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瞪著那扇紧闭的窗,为什么她觉得他最後那个笑容有点刺眼,好像在嘲笑著什么似的?
耸耸肩,算了,别管那么多。
关上窗,她连忙冲到电脑前,开机上网收信,除了一些广告信函之外,果然看到一封主旨为「心蜜亲亲」的E-mail。
「恶心,什么心蜜亲亲,亏他打得出来。」她咕哝著,嘴角却不自主的微扬。
点选它之後,首先映入眼帘的一行字,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却也红了眼眶。
「恶心,什么心蜜亲亲!」,看到主旨的你,肯定会这么说的吧!
他是何时开始这么了解她的呢?为什么她竟是这么不知不觉?
得知我的「不告而别」,你肯定很生气,我希望翱能对你说明清楚我的处境,这么一来你才不会太过生气。可是又不希望他说得太清楚,因为说得太清楚,你会为我担心、害怕,我真是太矛盾了,只是,遇上你之後,我就开始变矛盾了。
心蜜,你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个未来虽然不求长进、不学无术、没有抱负、没有展望的男人,可是肯定合。是个孝顺的孙子、体贴的丈夫以及知足常乐、保证能给你满满的爱的男人,你想预定下来吗?
欲购从速,以免向隅,知道吗?
这段时间,外公外婆就劳烦你替我多费心了,这么要求你,你会不会说我太厚脸皮了?不过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因为你是个外冷内热、善良体贴的好女孩,外公说了,我的眼光挺好的,不是吗?^-^
窗外的云海很漂亮,我已经开始想你了。不瞒你说,我自己也觉得挺意外的。^∨^,不敢告诉你一个确切的归期,因为世事无常,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回去,因为那里有外公、外婆,还有你,最重要的是,有伯父伯母免费提供的无限冰品可啖,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呵呵!你肯定非常非常心疼吧!如果我告诉你,你比那些冰重要一些些,你会不会大方一点,赏我更多美味凉爽的冰吃呢?
眼前彷佛可看见瞪大眼睛的你,对我说「想得美」,我有猜对吗?有点讨厌耶!又被他猜对了。
肯定是猜对了,所以你有点懊恼吧?
其实心蜜,比起我对你形於外的言行举止的了解,你对我的了解,却是在心里层面的,你知道吗?那些埋藏在我内心深处,连我自己都不自觉的盲点,你却常常一语中的,让我心惊之余,却不免更深陷於对你的痴迷,是的,我为你痴迷。
很意外吗?老实说,我也是。但是你就是有那种让我身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特质。所以,挽救我吧!心蜜亲亲。
等我回去,这不是要求,是命令,命令我自己,一定要回去,所以心蜜,等我回去。
我有留下几名保镖保护你和外公、外婆,这只是预防万一,巩翱也留下来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如果……只是如果,心蜜,如果我回不去了,外公外婆就麻烦你了。
别哭,心蜜。
她哭了吗?
抬手一抹,脸颊湿热,她真的哭了?!
这只是如果,我不会让它发生的机率超过千分之一,所以别现在就为我哭泣。
还有,你向来不是冲动的人,看到这里,也别冲动的就要跑来找我,你该了解其中的严重性以及利害关系,相信你一定会有所斟酌,是吧?
是是是,都被你说中了,那还问什么?
已经写太多了,一旁的巩翔已经不耐烦的翻著白眼,我想,就此打住吧!往後有时间的话,我会发Mail给你。
森
将Mail列印出来,梁心蜜躺在床上思考著。
当熊孟森会说出可能回不来这种话时,就代表事情非常严重,虽然他极力想让她安心,但是却又想给她一些心理准备,他的用心良苦与矛盾,她完全能理解。
但是……她真的就只能在这里等待吗?
她不想给他添麻烦,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但是应该有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却又能在他身旁与他一起面对问题的办法吧!
她不要只是在这里等待可能回不来的他,她不要!她要将那不超过千分之一的机率降到零,她要当一个能够让他安心依靠的後盾。
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梁心蜜冲到窗边打开窗户。巩翱住哪一楼?
她仰头望见四楼有灯光,那他应该是在那里喽?!
管他的。
「巩翱!」她朝隔壁大喊,希望他们的隔音设备不是做得太完美。
没有反应?该死,还真被她猜中了。
赧然的看见二姊和小妹从小客厅的窗户探出头来,没多久,小妹在二姊的指挥下将窗户关了起来。
谢了!二姊。梁心蜜在心里道。
回房梭巡可用的「武器」,虽然浪费不是她会做的事,但是时势所逼,她也不得不做一次败家的孩子了。
她拿起桌上的纸镇,朝四楼窗户丢去,祈祷自己能成为神投乎。
「匡当」一声,玻璃破碎了,紧接著是巩翱咒骂的声音传来,然後他的身影终於出现在窗边。
梁心蜜朝他挥挥手,他看到她时,先是一愣,才眯了眯眼,捡起地上的纸镇朝她一扬。
「这个东西该不会是你丢的吧?」
「是我。」她坦然承认。
「我好像没有向你借用这个东西。」
「我免费奉送的。」她痞痞的一笑,颇有熊孟森的味道。「我有事找你,喊你也没回应,只好出此下策了。」
「梁小姐,也许你听过一种叫作『门铃』的东西,它是一种圆圆小小的按钮,就在一楼大门边,只要你按下它,它就会响起,告诉屋子里的人有人外找。」
哦,她倒忘了有这么好用的东西,大概是习惯和熊孟森这种「白目」的沟通方式,都忘了「正常」的拜访程序了。
「下次我会记住。」
「算了,让你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孟森这次紧急赴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信里没告诉你吗?」巩翱眼底有丝不自在。
「说得很模糊,所以我才要问你。」
他也不可能说得多清楚啊!毕竟……
「孟森说,他有可能回不来,所以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你毋需担心我会承受不了。」
「森这样对你说?!」他们是不是把事情夸张得太严重了,才让森有这种体悟?这有点糟糕呢!
「没错,所以你还是源源本本的告诉我,然後我会想出一个能让我陪在孟森身边,却又不会成为他累赘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你要到美国去?」
「等我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时,是的,我要到美国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熊孟森一踏进依然美轮美奂的总部大楼,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坐在豪华的会议室里,扫了十位伙伴一眼,扬高眉,他声音透著清冷。「总部十来个重要据点被炸?嗯?」
「是接到恐吓信件,不过都被及时处理掉了。」负责总部保全的杰克状甚悠闲的说。
「是吗?那鬼才、富林克、贝果、高手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呢?」熊孟森一一扫过被点名的四人,「是咱们的医疗小组医术精湛,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就让你们毫发无缺的康复出院,还是我所看到的,其实是你们的亡魂?」
「若非杰克洞察先机,拆除炸弹,我想你所看到的,就会是我们的亡魂了。」鬼才耸耸肩,淡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