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敢在老子的地盘上作怪!老子要是不把你抓来烤着吃,『金牌猎人』的招牌就让你砍去当柴烧!」追去。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石砚山。
两名中年男女连手阻挡了和着浆泥、宛如万马奔腾之势就要直泄下山,淹没山下一座大镇的土石流──两人适时劈开一道巨沟,将土石引到另一处无人居住的谷地去。而站在沟旁看着差点就要酿成巨祸的土石顺利地流到别处,他们不由松了口气,抹了抹一头一脸的冷汗,然后,两人立刻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的。
握着对方的手,他们同时一挑眉、醒悟。
「是鬼族的气息!」接着身形倏起,如箭矢流星般往山上的方向消失。
南方,暗不见天日的密林内,一道火红的光气正追击着邪黑的影子。「……看你往哪里跑!」
再往北的方向,背负长剑的年轻人正对着一口冒着诡异黑烟的深井进行封印动作。
至于在接近京城五百里外的一处石窟废墟,一稳重的男人手里正拎出一个白似鬼的人影,而原本虚弱、缩成一团的鬼样人一被带到废墟外接触到阳光,立刻哀号一声,皮肤几乎马上呈现炙红宛如被烧烤了般。一旁的娇俏少女跳上前,毫不留情地用手中长棍将那鬼自男人手中挑下落地。
只见,那苍白的鬼人一边发出尖锐的惨叫、一边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翻动。不过没多久,惨叫声渐渐变弱,那几乎已被阳光烤焦似的身体也慢慢不再动,接着,终于完全没有了动静声息──
死了!
像要确定似的,少女用脚尖踢了踢了地上的鬼家伙,然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大师兄,行了!」她得意地对前面仍凝视注意四周的男人道。
男人──江海,在确定石窟内外再无鬼族的气息后,才转回流云身边。他默不作声看了地上已在转眼间死透的鬼族人一眼,随手便将他拖到一旁的石洞里掩埋。
「大师兄,我们令天已经杀了三个鬼族人,附近我看也没有异常的地方了,我们要不要赶快回师父身边保护他?」流云要不是被师父派来这里除鬼,根本就不想离开看得到他的地方。
师父还要他们保护?
江海若有深意地盯了她一眼,拍拍身上的灰尘,他这才如她所愿地举步往前走。
流云立刻笑开了地跟上他。
「大师兄,你觉不觉得师父最疼我?」她脸红红地。
「嗯!」江海目不斜视地走着,只给她一个单音。
「那……你觉得师父喜不喜欢我?」问跟了师父最久的大师兄应该最具有参考价值。
江海的脚步依然平稳不紊。「嗯!」早听小雁说这丫头正在大发少女春思,而目标正是师父一事。她果然没说错。不过依他看来,这丫头不是发少女春思,是发疯才对!
「真的!大师兄,你也认为师父喜欢我对不对?」她眉开眼笑了起来。现在她可不管大师兄或其它人会怎么想了。反正她就是喜欢师父嘛!「我已经长大,不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我长得又不难看,再过一两年我一定也可以变成绝色大美女,到时候我就不相信我还配不上师父!」昂起下巴,她可是自信满满的。
前面的江海忍着没摇头泼她冷水。
探头看向一直没啥反应的大师兄,流云试图在他一向平板没表情的脸上找出一丝赞同的蛛丝马迹,不过才一下子,她就放弃,决定还是用问的比较快。
「大师兄,你是不是也跟雁姐一样反对我和师父?」直接。
江海差点跌倒。原本还想当她是小孩子在胡闹,没料到她却愈说愈认真。
停步,他严肃着一张脸看她。「小云……」只是,他才正打算开始对她晓以大义之际,忽然,一丝几乎躲过他敏锐嗅觉的气息惊动了他──
江海猛地怒目圆睁,一边将还未察觉到危险的流云先护到身后,一边迅速举起战戟面对传来那一丝异样的方向。浑身绷紧,他已在瞬间划下了一面无形防护的结界。
而只愣了一剎的流云,也马上知道不对劲。她立刻跟着握紧手中长棍,背抵着他的背替他守着后方。
「大师兄?」屏气凝神。可除了大师兄的戒备动作,她根本没和往常一样轻易在空气中发现任何的异常。
江海的脸色硬如石膏,他没回应身后的流云。因为就连他,也在这时失去了刚才那一丝几不可辨的异息,可正是如此,他更感觉到了空前的危机──不妙!以前不管鬼族的人再怎么会隐藏,他还是能毫不费力地察觉出来,可是这一回,他竟完全嗅不到对方的气息,但却能隐约感到其若有似无的存在……
他力持镇定。
恐怕他们现在遇上的不是普通的鬼族人了!
此时,一阵冷冽的寒风突地由森林深处刮出来,就连他们的前后左右四周也无端拢聚来一片又浓又重的白雾。剎间,他们已经陷身在迷雾中,完全不见天日。
「大师兄──」
「小云别慌!这是鬼族的幻术,我们可以应付!」
蓦地,一种忽远忽近似哭似笑的亢锐声音,毫不客气地穿破厚雾,几乎要将他们的耳膜震破──
「是吗?那么我倒真想看看,你们要怎么样翻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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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禁地,神秘的禁园,此时弥漫着一股紧张沉重的气氛。
伤重昏迷的流云,被同样受伤但较轻微的江海背了回来。也刚执行完任务进门的平涯和水雁两人,立刻就察觉不对劲地在流云的房里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
江海充当守卫地站在房中替房里的人护法戒备;而床上,封澈和流云正盘腿面对着面而坐──相对全身肌肤已呈现诡谲紫黑骇人、意识昏迷未醒的流云,浑身隐隐散发着一圈圣洁光辉的封澈,更显得宝相庄严,不可逼视。
神光湛湛的眸光半敛,他一双布满银白异光的手掌,分别放在离流云的头顶上方和胸口前三吋之处,于是只见缕缕丝线般的银白光纤源源不绝朝她输入……
虽然迟回的平涯、水雁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他们也清楚此刻正是紧急至要关头,所以他们也不敢惊扰到正全神贯注的师父。什么话也没说,他们立刻跟着江海一齐守着两人。
时间,在充满戒慎中一刻刻滑过。终于,在近两个时辰后,流云那一身紫黑骇人的肤色已消失褪尽,恢复了原来的她;接着封澈也慢慢收回掌,手中的光晕渐渐缩小,终至不见。
张开眼,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他适时地伸手接住了一下往后倒的流云。
跟着也放下了一颗心、松了一口气的水雁,立刻上前帮着师父将流云安置回枕上躺好。
封澈一步跨下床,而他透着苍白的脸色马上令江海和平涯担心地扶住了他。
封澈也没拒绝地任他们把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
几乎无力地抬起袖抹去额上的汗──为了救宝贝徒儿,他的力量已迹近耗尽。
「师父,您还好吗?」平涯捧了一杯热茶到他面前,一边担忧地看着他问。
接过茶,封澈对他稍显虚弱地微微一笑。「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平涯仍是不放心。因为他可从没见过师父这简直快瘫垮掉的样子。
封澈眨了一下眼,轻松笑嘲化解他的疑虑。「怎么啦?嫌师父命太长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