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我是谁了吗?”听到南枫轻唤自己的名字,他竟感觉到眼框有一些发热。
但南枫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南松…是你的名字?”他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南松的脸颊。
他点了点头,伸手捉住了在自己脸颊上抚摸着的手。
“好奇怪,总觉得自己已经认识你好久,很想待在你身边……”南枫墨绿色的眼睛在从车窗投进的月光下闪着另一种奇异的光芒。
被那对绿色眼眸所深深诱惑,南松低下头,搂住南枫,唇与唇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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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你真的就这样让Seven走了?”李娜不敢置信地问,博士一向把Seven看成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怎么会轻易地让他就这样跟着那个东方男子,离开实验室?博士又要怎么向上头交代?瞒住那些出资的大头头?
博士叹了一口气,一夜之间,他苍老了许多,皱纹深刻地画在他的脸上,满头的白发失去了光泽,看来就像个孤苦无依的老人,不复往日威严。
“那个男的,不希望Seven在实验室里无知地终老一生,他要带他走,带他到外而的世界,让他过像人类的生活,而不是像个实验动物一样。”
“可是……可是Seven本来就是这个研究计画的实验成果呀!”
“不,你不懂,当初我主持这个实验其实是私心作祟,而没有你们以为的伟大情操在里头。嘴上说希望带给人类更美好的未来,但我一心一意只想让我的小女儿能藉由这个计划重生,希望再听到她喊我一声爸爸。”
李娜的眼框红了,她绝对知道博土失去孩子的感受。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我慢慢被自负骄傲所包围,自以为是上帝,挥挥手就可以造出所有的生命,甚至去控制生命。但生命的发展是无限的呀!人怎么可能阻断大海的通路呢?从Seven第一次被带出实验室开始,他就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Seven是个人,他是代替我的小女儿而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终身被困在实验室里,蒙蒙恫恫地过完一生。我希望即使他的生命有限,也能活得精彩,也能活在他所爱的人身边。你一定了解的,对吗?”
最后一句话博士是对着李娜说的。
她点点头,眼里的泪珠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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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松一路开着车由西岸穿越到东岸,最后还是选择熟悉的纽约市落脚,半路上他就托萨巴帮忙找个不显眼的小公寓,还特别叮咛别再让艾伦知道他们的任何消息。
“是吗?真可惜,艾伦可是说她很欣赏你的。”萨巴故作可惜地说。
“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就算她是你的朋友。”南松冷冷地回着。
萨巴给他们找了一栋在苏活区的一栋旧公寓,虽然外观看起来不怎么样,但里头却是异常宽敞,木制的地板和几件简单家具,给人一种朴素但舒适的感觉。
南枫一进门,便被客厅前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给吸引住,他直直走向落地窗前,曼哈顿的暮夏夕阳在地平线的另一端缓缓西沉,把整个天空染成了亮橘。
窗前的孤单身影很快又加进另一个人的身躯,
南松走到他身后,一只手轻轻搂住他的腰,陪他一起看着夕阳。
“漂亮吗?”
“漂亮,漂亮到…让我有点心慌…”南枫轻轻地说。
“嗯?”
南松打开落地窗,想让空气流通一下,被夕阳染红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辆车快速地身边飞驰而过,或是三三两两的街头艺人和观光客走过。
“我会死,对不对?”南枫突然冒出这句话。
“每个人都会死的。”他不想正面去承认这个事实。
“我听见你和博士的对话了,我都知道,只要我一出实验室,很快就会死了,对吗?”
他转过头来望着南松,在夕阳余晖的染色下,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竟闪着一股深邃,像是洞察世事已久,而不是那个刚出实验室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孩子。
南松不知道这时候要说此在么,只好转头望着落地窗外,好半天才说:“那你想回实验室吗?”
“不要,即使知道会死,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南枫缓缓摇摇头,靠在南松宽阔的胸膛上,满足地闭上双跟,听着他身体内那—声声厚实稳重的心跳。
听到他这样说,南松的心里却是一阵痛。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南枫轻轻地闭着眼说。
“你想知道?”南松摸了摸他柔细的头发。
“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没什么好说的,我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你有爸爸妈妈吗?”
“有吧!”
“那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吗?”
“忘记了。那时候我年纪太小,完全不记得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那天晚上很冷很湿,雨一直打在我身上,我看不清路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最后昏倒在一家修道院门口。醒来后才知道那是一家修道院主持的孤儿院,其它的孤儿在窗口发现我,修女才冒雨下楼把我带进屋里。”
“他们为什么不要你?”
“我不知道,也许我是个私生子,也许我不是他们期待中的孩子,也许,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最后只好放弃我吧!总之我后来学会不去想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就足够了。”
“你和我一样……”南枫有些心疼地望着他,然后垫起脚尖,如母亲般温柔地把南松搂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吻着他的额头。
他温暖的肌肤和胸前那缓缓的心跳,给了南松一种前所未有的安详感觉。
南松闭上眼,双手搂着南枫的腰,满足地享受着眼前的抚慰和这份单纯的宁静时刻。
“小的时候常常想,如果那天晚上就这么冻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现在我却感激当年修女救了我。”
“为什么?”
“如果那天晚上我死了,就见不到你了。”他低下头看着南枫,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好奇怪,在你面前,我总觉得一点都不像自己。”
“嗯?”他的唇拂过南松的鼻梁,南松满足地轻叹一口气,再度闭上双眼。
“第一次见到你后,尽管我告诉自己要忘掉你,可是却做不到。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当初你在水中望着我的深绿色眼眸。”
南松张开跟望着他,是的,就是这双墨绿色的眸子,这么深切地印在他的记忆里,彷佛已经是他人生的一部份。
“你是我张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当我从水中被放出来的时候,心里就隐隐有一种念头,我想找到你,找到那个唤醒我的人。”他吻了吻南松的唇。
“我当时差点杀了你呢!那时候在实验室里,一见到你直直望着我,心里就忘了作这行绝对不能忘记的规则,我忘了时间,忘了保持冷静,忘了随时保持机警,全都是因为你。我想我以后不能再做这一行了。”
“我…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会害了你?”他停下动作,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南松。
“害惨了。”
“那…那我走好了。”他以为南松是认真的,露出沮丧的表情,转身便想走,却猛地被一把抓回,嘴唇随即被南松的唇封上,再也发不出任何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