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宁静的夜空,幽暗的火光,深邃且黑亮的眼眸,男子正凝视着天空中每一颗星辰的移动。
忽然,天边一颗耀眼的星星划过,撒下片片光芒。
「皇星……陨落了。」
从男子的唇瓣中缓缓泻出这几个字,而他身旁的少年则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旋即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皇星陨落那不就代表了——公子,现在该怎么办?公子?公子?您怎么了?」察觉到主人的神情有异,少年不解的问道。
「天命星重叠了……天狼星的异动……」
命运,果然是无法改变的吗?
第一章
疏琉皇朝515年至545年,在这漫长的30年中,五湖四海,江湖新人辈出,帮派、各种各样的组织也日益壮大起来,整个中原形成了三国鼎立的形态,以江南为中心,
北面是皇朝统治者疏琉一族的天下,东面以「百川门」为首,控制了这个中原沿海一带,西面是少林、武当、空峒、昆仑、峨嵋、青城等中原6大派的汇集处。
而在这三国鼎立形态中,唯一保持中立的只有「追风堂」、「摘星阁」及「逐月楼」这三个组织。
然而,说中立也不尽然,「追风堂」创始人,人称「夺命手」风裂,对权势向往已久,自然偏袒北面的疏琉皇朝;「摘星阁」阁主锦岫云自诩名门后,自是6大派的拥护者;唯有「逐月楼」是真正的中立地带。
「逐月楼」史建于疏琉皇朝015年,第一任楼主,也就是创始人原银月在「逐月楼」成立之初就已经表明,他所创立的这个杀手组织,不属于朝廷,不属于任何门派,而是真真正正的独立地带,没有任何人可以驱使「逐月楼」做任何事情。
***
「回去。」任御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使者,对他来说,即使是皇帝本人出现在面前,他也一样会露出这种不屑的神情,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
「任当家,你不要这么顽固嘛,王爷说了,只要你们能为朝廷效力,不管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荣华富贵更是是垂手可得——」老太监皮笑肉不笑的继续纠缠着。
「来人,送客。」冷冷的丢下这几个字,任御风转身就想离开大堂。
却听见老太监在身后阴沉沉的笑着,「哼,任御风,你不要不识抬举!这世上还没我们王爷得不到的东西呢!」
「滚。」
「你——」
「我说桂总管,您老还是快些离开吧,乘我大哥还没发火前赶快走,免得等下我大哥真的生气了,你可就走着进来,躺着出去了。」
打断老太监盛怒之言的是一个儒雅男子,他正是仅次于任御风而成为「逐月楼」第二把交椅的祖轩翊,跟随他进来的还有这三兄弟中最年轻的展夕云。
「逐月楼」三大当家都出现大堂内,看的老太监是冷汗淋淋,只想及早逃出这可怕的地方,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又不得不壮起胆子,摆出一副见惯大场面的伪冷静模样,哼了一声,丢下句「我们走着瞧!」便扬长而去。
看着远去的小老头,祖轩翊把玩着手中刚得到的玉佩,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我说大哥,跟那种人有什么多说的,依我看,就算小雪出手,也能解决他。」
甫进大堂的苏雪痕一听到祖轩翊这样说,美丽的小脸蛋上即刻浮现出一圈红晕,「二当家,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
「嘿嘿嘿,小雪,你用不着妄自菲薄,你的本事在场的兄弟们都见识过了,是不是啊,各位兄弟!」在这么多人中,祖轩翊似乎特别喜欢捉弄苏雪痕,只要看到他的小脸上那窘困的神情,祖轩翊这个混世大魔王便会露出那种得意非凡的笑容。
任御风还是冷着一张没表情的脸,展夕云的唇边则勾勒出了一抹绝美却充满嘲弄意味的弧度。
任御风、祖轩翊、展夕云这三人从小便结拜为异姓兄弟。自小,三人便跟在「逐月楼」前任当家柳飞毅的身边,从他那里,他们学的到不仅是绝顶的功夫,更得到了世间少见的三件宝器——燃尘剑、惑魂笛、索情叶。
传说上古时代的神匠用天边落下的奇石打造了十七件宝器,可惜的是,流传下来只有七件,其中三件便是这燃尘剑、惑魂笛和索情叶。
柳飞毅当年收养他们三人为养子时便已决定立任御风为自己接班人,而祖轩翊、展夕云则全力辅助他。然而,柳飞毅在十年前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当时那些年纪稍长的人不服气让一个比自己小一轮的少年成为「逐月楼」的当家,因此发生了很多事。
时隔多年,十年后的今天,任御风凭着自己的本事,终于坐稳了「逐月楼」当家老大的位子,两位义弟也全心全力的辅佐着他。
收回自己飘远的思绪,任御风立在大堂内,看着眼下这些曾经与自己出生入死共患难的兄弟们,再想到那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他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逐月楼」决不能成为朝廷的鹰犬!
不过……此刻浮现在心中这份不详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
「大哥该不会在担心那个太监吧?」展夕云察觉到任御风淡漠的表情闪过一丝诡异,惑人却又极度危险的笑容即刻浮现在他绝美的脸孔上,他一向是个冷酷的人,最美丽,也最残忍。
「不,他不足为患。」
「那大哥就是在担心『那个男人』啰?」一语九道破了义兄的心事,祖轩翊一个眼神,周围的兄弟就领会了,全都退出了大堂。
诺大的会堂只剩下他们兄弟三人。
「大哥,你担心的未免也太多了吧。」祖轩翊径自为自个儿倒了杯茶,俊朗的脸上尽是悠然自得的表情,「如果你觉得不放心,我和夕云可以去一趟京城,把那个男人的头提回来见你。」
说着与那张脸完全不符的冷血话语,祖轩翊不愧是「逐月楼」的第二把交椅,虽然平时他所执行的「交易」远比不上展夕云以及底下那些兄弟们,不过能让他亲自出手的人,这世上还真是少有。
「没错,大哥,不用二哥,我一个人也可以解决那个男人。」展夕云从怀中摸出柳飞毅当年传给他金叶子,脸上的笑容不变,却多出了一份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任御风看了眼两个义弟。
「如果真的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此话怎解?」
「你们还记得我曾经为了找寻师尊去京城那回吗?」那是任御风生平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眼神,那双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发出极至美丽且可怕的光芒,就连自己,都被震住了。
「记得。」
「我与那个男人有过一面之缘。」
「什——」
「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想取他的项上人头,决非你们想象的那么容易,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决不可轻易犯险。」任御风再三叮咛着,他知道这两个弟弟在很多时候都像孩子一样冲动。
「但是……」壶中的茶水似乎一下子就被祖轩翊喝光了,不得已,他只能从腰间掏出珍藏了好几日的美酿,透明的液体从葫芦酒壶中缓缓倒入杯中。「但是,大哥,你既然已经拒绝了那个男人的『好意』,就该有对应的方法了——我不相信那个男人会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