
「再等一会儿嘛!我想再同你聊聊——」努尔哈赤聊天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査茵至今还没找到,我们这样不太好。」
「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査茵找回来。奇怪,阿璃,我觉得你的皮肤好的太离谱了耶!」努尔哈赤觉得自己就快要沉溺了。
「金,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琉璃心想,是时候了。
「说啊……」
「我……其实是长得很漂亮的。」她终于说了。
「我本来就不觉得你丑呀!」努尔哈赤继续进行着他的温柔。
「我是跟你说真的。」琉璃语气认真。
「我也没骗你呀!以后谁要再嫌你丑,我一定不饶他。」
努尔哈赤的话,让琉璃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知道,这么爱她的男人,恐怕此生再也难寻了。
莫非,这才是她来此红尘的目的。
琉璃一阵坦然,面对着努尔哈赤的爱,她就像窗外的花儿一般,只顾盛开的灿烂,不管凋零的悲哀。
第五章
査茵回来了!
是在接近凌晨时分,大家还在睡梦中的时刻,她奇迹般地回来了。
一脸的泪痕、散落的发丝、还有满身吓人的血渍……让原本美丽清秀的她,顿时像极了街头的疯子。
「査茵,你怎么会这样?!」扬古一冲出来,便让査茵的模样吓呆了。「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额图浑吗?那个浑蛋!我要杀了他!」扬古手握成拳,气得咬牙切齿。
「査茵,爹的宝贝女儿呀!你可是回来了,我真担心死了。」塔世克虽是个粗人,但此时此刻,也不免老泪纵横。
于是一番折腾,待査茵重新梳洗完毕再来到大厅之时,已是清晨时分了。
大家都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很好奇凭她一个弱质女子,是如何脱离这一切险恶。
大家都老早坐在厅里,等着査茵来解这团疑惑。
然而,事情却是出乎大家的预测。因为,査茵说,劫她的人是额图浑没错,可是,半夜将她从黑冢堡救出来的,也是额图浑。
「额图浑为何会那样做?!」塔世克听得满头雾水。
「其实,额图浑本来就是黑冢堡领袖黑阎的义子,他之所以会进我们完颜家来,就是为了要替黑阎当内应,以便进行他取代建州王的野心。」査茵说着。
「所以军械库里的一切,都是额图浑的杰作。」努尔哈赤问着。
「嗯,」査茵点点头,继续说:「那天,他就是带我从那里的密道出去的。」
「怎么你们都知道密道在哪儿啊!」塔世克插着话。
「是呀!只有你这都统不晓得。」努尔哈赤的话有责怪之意。
呵!说这样,好歹我也快成你丈人哪!塔世克讨个没趣,只敢在心里嘟嚷着。
「奇怪?那额图浑又干嘛救你回来,该不会是良心发现。」琉璃猜着。
「那是因为黑阎看上了我,想强娶我当押寨夫人,而额图浑此刻才万般悔恨,趁着月黑风高之际,带我逃脱。」査茵的眼中没有恨意,只有惋惜。
「那他呢?怎么只见你回来?」卫德开口了。
「想必是他怕受处分,不敢来此。」富瑛也没闲着。
「不!额图浑绝非怕死之人。只是……他死了,在救我回来的途中,让乱箭给射死了。」査茵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什么?!死了!他死了……」卫德深受打击。「他竟然为了你这贱女人而死?!」
「住口!我不许你侮辱査茵。」扬古大喝一句。
「我为什么不能侮辱她?」卫德渐自趋步走向査茵,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愤恨。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勾引他,他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完颜査茵,天下的男 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抢额图浑哪!」
「不!我没有……」査茵让卫德的举止吓住了。
「怎么没有?!那搁在你房里的情书你怎么说!」
「情书?」査茵不懂。
「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卫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吟出这词。
「韦荘的应天长。」査茵至已暸然。「这是有天夜里,我听见门外有动静,一醒来就看见这纸条搁在桌上头,我根本不知这是谁写。」
「好个推托之词!哼,谁信哪!分明是你额图浑带你私奔。」
「査茵不是这种人。」琉璃想给卫生一个大耳刮子。
「我没有私奔!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査茵百般委屈地哭着。
「就算你非主动,但被掳去的这些日子,谁知道你同额图浑之间有没有什么!」卫德这话是故意说给扬古听的,想借此将査茵的名节扫地。
然而,她的话也不无可能,因为既然额图浑都会因爱她而掳她走,还有什么事情会顾忌再三呢!
所有的人脸色顿时凝重。尤其是安费扬古的脸色最沉重。
「不!额图浑尊重我,他连碰都没碰我——你们千万不能怀疑我。」査茵知道事态严重,一颗心忐忑地快跳出心口。
「唉!要真这样,也非査茵的错。」富瑛不信,但她同情査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