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花如雪低喃,终於,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了起来。
「是红儿,小姐,您好些了吗?」红娘俐落的将花如雪扶起,在她身後塞了好些个软垫,让她舒服的靠坐在床头。
「红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辰时,小姐,而且啊!今儿个是十七了。」花如雪这一昏睡,足足昏睡了一日夜。
「十七了?!我睡了那么久?」怎么回事,从来不曾这样过啊!
「是啊!」红娘在心底轻叹,为花如雪盖上丝被,然後回身端来一碗热粥。「小姐,吃碗热粥暖暖胃。」
「谢谢你,我自个儿来便成。」花如雪伸手端过,微颤的手差点端不住碗,幸而一只大掌即时托住了她的手,才没让那碗热粥给打翻了。
花如雪惊讶的抬起头来,望进了风潮生墨黑的瞳眸。
红娘微微一笑,识相的退了下去,将卧房让给他们两个。
风潮生在床沿坐下,接过那碗热粥,舀起一匙,轻轻吹凉,送到花如雪唇边。
花如雪微微张开口,吞下那口粥。
就这样,两人默默无语,将一碗热粥悉数喂进了花如雪的肚子里。
风潮生起身将碗放在桌上,然後才又重新回到床边。
「觉得怎样?」他温柔地问。
「我很好,没事了。」花如雪柔柔地笑著,贪看他那溢满温柔的俊逸五官,以及星眸里暖暖的深情,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机会这样与他相处。
「如雪,别哭……」风潮生温柔地为她拭去滴落的泪水,心疼极了。「任何事情,我都能帮你解决,只要你相信我,别哭,我会心疼。」
她哭了?
花如雪讶异,看到他指上沾染的泪珠,才知道自己真的哭了。
「我没事,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你别多心,我没事的。」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不敢直视他探询的双眼。
风潮生轻抚著她背上的发,对於她的隐瞒,他能理解,并不怪她。
「如雪,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隐瞒,但是如果你认为这是强人所难的要求,那你就当作我没说,好吗?」
花如雪微微一僵,然後埋头在他胸膛低低饮泣。
「如雪?」他想看她,却让她紧紧抱住。
「别,就让我这样,一会儿就好。」花如雪哽咽地说。
「唉!」风潮生轻叹,将她拥在怀里,不舍的轻晃,无声地安慰她。
「带我走。」好一会儿之後,花如雪突然道。
风潮生一阵错愕,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又闷在他的怀里,但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她确实是说「带我走」。
「如雪,为什么……」
花如雪突然推开他,漾出一抹灿笑,太灿烂了!
「我开玩笑的,瞧你吓的,真好玩。」
风潮生静静的望著她,直到她的笑容无法再维持下去,渐渐的垮了下来,她垂著头,默然了。
「如雪,你在我面前毋需强颜欢笑,我的肩膀够宽,足以当你的依靠,懂吗?」他温柔的抬起她的脸,徐徐地道。
「我不想在你的回忆里,我都是一张哭丧的脸,想让你记得我的笑,我想让你知道,认识你,是我今生最快乐的事……」花如雪又扬起笑容,可泪水,却落在勾起的唇角。
「傻瓜!」风潮生心疼的低头轻轻吻去她的泪珠。「我知道你为何一副即将与我生离死别的模样,原本是打算让你爹自己来告诉你,那时候才算成定局吧!不过看你这模样,不说出来让你安下心,好像不行了。」
花如雪不解,「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与顺亲王的婚事。」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花如雪低下头,但随即又抬起头来。「风大哥,我不会嫁,我绝不负你,与其嫁做他人妇,如雪宁死……」
风潮生捣住她的嘴,「生命是很可贵的,别轻易言死。」
花如雪摇头,拉下他的手。「不,我是认真的!」
「听我说,如雪,事情已经解决了,顺亲王不会来迎娶你的。」
花如雪错愕地张著嘴,不敢相信。「可……可是爹说……」
「相信我,这是顺亲王亲口允诺的。」风潮生向她保证。「所以,如雪,从今以後,我不许你再轻易言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可以以死来了结,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了解吗?纵使今日你真的非嫁不可,我也不许你以死殉情,活著,不管多久,我们就都还有相守的机会,你懂吗?」
「可到时,如雪已是残花败柳……」
「胡说!不许你如此自鄙。」
「难道你不在乎?」
「我只要你,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懂吗?」风潮生捧著她的脸,认真的望著她。「就像你不在乎我满手血腥,不在乎我只是一介莽夫,根本配不上你一样。」
「我不爱听你这么说,别贬低你自己。」花如雪凝望著他。
风潮生笑了。
「好,咱们都别说,反正你担忧的事已经解决了,我只要你答应我,好好活著,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好吗?」
花如雪点头。「好,我答应你,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努力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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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一间茅屋里,张氏三兄弟鸠占鹊巢,茅屋主人夫妇被绑在角落动弹不得,更可恨的是,两名年方十四与十六的女儿,被张氏兄弟制住穴道,赤裸的绑在床上,供他们随时泄欲用。
「大哥,咱们窝在这儿已经好几日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找风潮生报仇?」张扬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对啊!大哥,既然咱们已经知道风潮生的弱点,为何还不动手?」张烕也早已捺不住枯燥乏味的生活了。「每天玩那两个女人很没趣哪,我想找点新鲜货。」
「急什么?你们那天夜里没看见黑风七霸的下场吗?」张耀冷眼一瞪,要他们安分点。
张扬和张威一想到黑风七霸的惨状,忍不住打了个颤,闭上了嘴。
「要对风潮生动手,就要有十成的把握才行,否则为何赏银那么高,真正找上风潮生的,却都是那些自不量力的家伙?」张耀脸色阴沉。
「可是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们以为我是在空等时机吗?」张耀瞪著他们。
张扬与张威面面相觑,不敢点头,可心里却是这么认为的。
「哼!拜托你们在玩女人之余,拨点脑子出来用用,行不?!」张耀实在拿这两个小弟没辙。「下一次月圆时,咱们就可以动手了。」
「下一次月圆……那还要等好久。」
「你们给我耐心点,要不坏了我的事,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张耀厉声警告。
「可是大哥,你也告诉我们,为什么要等下次月圆啊?」
「因为到时候风潮生将是最弱的时候。」张耀奸笑,好不得意。
「为什么?」
张耀的笑容一敛,不耐的瞪著两个弟弟。
「罗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懒得再与他们多废话,张耀起身,离开茅屋。「不要只顾著玩女人,误了我的事,你们可要当心!」
「啐!」张扬不屑的啐了一声,「什么都不说清楚,还怪我们坏事!」
「三哥,你看大哥会不会想要独吞那笔赏银?」张威突然低声问道。
张扬一愣,「很有可能,要不为什么我们问什么他都不答?」
「那我们该怎么办?」
张扬沉吟了好一会儿,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