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三个字代表着,我如果再说下去,你就打算将我大卸八块,不管上云大师交待什么。”
“哼。”
“不用太称赞我,能猜中心上人在想什么是应该的,啊!我怎么说出来了。”
好假,实在太做作了!
连一向不曾花费心思去怀疑别人是否作假说谎的灰火,也很难不看出他在作戏。
“祝长风。”
“好好,我知道了,我会乖乖闭嘴的。”
和都不说话的灰火在一起,祝长风若是不多说些话、多唱些独角戏,那还真是只有一片死寂,安静得直教人耳鸣。
“下去。”
他仍是冷冷的两个字,简洁有力。
在这短短的数日里,祝长风自恃有上云大师为他撑腰,也就有恃无恐、相当嚣张地霸占住有关灰火的一切,霸占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仙子。
想摘除天上仙子的翅膀将他留在自己身边,首先得要在他心里留下沉重的俗世负担――情。
这小子竟和以往师父救回来的那些人完全不同,那些半死不活的人都只敢偷偷觑着他已够惹他厌,而他不但以讨人厌的目光直瞅着他看,还得寸进尺地霸住他的床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灰火当真被惹火了。他扯住长风的后衣领,毫不留情的将他往墙壁丢去“啊!”不会武功、平凡外加普通得只有厚脸皮比得上别人的祝长风发出如杀猪般的叫声。
“叫什么叫?”
为免他又撞开伤口被师父发现灰火在他撞上墙壁前拉住他的衣领,像在拎小猫小狗似的;只不在灰火眼里,所的东西都比眼前这可憎的家伙可爱得多。
从未喜欢也从有边厌恶这类情绪的楼火首次这么讨厌一个人,恨不得不用再见到他。
千方百计想引起灰火注意的祝长风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但至少他是成功地引来他的关注了,而且还是很热切的关注。
灰火拧眉。真是难听。“害怕吗?”
祝长风点头如捣蒜。
“那么就给我滚,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我是受伤的人耶!”
“滚!”
“不要!”祝长风脸皮虽厚但脾气更倔,说什么他也不能放弃每一刻能和灰火相处的时光,就算剥了他的皮他也不要就如同昏迷时也不肯稍放灰火的足踝,他的执念教人称奇。
“很好。”和说出口的话不同的是,灰火的神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好。
祝长风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心忖:糟了“上云大师呢?”那是他唯一的保命符。
“有事出去了。”灰火扬起优美的嘴角,粉色的唇瓣竟显露着邪恶。
灰火拎着祝长风来到寺庙后方的一片树林里,将他绑在巨树上,轻啸一声,便传来撼动山林祝长风悚惧地睁大眼四处张望。
什么?那是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接啊!这里怎么会有大灰熊?还身长数丈高!只见它粗壮的手臂一伸,就有一棵大树倒下;锐利的爪子一抓,岩石顿时粉碎。
“看到它脸上的伤没有?那是我弄的,所以它非常痛恨我。”灰火依旧冷然地道。
所以呢?祝长风疑惑地看着“他一看到我绝对会毫不容情的攻击我”灰熊仰天长啸,仿佛在说终于让它找到它的仇敌了。
“灰、灰火……”被绑在树上动弹不得的祝长风,无法成句地呼唤着站在他头上枝桠的灰火。
“只要你肯开,我就救你。”
“灰火,有事……好商量。”眼看着巨熊的大掌已作势要向他扫来,祝长风仍然不肯松口。
一股腥热的臭气扑鼻,熊掌在离他眼前不到一寸的距离甩过虽然没有打歪他自豪的俊脸,却扯掉他一撮头发,痕得他头皮发麻。
“怎么?我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准罗!本应打掉他的头的熊掌被树枝拨散力道,只有扯掉他几络的发丝。祝长风咬紧牙关他在赌,赌灰火不会不从师命;他害怕地定住不动,听见布料被撕裂的声,他知道又差一点点,自己的心脏就被熊给挖走了。
哼,少爷我跟你赌了!若能挖走这半颗心,要就给你!
“祝长风,你听到了没有?”可恶,山下人不都捺不住山的平淡无聊吗?怎么他就是死也不肯离去?被惹毛的大灰熊使尽全身的气力,恨不得将两人生吞活剥。
“祝……啧!”灰火已无法在不杀灰熊的情况下止住它的攻势,只好割断绳索,拎祝长风离开。
吁!偷偷睁眼的祝长风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就不知下一关为何?
知道灰火不会善待他人,尤其是对他这个讨厌鬼灰火将祝长风的双手捆住,再将他倒挂在树上,绳子绕过粗干,而祝长风扭头望了望身下,只见热滚滚的温泉池,那是他们平日拿来和冰雪洗澡的热气;热气一熏,他的汗水自额际滚落,弄湿了发丝“啊!”祝长风快速地直坠而下在发尾沾到滚水前止住,他在半空中弹了弹,晃得他都快吐了。
哦!他的早膳正在胃中翻搅。祝长风。“不要,你有种就违抗命将我杀了,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你身边的!”趁他还有口气在,祝长风将话吼完。
留在他身边有什么好的,难道这人喜欢被虐待?恶!
灰火再次将他拉高又坠下,可怜的祝长风就在半空中忽上忽下,不停地弹跳晃动。“呕……”终于,他将胃里的东西尽数呕出,呕在他们平日吃饭洗澡的生活用水中。“祝长风!”
哼,活该,谁叫你要整我。
半死不活的祝长风终于出了怨气,但就算他被整得再怎么凄惨,还是舍不得谩骂,更舍不得恨那人始作俑者。觉得恶心的灰火拎起绳头,拉开彼此的距离,改将祝长风丢到雪坑里。
“祝长风――”
“灰火,我是不是你除了师父外第一个记住名字的人?”祝长风截断他的疾,笑得憨傻,在逐渐失去体温的冰雪里,笑得很是幸福的笨样。“你到底走是不走?”
“等我伤好后,你和我一起下山去看看大千世界好吗?”
“没兴趣。”若山下都是像他这种甩都甩不掉的屎粪,他才不要自找麻烦。灰火踹了不少积雪,想将这碍眼的人埋在雪堆里,再也不用见着。
不多时,雪已经掩到祝长风的胸口。
“灰火,我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和六个妹妹。我患有心疾,活不长命,所以我那色色的爹不停的播种,就想要再添个男丁,一共生了六个妹妹,好不容易才有了个比我小十岁的弟弟――”
“你说过了!”听过数遍,想不记住也难的灰火忍不住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脚下并未歇着。呸!呸!
清了清口中的雪花,话匣子一开便不能停止的祝长风续道:“你还记着,那真是太好了!我小时候因为常心痛,心就像缺了半边般,不停地绞痛着,看遍了名医也看不出个端倪,所以大伙儿总以为我会早夭;而我又天生心脉不全,想练武强身也只会走火入魔,无计可施的双亲真的为我白了好些白发,直到――”
“术士。”
“对,直到有个术士说我福大命大,命中所有劫难终将化险为夷、绝处逢生,而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直到我遇到了你,才真的相信他所说的,必有后福……”
将祝长风完全掩埋,再恨恨地在上头踩了踩、踏了踏后,灰火才想起来,他最后不知说了些什么?是交待遗言吗?管他的。师父……
灰火在走出林子后才想起师父的交待,百般不愿地又踱了回来,挖开雪堆,将冻成冰柱的人扯了出来。***灰火,灰火!别走,别走呀!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