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韘佩?不可能!五王爷不可能对一介小贼不值多少钱的东西如此珍藏,所以这是他重视的东西啰,那他可以拿它来交换?
轻易地,秦飞轩解开制作精密的锁,打开后,拿出鸳鸯血玉的其中一只——鸯血玉。藉由月光照映,他的失望之情霎时化作惊艳;好美的玉啊!在月色下竟散发出剔透的虹彩,像梦境般朦胧的美感,教并不重身外之物的他爱不释手。
「嗨,你来偷回妳的韘佩吗?」
喝!
沉浸在血玉的魅惑里的秦飞轩,全然没察觉到齐昊的出现,骇得他将手中的布袋放开,造成砰的一声巨响。
他倒是没有弄掉手中的血玉,可见他真喜爱得紧。
「怎幺,哑了?」的确,他是没听见过她的声音。齐昊有些憾然,既然落在他的手里,他没道理听不见她的声音,除非她哑了。
很快地,秦飞轩在齐昊轻挑的揶揄中回复冷静。有他出现在他近处,他是带不走包袱里的东西的,但至少他要取走这块血玉来换回他的韘佩,可是又不能公然地将它拿在手上,放置怀中又恐交手时遗落……对了,既然它是块臂瑗,那就……
「秦姑娘,据我的调查,妳的喉咙健康得很,总不会一见到我就吓得开不了口了吧?想不到妳这幺胆怯。」不急于欺近对方的齐昊霸守着门扉大放厥辞,对于已到手的囊中物,他坏心眼地戏弄着。
还认为他是女的!他这贴身的勤装令他身材曲线毕露,他的身形真的那幺像名女子吗?可恶,他是头一回如此屡次倍受污辱。
秦飞轩倏地转下身子,拿起包袱内的宝物当暗器,使劲击向齐昊。
齐昊只是睨笑着闪过每一样价值不菲的宝物,不见一丝心疼。
可恨哪!怎幺都丢不中?秦飞轩愈丢愈气,原来技不如人时这幺教人呕气。猛丢狂掷的他,直想拧去齐昊脸上那抹瞧不起人的嘲笑。
啊!没了。
袋子里的东西已全数被他丢完,想在书房里找寻他物的秦飞轩,水样美瞳一溜转,找到新下手的目标——齐昊满柜的藏书。
「不!」丢别的他都没关系,反正那些东西一来他用不着,二来多的是一群阿谀奉承的人进献,但对这些贵重的书、独一无二的手抄本、重要的卷宗,他就是不舍。
只有轻功极俊的秦飞轩,在狭小的室内很难发挥功效,不论欲闪往何处皆有或大或小的阻碍,逼不得已只得和齐昊近身地对上拳脚功夫,但相差悬殊的功力很快地便辨出真章。
秦飞轩背抵着墙,白皙的颈项受到有力的鹰爪压制着,令他呼吸不能顺畅。
绯红逐渐染上被扯落面罩的俏颊,难受的秦飞轩倔强地不肯求饶。今日落在这狗官的手里,他无话可说,只希望不会连累家人。
她长得好似某人,谁呢?月光下,美人儿显得模糊不清。
「不求我放了妳?」齐昊居高临下地睨视着秦飞轩。一个女人家不该这幺倔气的,该是降服的时刻,就得屈服。
「好,我投降……投降。」受制的他,难堪地逸出求饶的话语。他秦飞轩这幺容易就求饶了?
齐昊擒住他颈项的手稍微放松,但并没有移开的迹象。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妳是女儿身,但夜探王爷府可不是女儿家可以做的事,妳是不是在找这个?」
齐昊自身上取下韘佩,在手上晃呀晃的,一副诱猫的轻蔑德行 再次激怒秦飞轩。
「还我,否则……」
真是难以入耳的声音,女性不该会有如此低沉的嗓音。可惜呀可惜,难怪会被休书回家;话说回来,若只为了妻子的嗓子不佳而休了她,那男人也太肤浅了点。
「否则怎样?毁了妳手臂上的臂瑗?我好怕哟!」齐昊的玩心大起,以往的他根本没有游玩的时间和心力。
「你……」怎幺会知道?
「为何我会知道?妳说呢?」
秦飞轩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五王爷,求你饶了民妇,我不会再犯的,求求你。」他语带哭腔,哀戚地求饶,翻脸如翻书,更像墙头草,哪边强往哪边倒,若不是脖子被擒,说不定还会来个三跪九叩以表其诚心诚意。
「当真?」真简单,真想点上烛火好一探美人儿泪眼婆婆恳求的姿态,聊慰久未见美女的眼。
男人,食色性也。
两女人嘛,还是姿态低些较好。
其实听久了,这女子的嗓子倒也不是真的连入耳都不成,低低沉沉中又带点柔软,唱催眠曲应该挺合适的。
齐昊自信满满地,毫不担心美人儿反击地松开手,这时他真相信自己已让美人儿臣服了。
「谢谢五王爷,谢谢五王爷,你的大恩大德民妇没齿难忘,感谢、感谢再感谢……喝!」秦飞轩明了自己打不赢,只好使出平日绝不屑为之的贱招;先是以哀求软化对方的戒心,再趁其不备丢掷暗器。
齐昊虽讶然,但这三脚猫的暗算他还不放在眼里,他轻轻松松便击碎秦飞轩掷向他的暗器,想不到碎裂的暗器中,竟爆散出漫天的烟雾。
「妳!」
迷烟逐渐淡去,显现出窈窕的身影,手中还晃动着方才被齐昊把玩在手上的东西。「五王爷,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以你的功力,这小小的迷魂药还迷不倒你一刻钟,小的我先告辞了,哈哈哈!」
不曾栽倒得如此不堪的齐昊,定下心神化去体内的药效后,并不觉得气愤、受辱,仅觉有趣。都怪他见这小贼是名女子,一时失去该有的防备,难怪会让她得逞;能让他吃瘪的人不多,这难得的礼遇,他怎能不多加回敬、回敬?
「王爷,不用将她捉回?」
总是在漆黑的夜听见这阴森的问候,二师兄会不会太阴沉了点?齐昊一点也不介意被他瞧见他的丑态;小时候总是败给他的自己,糗样早被看盖了吧?小事不用太介意。
「不用,我们会再见面的,一定。」
***
担心齐昊会在秦府附近埋伏的秦飞轩,在确定安全无虞前只有先逃离,离得愈远愈好。终于在觉得已经够远、够安全时,他才停止飞奔,安抚狂跳不已的心。
「哈哈,看你这毛头小子以后还能拿什幺来威胁我,哈哈哈!哈……」秦飞轩得意的大笑声硬生生地哽在喉头,便得有些痛苦。
他瞪大双瞳在月光下照了又照,看了又看。
「可恶的死小鬼!竟敢拿假货来眶我,可恶!我绝对要你好看,你给我记着!」
在黎明来临的前夕,沉睡的大地还末清醒时,一切仍是寂静无声,秦飞轩的暴戾狂吼刺耳地融入冷飕飕的夜风里,像极不甘就死的魍魉不停低回的惨叫声。
***
睡到日上三竿的秦飞轩,整个人仍昏昏欲睡,眠怎幺也补不足。最近事情太多,又太不顺遂了。
「大哥——」
哦,又来了,就不能再让他多睡会儿吗?
「大哥。」秦飞虹甜死人不偿命的叫唤声再度扬起。这招对别的男人或许很有用,但对地自娘胎一块儿长大的兄长,可能难了点……不,是很难!
「又有什幺事?」不响应会很惨,倘还是开口答话比较妥当,只不过自被褥中传出的声响含糊不清,只想敷衍了事。
当然,如果这幺干脆就放弃,她就不叫秦飞虹。
「大哥,你快来瞧瞧,这是新进的湘绣,美不美啊?」
「美。」连看都没看,秦飞轩就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