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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竟然住在这幺豪华的客栈里,瞧瞧这雕梁画栋的屋宇、昂贵的古画,还有这软绵绵的锦被,就算是自个儿家也没这幺舒适,不过他这人过不慎奢华的生活,被子太软,他反而会睡不着。

  趁着项兮玄去净身时,赶紧偷溜为妙!

  秦飞扬虽然不像其大哥一样视锁于无物,但他一身的蛮力,对付这小小的锁链可说是绰绰有余。



  竟将他像狗儿般链住,实在太污辱人了,他怎可不逃呢!令秦飞扬自豪的是,他别的没有,就是年轻健康,拥有一身可媲美猛虎的蛮力。

  他蹑手蹑脚地逃出这华丽的客栈,仍不敢大意地钻入邻近的巷子,借着错综复杂的小巷,试图混淆可能尾随追来的来者的视线。

  可是秦飞扬和他大哥比较起来,之所以不能继承家业,除了上有两名兄长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过于大而化之,若由他当家,可能短少了大笔金额仍不知。一个劲儿地只知往前冲,冲到后来,根基不稳,秦家本业反而亏空,那可就糟了。

  他大而化之的个性,也显露在平时的所作所为上;对他而言,方向只有东西南北四方,没有什幺东北、北北东之类的,太繁杂的,他记不住也分不清。就像现在,在没有月儿引路的夜晚,极适合脱逃的夜,他反而在巷子里逃了路,怎幺绕也出不了胡同,离项兮玄只不到半哩远。

  很快地察觉到秦飞扬破锁而逃的项兮玄马上追出,料定他会逃往复杂的巷道以避追踪,担心会失了他踪影的项兮玄飞跃至屋背上;他一眼便瞧见在巷弄里像只老鼠般仓皇地钻来钻去的秦飞扬,看得他冷峻的脸上像化了冰般,直想大笑。

  想逃?我就让你逃久一点。



  项兮玄好整以暇地坐卧屋顶,悠哉地看着在开放式的牢笼里漫无目的狂窜的猎物浪费体力。

  ***

  「大夫,飞轩他怎幺了?打不打紧?」

  斗室中,挤得满满的高大人马,压得大夫险些喘不过气来。希望这卧病在床的人没啥大碍,否则想他这条小命难保。

  「邬魃,你这样揪着大夫的衣领,教他怎幺回话?快放开。」鲁大赶上去扯开他。

  「是呀,快放开!」

  其它人忙着劝说,好不容易才将他拉离大夫身旁。

  喘过气来,已有一把年纪的老大夫,有些胆怯地嗫嚅:「空气……新鲜……」

  「你说什幺!」邬魃一焦急,嗓门大了,连礼仪也忘了。

  但被吓得浑身抖颤的大夫,口齿更不清地道:「空……气……」

  这下子邬魃的火气更旺。他到底在说什幺?

  在他发火前,幸好有人制止了他。

  「出去!大夫说病人需要新鲜的空气,否则没病也会闷出病来!全都出去!」斋昊看也不看其它人,直瞅着床榻上病恹恹、一脸死白的秦飞轩。

  闻言,邬魃更火。凭什幺他这外人在此发号施令?要出去也该他先出去!

  但鲁大伙同其它人连忙将这卯起来便会不知节制的邬魃拉出屋外,其它人要是不帮忙,鲁大还真无法将这鲁男子拉离。

  邬魃怎幺比他这姓鲁的还鲁呢?

  霎时,斗室中只剩齐昊及秦飞轩,还有稍微不那幺恐惧的大夫。

  齐昊本也想扯住大夫逼问究竟秦飞轩的病情如何,但他耐着脾气,知道逼问只会让大夫失了准则,反而害了秦飞轩。

  老大夫温吞吞地探查了老半天,表情终于和缓下来。

  「怎幺?」

  「没事。他只是伤口发炎,加上过于劳累,发了点烧,只要敷点金创膏,服一帖退烧药,多休息即可。他的伤在哪儿?我帮他敷一敷。」

  老大夫温和地道,想敞开秦飞轩的衣衫替他上药,想不到却被猛然一推,踉跄的老人家随即跌出门外,正巧跌在挤在门外的人们身上。

  「快去找帖退烧药!」

  说完这句话的齐昊便当着众人的面将门甩上,全然不理会他们眼底的忧心忡忡,他现在满脑子里只容得下躺在床上不适地呻吟着的人儿。

  齐昊怜惜地替秦飞轩宽衣解带,他明白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他有着责无旁贷的责任。

  「唉。」事情怎幺会变成这样?齐昊轻叹。

  对其它事情都有着超乎年纪成熟的斋昊,外表虽然老成,但这分老成却末涉及到个人情感的一面。只懂得在钩心斗角的世界里打滚的他,不明了何谓真诚,如今却是头一遭在考量事情时,摆在首位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

  ***

  「不要,我不要你在我的身边!谁都好,我就是不要你!不要!呜……」神智被热度灼昏的秦飞轩,在认清近在眼前的人是谁时,便不停地挣扎着。

  他又会让他痛,他不要了!好倦。

  「不!我不管,你就是不能离开我,这是命令!」

  「不要!呜……」

  半夜仍放不下心的邬魃,不自觉地朝秦飞轩所在的房间走去。

  「飞轩?」

  从未见过秦飞轩稍有丧志的他,对这似自他口中逸出的哽咽难以相信。但这是自他房里传出的,不是他,总不会是那个傲慢的小鬼吧?

  「飞轩!你怎幺了?飞轩!」

  邬魃急拍着门板,用力之猛颇有将之打破之势。

  「没你的事,滚开!」

  「齐昊,快将门打开,否则我就将门给拆了!」

  「滚开!」被呓语不停的秦飞轩搞得心烦意乱,又加上个局外人来搅局,齐昊耐性全失。

  「齐昊!」邬魃无视于他的命令,只想破门而入。

  可怜的门扉眼看着就要遭遇到被毁损的命运,门扉霎时一开一合,在邬魃意识到时,他已变成一根木柱杵在门前,不得动弹;想开口大骂,才发现他被点了哑穴,这下可真成了屋外的守护神,任由风雨吹打。

  齐昊握住秦飞轩不停挣动的双手,将他紧紧箍在铁臂间,丝毫不肯稍松,彷佛一放手,他使会永远失去他。

  「轩,我不离开,我永永远远都不会离开你。」他多希望能代他受这份苦。

  斋昊不停地唤着秦飞轩的名,低沉的嗓音,轻柔而有力地传入秦飞轩的耳内、心里,稳定的节奏渐渐地平抚了他慌乱的心绪,渐渐地使置身恶梦中的人儿脱离梦魇,转而进入恬静的睡梦中,呼吸趋于平稳。

  柔得不能再柔的视线,紧紧地、一瞬也不瞬地晰着秦飞轩,这柔情伴着他,一直不肯稍离,全然不顾窗外星移斗转,由暗转明。

  ***

  像是做了好长的梦一般,终于幽然转醒的秦飞轩餍足地起身。晚间出了一身大汗,退去烧热的他,加上充足的睡眠,年轻健康的他很快她便恢复过来,只是清醒的他全然不知他前日吓坏了所有的人。

  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睁开惺松的睡眼,伸了伸懒腰,他险些被眼前近距离且布满胡渣,看来憔悴、疲倦又邋遢的人吓到。

  「你吓死人吶……」

  语未竟,他已被紧紧拥进一副温暖又熟悉的胸膛里,感受他快于平日的心跳。为何会觉得心安呢?这份迷惘让他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享受这片刻的恬适。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在哭?怎幺可能!但为何他的声音中有分哽咽?

  想看清楚的秦飞轩却找不着机会,便被蜂拥而上的人潮给打断。

  「喂,大伙儿!飞轩醒了,他醒了!」邬魃一激动起来,除了火气比旁人大,嗓门也大了许多。

  大声吆喝下,大伙儿全涌进斗室内,将之挤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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