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的挡了车门,动作很粗鲁而且充满了宣战的意味。
他不高兴的看着她,「妳在做什么?」
「你忘了我的礼物。」她不悦。
「什么礼物?」他不耐烦的问。
「你一定也买了我的礼物。」
「我没有买妳的礼物。」倪柏翰明明可以不这么残忍,但是他就是要她死心,不要她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他用行动来表示。
展妮愤怒的嚷嚷,「不可能。」
「我就是没买妳的!」
「理由呢?」
他不以为然的看着她,「谁规定我一定要买给妳?」
「但每个人都有。」
「妳没有!」
「你真没人性。」她一副想打他的表情。「即使是一粒糖果我都会很开心。」
「如果妳这么想吃糖,那么妳随便跟一个小朋友要好了,我相信他们会愿意分给妳的。」倪柏翰存心说得冷血。
「我不是乞丐。」
「那妳跟我要什么东西?」
「倪柏翰!」展妮气得发抖。「你、你真的这么厌恶我?」
「我不厌恶妳,只是没有把妳放在心上。我记得院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共有几个,员工有几个,还有昱璇。」他知道这些话是绝对冷血无情。
展妮努力克制住打他的冲动。她必须承认他有不送她东西的自由,她不能强迫他!于是她一语不发的默默转身跑开。
看着她愈来愈远的身影,他倒有些怔住了。她的背影看起来好凄凉,且他的心里怎么突地涌起一股莫名不舍?
第五章
有四、五个人硬闯入倪柏翰的办公室,虽然这群人看起来不像善类,但是起码他们没有带着球棒或是武士刀上门。
本来他是可以叫警卫上来的,可是他隐约觉得这批人一定和那块地有关,既然如此,干脆大家面对面的讲个清楚,所以他冷静、无畏的坐在他办公椅上,表情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
为首的男人被手下称为雄哥,他大剌剌的叫手下搬来一张椅子,在他的办公桌前一放,和他直接面对。
雄哥的眼神凶恶,「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废话,所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那块地。」
倪柏翰眼神犀利,毫不输他,「我已经和地主签了草约。」
「这年头什么约都可以改。」
「是吗?」
雄哥使出利诱。「倪先生,我知道你要那块地是想要盖育幼院,我很钦佩,所以愿意弥补你一些损失,你觉得如何?」
「我不缺钱。」
雄哥一副他要定了的表情。「钱没有人嫌多,反正你可以另外再找地。」
「育幼院在原址重建,除了感情、熟悉的因素之外,也方便以前的院童回来寻根,或是一些把孩子放在育幼院的父母们回来找他们的孩子,我想这之中有些金钱无法取代的意义存在。」倪柏翰没有让步。
「但那个地段那么好,拿来搞育幼院,」雄哥一哼。「太糟蹋了!」
「我想地段好的地还有很多,你不妨──」
「我一定要这块地。」雄哥咆哮的打断他。
倪柏翰没有接腔。他又不是被吓大的,他冷冷的看着他。
「姓倪的,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吗?」
「我只是讲理。」
「你是在和我过不去。」
「地是我们育幼院的。」
雄哥鸭霸的说:「你和地主只签了草约,只要我们对他稍加压力,他会宁可付违约金也不敢把地卖给你。」
「这国家还有法律吧?」倪柏翰不动怒。
「法律是讲给不懂法律的人听的!」
倪柏翰仍是一脸冷酷的表情。
而雄哥所带来的人这会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好像随时准备要开扁。
「现在你的回答是什么?」雄哥拿出烟来抽,好像已胜券在握。
「我更要这块地。」
「你……」
倪柏翰的个性是如此,和他来软的,他反而客气,但和他硬碰硬的话,他会比你更硬、更加坚持到底。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雄哥把才抽了两口的烟用力的往地上一扔,气得头顶要冒烟了。「你以为在惹了我之后,可以全身而退吗?」
「你们只是要开舞厅,又不是为了什么多崇高的目的……抱歉,你们可以另外找好地段的地,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倪柏翰毫无所惧。
雄哥的手下闻言已经有人起身,但是他用一个手势给阻止住。他知道拳头或是暴力,对某些人是一点用也没有,反而会更激发他们的斗志与对抗力。
他一脸邪恶的表情,「姓倪的,你一定有深爱的人吧?」
「你想暗示什么?」
「你不会希望你所爱的人出事吧?」
「你是在威胁我?」
「废话,不然我是在讲笑话吗?」雄哥大手用力的往他的办公桌面一拍。
「你以为威胁我有用?」倪柏翰仍然不低头。
「除非你是个冷血动物,什么人都不爱。」雄哥露出冷笑。「你的眼中只有你自己。」
他没有回答。
「姓倪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哪一天出了什么事,才怪我们没有给你一条生路。」雄哥放话。
倪柏翰冷淡道:「你讲完了没有?」
「靠,你这什么态度?」
他按下内线交代了几句才转看他,「警卫快要上来了!」
「你以为我会怕几个警卫?」
「几个你不怕,如果是一、二十个呢?」倪柏翰可不是笨蛋或是呆瓜。「如果来的不是公司的警卫,而是人民的保母呢?」
「你……」雄哥怒火冲天。
「我不是个爱惹麻烦的人,如果可以放手,我一定会放手,但是这块地不是只对我一个人有意义而已,我不能屈服于压力或是暴力之下就退缩,我有责任与义务在。」倪柏翰诉之以理。
「那就没有什么好讲的了。」雄哥起身的动作之大,把他原先所坐的椅子都踢翻了。
倪柏翰亦起身。
「姓倪的,你要小心点了。」
「谢谢你的提醒。」他微笑回应。
「你身边的人也要小心一点。」雄哥狠狠的一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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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妮一口气几天都没有咽下去,她愈想愈觉得屈辱不堪。要伤害人也不必做得这么彻底、这么明显,他真的是很不道德。
尤其在气得失眠了几天之后,她决定去找倪柏翰讨回公道。
向余昱璇请了假,也向要了他家的地址,她直接找上了门。
很叫她意外的,他的住家位于一幢高级豪华大楼的顶楼,差不多百坪而已,不过若只是他一个人住,那真的绰绰有余,而她一进门的第一件事是注意到,屋里拨放着她听不出来也听不懂的音乐。
倪柏翰让她进来,虽然他不喜欢她的打扰,但是想必余昱璇一定认为有给她他家地址的理由。
「这是什么?」展妮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问他她所听到的是什么。
「莫札特的安魂曲。」他答。
「你都听这个?」
「妳都听什么?」
「周杰伦、张学友的歌。」
他耸耸肩,一副他完全不知道的表情。他在维也纳学的可不是流行音乐,而回来台湾后,又没有时间可以知道台湾目前哪个歌手比较红。
「这音乐好……」展妮不知怎么形容。说她没有文化、没有水准都行,这种没有歌词的音乐,她还真的是无法接受。
倪柏翰接话,「好震撼?」
「我听不懂也听不来。」她招认。
「那就算了。」既然音乐讲完了,他倒要知道她来有什么目的。「妳来干么?我记得上一次妳气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