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情急之下他又抓住她的手。
「干什么啦?放开我的手!」区雅弁急着想摆脱他的大手,不过,不论她怎么努力还是徒劳无功。
「你保证乖乖地听我把要说的话说完,我就放手。」要抓住扭来扭去的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啦!喂,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还不赶快放手?」她狂呼着命令。
南巽人苦笑着放开区雅弁的手。为什么从小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的他,对她却是一点辙都没有,由得她不当一回事地呼来喝去?
「你不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吗?对于我,你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曾相识?」区雅弁偏着头仔细看着南巽人。
区雅弁知道自己很不擅于认人,举凡见过三、四次的人,她还是记不得他的脸;路上和人碰面了,还常要那人解释再三,她才相信他不是故意找借口与她搭讪。可是像南巽人这种出色且有型的帅哥,她虽无法记得一清二楚,可也下至于完全没有印象吧?
听了他这句话以后,区雅弁才开始用看「人」的眼光上下打量站在她面前的南巽人,因为之前,她根本拿他当怪物看待。
现在是拿他当「人」看了,可是,她怎么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她摇摇头回道:
「没有,我从没见过你。」
「你再仔细想想,你见过我的,只是你忘了。」南巽人并不放弃地欲唤醒她沉睡的记忆。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见过我,而我却怎么也想不起你,这件事只有一个解释。」区雅弁一脸正经。
「什么解释?」
「那就是你是在前世遇见了我,而我喝了孟婆汤后完全忘记这回事了,所以,你在前世欠我多少钱,赶快还我。」说完,她的手也伸出来了,像真有这回事地向他要债。
前世?!南巽人摇摇头,为她荒诞的想象力咋舌。什么前世今生的?她也太会胡思乱想了!
「不是……不是前世今生那一套,妳再想想!」
「先生--」她双手叉腰,很不耐烦地说:「我说过先前不曾见过你,就是不曾见过,你还要怎样?」
「我不想要怎么样。」南巽人和她咄咄逼人的气势一比,本来是理直气壮的他,也变得理直气不壮了。
「既然如此,可以让我走了吧?本大小姐忙得很,没空在这里陪你闲嗑牙!」区雅弁猛瞪着他死抓着她不放的手,心想:这下他该识相地放手了吧?
南巽人非但不放手,反倒将她更拉近了一些,看着她的眼里有着难以察觉的苦楚。
「你为什么老是看我不顺眼?就算是死刑犯,也该让他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罪。你老实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惹你不快了?」
他不懂,区雅弁对他不只没好脸色,还一脸的厌恶。一夜没睡的南巽人,早将她这两天的言行举止细细回想了一遍……她煮的超难吃食物,他也无怨无尤地吃下去了,她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南巽人,正好在落地窗前看见了区雅弁的身影,于是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和她谈谈,不然他的计画不但落空,搞不好还会如了他老爸的意,真的娶了个区雅弁以外的人当老婆。
「很抱歉,我不是看你不顺眼,而是你活该姓『南』,南家的人我最讨厌了!」
「为什么我姓南就活该、讨厌?」
「这种事说了你也不会懂,算了!我不想浪费我的口水。」区雅弁摆摆手就要走人。
南巽人一旋身又将她拉回来了,不过,这次他不打算保持距离,而是拥着她让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这一来,她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了。
「冒失鬼,你想干什么?!」她边骂边用手捶他的肩。
南巽人笑着抓住她飞舞的双手反锁在她身后,将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握在他的大手中,空出来的一只手却紧紧扣着她的柳腰。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现在只剩张嘴可以逞强了。
「我偏不放。」低沉的声音里竟透着澄亮的笑意。
「干嘛那样看着我?」区雅弁被他的眼神看得是全身不舒服。
那眼神活像捉住老鼠的猫,而她就是那只动弹不得的老鼠。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是啊!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知我对你……算了!」他欲言又止的。
「你这人真是阴阳怪气得很,话说了一半又吞了回去,懒得理你了!对了,你到底放不放手?」她扭着身体想离开他的怀抱。
她的挣扎只是让南巽人抱得更紧罢了。
本来是笑着的南巽人,看着她的眼眸变得更深幽了,脸上也露出少见的正经表情。
「我说我要吻你,你会答应我吗?」
「开什么玩笑!」她尖叫。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不打算征求你的同意。」说完,他的头便俯下来了。
全身动弹不得的区雅弁只能瞪大着眼、拼命摆头;南巽人原本环在她腰上的手,这时却转而捧着她的头固定住,缓缓地吻住她再也逃不了的唇。
像预知区雅弁会挣扎似的,南巽人的嘴并没有离开她的,反而转身将她定在树干和他的身躯之间,他的吻更深入、更缠绵了……
相较于南巽人的投入,区雅弁的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她实在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她小心珍藏的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这个色狼给偷了去?
一阵缠绵后,南巽人终于放开区雅弁,她被箝制的手也恢复了自由,不过身子还是被定在他和树干之间,再加上他的双手松松地环抱着她,教她想跑也跑不掉。
「大色狼!变态!」区雅弁一脸嫌恶地用手背擦着她那被吻得红肿的嘴唇。
「我接吻的技术真的那么糟吗?你这么做,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伤心?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吧!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趁人之危的偷吻贼!」这下她真的恨他入骨了!
听到这连珠炮似骂人的话,南巽人不但不生气,反而仰头哈哈大笑。
「我要偷的可不只是妳的吻而已。」他像在做预言似的。
愈想愈生气的区雅弁,抡起粉拳对着他的胸膛就是狠狠的几拳,虽然不能弥补她的损失,最起码也能让她的心情好过一点。
「小心,你的手会痛的。」南巽人皱着眉看着过于生气而脸红气喘的她。
「你说的没错!」气喘吁吁的区雅弁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举起脚对准南巽人的脚陉骨狠狠地一踢,趁他痛得跳脚的机会,头也不回地跑了。
南巽人边揉着可能瘀血的小腿,边看着区雅弁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却在想:该找个人问问看区雅弁讨厌南家人的原因了。
*****
跑得像后面有鬼在追似的区雅弁,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一只手支着树干,弯着腰直喘气。
一回过神来,就想起刚才那个被偷的吻;除了气南巽人竟敢趁她不备吻了她以外,更令她气结的是,她竟然……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从如电击般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时,那吻已经结束了,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被吻的感觉是怎样。
是不是如言情小说里写的那般既苦涩又甜蜜,还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现在细细回想过一遍后,才知道自己记得的只是挣扎、挣扎、再挣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