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然完成,现下就只有耐心的等著收网了。
「不知道这汐海这几天到底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躲在房里,真让人怀疑。」风娘子嘀咕著。
风潮生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不耐的在房内踱步,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就是静不下来。
风娘子眼睫微抬,瞪了他一眼,这个儿子啥时变得这么浮躁了?
「潮生。」
没反应。
风娘子蹙眉,拍桌大喊,「风潮生,你给我坐下!」
风潮生脚步一顿,找了张椅子坐下,须臾,便又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开始继续来回走动。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干么在我眼前走来走去的,我的头都被你给走昏了!」风娘子放下手中的笔,吹了吹墨迹,然後将信封好,放在桌上。
「我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风潮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沉不住气,踱到窗口,仰头望向天际,看著那明亮的满月……满月?「娘,今儿个是十五?!」
「没错,怎……」
「该死!」风潮生一声怒吼,立即纵身提气飞出窗外。
「站住!」风娘子有短暂的错愕,冲到窗口,已然不见他的踪影。「搞什么东西,这两个儿子怎么都变得那么奇怪?」望向隔壁风汐海的卧寝,风娘子决定来个突袭检查。
悄无声息的来到门口,轻轻的、无声地推了一下门板,如她所料,从里头栓著。
好吧!为了了解儿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她只好勉为其难、万不得已的破门而入了。
微一运劲,她轰开门板,接著,不仅是房里的人被吓到,连她自己也被吓到了。
「风汐海,我想你不介意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风娘子瞪著风汐海,他的房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名衣衫不整的姑娘。
风汐海回过神来,连忙拉起棉被盖住那衣衫不整的姑娘。
「娘啊!您不是说要进人家的房门要记得先敲门的吗?」
「我敲了,只不过敲得太用力,就把门给敲开了。」风娘子狡辩,一双利眼望著满脸通红,低垂著螓首的姑娘。「我说儿子,你什么时候改行当采花大盗了?竟然掳了人家姑娘藏在房里?」
「娘,您不要胡说了。」风汐海立即制止。「她是我从户部尚书府里救出来的姑娘。」
「哦?」风娘子上前,「她的面貌……」
「和那个朱采莹一模一样吧!」风汐海接口。
「怎么回事?」风娘子审视著床上的人。
「我也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肯说。」
风娘子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据说,朱昱琨父女两人在三年前一夕之间性情丕变……」
风汐海扬眉,也注意到床上的人听到这句话时身子微微一僵,难道……
「你才是朱采莹?」他大胆猜测。
朱采莹一惊,猛地抬起头来瞪向他们,没错,她就是真正的朱采莹。
什么都不敢透露,是因为她还不知道朱采玲那日对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她若将事情说出,对爹、对朱家的名声将会有多大的损害。
「我猜对了,你才是朱采莹,那么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又是谁?为什么长得和你同个模样?」风汐海兴奋的靠近她,热切地问。
朱采莹撇开头,依然不语。
「是易容术吗?」风汐海自问,望向风娘子寻求答案。
「傻儿子,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吧!」风娘子摇头。
「不是吗?」
「当然不是!现在重点是,如果现在的朱昱琨父女都是假冒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真正的朱昱琨又在哪里?」
「喂,你别不说话啊!我们可以帮你的。」风汐海对著漠然的朱采莹挥挥手。
朱采莹敛眉垂目,不理睬他。
「啧!真是固执,是家学渊源吗?」风汐海不耐的轻啧。「大哥呢?」他突然问,那天大哥与朱昱琨有过接触,也许问问看,会有点蛛丝马迹。
「他啊——」风娘子瞥了一眼窗外。「他疯啦!」
「嗄?」
风娘子突然露出一抹狡猞的笑容,缓缓的逼近朱采莹。
「别管他了,咱们直接逼供吧!」
风汐海一惊,连忙挡在朱采莹前面。
「娘,你想做什么?」
「臭小子,别不自量力了。」风娘子嘲笑,飞快的一出手,便制住了风汐海,顺手就将他当成障碍物搬开。
风汐海不能动,只好用喊的。
「娘,你到底想干么?!」
风娘子对他眨眨眼。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逼供!」
第七章
风潮生飞快的在屋顶上飞掠,该死的!他竟然忘了今日是十五,是如雪发病的日子啊!
急切的心境让他的速度提升到极限,可在接近花府时,几道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风潮生冷声警告,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他们耗。
「我们黑风七霸今日终於……」黑风七霸的老大话都还没说完,一道冷酷的剑气便迎面而来。「啊——」
风潮生的速度毫无减缓,抽出背後的绝情剑,几次挥洒,七道人影以破空的方式向外飞去,他毫不恋战的往花府前进,没有多看一眼那些人的下场。
除去雷风堡之外,现在京城里到处是想要捉他领赏的武林人士,非关赏金猎人的职业,而是一大笔赏银太过吸引人,只不过出面的全都是像黑风七霸那种自认武功一流、实则不堪一击的人物,其他稍有自知之明的人,尚且在观望之中,不敢贸然行动。
虽然他并不将那种角色放在眼里,但是总是一个麻烦,也难怪娘尽量不让他出门,大概太了解他的脾气,担心他大开杀戒吧!
掠入花府,他毫无阻碍的闪避过巡视的守卫,直接来到飞雪阁,果然,又是灯火通明,两位丫头一位嬷嬷忙进忙出,全然和上回一个模样。
照例点了三人的穴道,他飞快的来到床边。
「如雪。」他柔声低喃,轻轻将花如雪扶起。
花如雪全身剧烈的颤抖著,他来了……
「风……风大哥……」
「嘘!别说话,我立刻为你驱寒。」有什么话,等她这波发作退去後再说。
花如雪感觉到一股暖流缓缓的在她周身流窜,渐渐压下体内的酷寒,一刻钟之后,风潮生收了手,让她靠坐在他的怀里,他的手则紧紧的圈围著她。
「抱歉,我来迟了。」他不舍的低喃。
「不,谢谢你。」花如雪轻轻的摇头,全身虚弱的使不出一丁点力气,可仍是勉强的开了口。「我想看你……」她低喃,心中有著酸楚。
风潮生让她躺下,自己则坐在床沿,两人无言相望。
「怎么了?」良久,风潮生突然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她的眼神太过悲伤,仿佛在哀悼著什么。
花如雪摇头。「没事,风大哥,你的事情解决的怎样了?」
「放心,布署了几日,一切妥当之後,便能收网了。」
「那我就放……心……」花如雪感觉体内的恶寒再次侵袭,原本已回复苍白的脸色,立时又变得青紫。
「如雪?!」风潮生错愕地喊。「怎么回事?又发作了?」上次不是一次就没事了吗?
「我……我……好……冷……」花如雪抖著。
风潮生又立即将她扶起,再次输送纯阳真气给她,这次花费了将近两刻钟,好不容易终於将她体内的寒毒压制下来。
他抹去额上的汗水,轻轻的将她放下,她已经虚弱的睁不开眼,昏睡了。
心疼佳人所受的折磨,他爱怜的轻抚她苍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