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来救他的吗?如此说来,他还没死罗?能在死前见着仙女一面,他也不枉此生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祝长风虚弱地微扬嘴角。好美好美又好虚幻的人儿呀!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不,她不含笑,她的表情冷得如她身上的冰雪,冷得教他心疼!
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哎呀!”祝长风吃痛地想大喊,却虚弱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发出微弱的闷哼。
仙女没看见他吗?竟从他身上踩过去!
似乎是听到了异样的声响,仙女停下脚步,四下望一望,又打算继续前进。
“等----”祝长风使尽最后余力,用力抓住仙女的脚踝,想引得她的注意。
已经有幸地遇着救苦救难的好心仙女,如今竟被她如践石块般踩过末加注意,这样的死法,似乎更添遗憾,说什么他也不想死得这么蠢!
祝长风死命地攀住她的脚踝。
“仙女----”
他终于成功地让她发现自己人的存在,那么他肯定仍救了!传言中,仙女有列边的法力,任何病痛到她手里绝对能消逝得无影无踪,那么他现在正不断淌着热血的左臂,一定马上就不痛了!
他一定得好好地抓住她,不让她溜走。
祝长风口中的仙女居高临下地睨上他一眼,抬起另一只没被他抓住的脚便往他脸上狠狠地踹去。
他一定得好好地抓住她 ,不让她溜走。
祝长风口中的仙女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抬起另一只没被抓住的脚便往他脸上狠狠地踹去。
耶?她不是心怀慈悲的仙女吗?怎么这么使劲的踹他,定是他这俗人年她的眼神过于邪恶,惹得她心生不悦;可是仙女不是心地善良.不会见人有难却不救的吗?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放手,他只要一放手,仙女定会翩然而去,留他独自一人在雪地中自生自来。
他的求生意志正炽烈的燃烧着,他绝不能放手。
仙女狠狠地朝祝长风身上各处踹了数十下,仍旧踹不开紧紧抓住自己脚踝的双手。白雪染上赭红,一处处的血泊,令人触目惊心。
在流血过多.失去意识前,祝长风只有一个执念――他绝不放手。
* * *
这儿是和方才大雪纷飞的景象截然不同的地方,些处生意盎然.遍野绿荫,虽然也会飘落些飞雪,但不同的是,雪落到地上很快地便溶为水,化作潺潺小溪,汇聚成涓滑小溪.淙淙流水,袅袅的水氤,幻化成如梦般的仙境。
“灰火,你回来了,药草采齐了吗?”
“嗯。”
“你就不会回答‘师父,采齐了吗’啊!”
“师父,采齐了。”
上云大师无奈地叹气。他的徒儿仍是这么冷淡。
“也罢。你脚上勾住的是什么?怎么不将它拿开?”他远远地便瞧见自己唯一的徒儿姿势走至寺庙阶梯前。他解不开那缠绕的藤蔓吗?
上云大师弯下腰,打算帮他。
他先将复盖在上面的积雪拨开,愈是拨着,心里头愈是感到怪异。这东西怎么这么大,大得好像是一个人般?
灰火也蹲下来和师父一起努力,想将妨碍他走路的障碍物弄开。
“喝!这是个人呐!”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就因为是个死命巴住他的人,所以他才会解不开。
“快快快!快将他扶进屋里,他都冻僵了!”上云大师心想这人也许因为冻僵了,伤口的血才止住,否则早已流光了。
上云大师忙着要快活不成的祝长风进去,但他却死巴着灰火的脚不放。
好大的蛮力,抑或是好深的执念,反正他是无法让这人立着走进寺庙了。
“灰火,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快他将他弄进屋内。”
灰火虽然不愿意,但只要是师父的疾,他一定遵从。
于是,如同回来时一般,灰火脚上挂着的祝长风像是缠足的藤蔓,咚咚地被他拐进屋里,这下子他肯定会撞得满身瘀青了。
* * *
“龙涎寺”旁数百公尺之所以与周遭的白霭景色迥异,主要是因为地热。
滚滚的热气不断从地表的裂缝中窜出,融化了本该屯积的厚厚霜雪,温暖了冷冰冰地空气,让寒风刮不进的山谷中,四季如春。
喝!
“好冰。”灰火不耐烦地将脚边的冰冷踹得更远些。
他在夜里原本就睡不好,总是梦魇不断的他最是厌恶有人扰他,尤其是当他好不容易才睡去时。
可是才刚踹开不一会儿,那股冰凉又钻回,灰火只得又将他踹离; 若不是师父的命令,他早将他踹到床下了,才不管他会不会因而冻死呢!
死了又如何?回归尘土,不也是回归天地,与自然同在罢了,有什么差别?
那活着又如何?
上云大师真太了解灰火将会有什么举动了,总是先一步制止他。
让他睡地上有什么不好?灰火忖道。是他死巴着自己不放,要不他也用和自己挤一张床,又被自己踹来踹去的,不是吗?
也许将他弄醒,他便会放开他的脚踝。
“喂、喂!”灰火以另一脚去踹他。
已被上云大师包扎好的伤口在几经重踹下,再度渗出血水。叫不醒他的灰火故意用手指重戳他的伤口,想以痛激醒他。
灰火由用力地戳呀戳的,改为打呀打的,甚至扭转他的手臂,用力之在几乎把他的骨头拧碎。一脸惨白的祝长风,手骨被扭得喀喀作响。
醒了?
“你说什么?”
“仙……女……”
这是谁的名字吗?
啧,这小子竟又抓得更紧,仿佛他愈是想挣脱,他愈是不肯放开。
灰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如果换成自己将死之时,心里叨念的人又会是谁?会有这号人物吗?
不可能会有的。
忙了一整天,爬上爬下地采撷草药,又被脚边的小子缠了一整夜,倦极的灰火干脆趴在那人身上,学他蜷成一团,完全不管他身上的血是否会弄脏自己的衣服,或是夜里自己会不会又自睡梦中踢他一脚。
* * *
山里的天气,大部分时候都是怡人的、舒爽的,不管头顶的骄阳热力有多强,只要躲在浓密的树阴下,不时就会有混着青草香的清风拂面而过,吹散周遭慑人的热浪;吸进的每一清新的空气,好似能将整个人由内而外掏空洗净般,焕然一新。
尤其是太阳初升时,化去了属于夜的冷肃,带来全新的盎然生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万物正峥嵘。
书梢上鸟声啾啾,唤醒大地,争想告知:天亮了,该起床了,一日之计在于晨!
不过贪睡的人儿,才不管窗外如何的欣欣向荣、生气勃勃,想睡就是想睡。
“灰火,该起床了,灰火!”自从这不多话的孩子满十岁后,几乎就轮不到他亲自出马叫他起床离开暖烘烘的被窝;惟有这时候,上云大师才有这孩子是他亲手带大的真实感。这与人不亲又独立特异的孩子,还真叫人放心不下。
他教不会他该懂些什么,虽然他知道他会听从他这个师父所说的每一句话,但以后呢?他不可能永远跟在他身边。
“灰火!”
咦?人呢?
上云大师见不到该露于被外的头颅,却见棉被卷在床尾高高地隆起。
这是什么?总不会好好的床不睡,两个人一起蜷缩在床尾吧?
他掀开棉被一年,好笑地看着两个孩子像是野生动物般,枕在彼此身上借以取暖的可爱模样。
就是这个人吗?影响灰火甚大、决定灰火向善或向恶的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