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为他们盖上暖被,盘算著要为两人作些补身的食膳,蹑手蹑脚的阖上房门离开。
“呵呵呵……”房里传来窃窃的笑声, “这是我的手,这是我的脚……”
躺在床上的炽雪高高的举起自己已完美变化人身的手脚看著,对自己的身体东摸摸西摸摸;狐耳朵下见了,狐尾巴下见了,脸庞身上满布的细细狐毛不见了,滑溜溜的触感真有趣。
他跑到镜子前,哇——的一声惊叫,一个赤裸美丽的人儿影像映在镜面,这个人是……我吗?他靠近镜子仔细的看自己的脸,眼睛还是圆圆亮亮、鼻子还是挺挺,嘴儿还是红红,拨开头发端详,嘿嘿,有一对可爱的耳朵在脸两侧呐!脸有点变,像长大了几岁。
对著镜子转身扭腰,长高了许多,胸部有点肌肉很有弹性,两点乳珠像小红花儿绽放在雪地,手脚跟腰都变得很修长,屁股浑圆结实的,连小小雪……都有点不一样了,他看著自己的半昂首的下身,微微红了双颊。
全身皮肤雪白水嫩很漂亮,很好看的模样,很像无尘兄长。不禁笑咧了嘴,族里长老都说兄长跟父亲长得很相像,那就表示我也跟父亲长得像罗,长这个样子好,长这样子好极了。
炽雪几乎要手舞足蹈,早就忘了变化时差点要命的痛苦感,他现下满脑子只想著要去苏州玩。
烈风进来时,就看到浑身光溜溜的炽雪对著镜子在傻笑。
“笨小雪,会著凉的,现在你身上可没有皮毛保护。”
“烈风你看,我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衣服穿上,你现在是大人了,不穿衣服让芙蕖看到了是很失礼的。”烈风将衣服帮炽雪套上,见炽雪很愉快叉灵活的帮自己扣上扣子,略略退后一步看著眼前犹如花苞初放的美丽少年,刚刚炽雪那回眸一笑竟让自制力甚强的他起了某种“生理反应”跟早上初见变化完成后少年的睡颜一样,那时他还以为是早晨起床的身体本能状况,不过现在一想好像不是。
唔!难道、难道……他见是在……发发发……发情——!
不!不会的,这一定是错觉、是错觉;我怎么可能对一只刚进行成人式蜕变人身完成的嫩狐儿发情。
哈!烈风笑笑的自我安慰,这不过是因为不适应小狐儿的容貌一时惊艳罢了,等到看腻了、好奇心过去,体内这股骚动的热潮应该就会退烧,没错,就是这样,没什么好烦恼的。
可是随日子一天天过去,烈风发现自己不但错了,而且还大错特错。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关心起炽雪的一举一动,视线无法自己的跟随他移动,想疼他想宠他想保护他,而且……也不晓得中了什么邪?明明有强烈的身体需求要发泄,该去花街享乐的时候,怎么一见这小东西就走下开了呢?
想要他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好想摸摸他、亲亲他,然后把他压在地上这样这样叉那样那样。
唉!想他堂堂九尾神狐,干百年来虽然也交往过无数红粉知己,可是一向都是循规蹈炬的,就算偶尔会有交欢情事,也只是因为本能的生理需求,上花街找姑娘双方玩玩就算,他一直都是风流潇洒、快意来去的人,从来没有这么想要拥有一个人的强烈知觉。
炽雪是个刚满五百岁道行的嫩狐儿,他还看著他成人,小雪虽然身体长大了些,但心性还是个孩子啊,这种感觉似乎很有变态的罪恶感,他是不是很像想吃嫩草的老牛啊,他又不恋童,怎么会突然就想对一只小狐儿这样那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对小狐儿有保护欲? 有遐想?有一些有的没的念头?
难道是……是他爱上这只小狐狸精?
哇啊啊啊啊啊——!脑袋胡搅成一片,都快搞不清到底是该从哪儿厘清了。
苦思了好几个昼夜:心乱成一团抓不出头的线球,有时似乎已有了一点概念,烈风总是怀疑那个最有可能的答案然后将它抹煞掉。
烈风紧盯著在空地上挥汗的少年,白练在他手上已操控得七、八分灵巧了,炽雪正努力练习烈风教他的功夫,自从可以完全变化人身以来,炽雪学习的兴趣比以前还来得热烈,听讲认真、练习卖力,一心三思为自己要出去玩而用功著,丝毫没注意到烈风的苦恼。
是不是不管再怎样顶天立地、威风凛凛的旷世大英雄,遇上个情宇都会不由自主的变成大狗熊。芙蕖看烈风坐在串边紧锁眉头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已经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水荷连天就会出现一只为情伤风、为爱感冒,病歪歪的九尾兽狐,那样可不行啊!
从来也没见过他为什么事烦恼,几天的哀声叹气,芙蕖实在看不下去了,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决定还是提点一下这只大狗熊好了。
“这样一点都不像你,想要就放手追,光待在这儿观望著他是永远没结果的,你快刀斩乱麻的魄力哪儿去了?“
咦?咦咦?烈风瞠目结舌的看向无声无息站在他身侧,突然说出惊人之语的芙蕖,满脸笑容的芙蕖跟著坐到他身边。
“果然还是发生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烈风却十分明白她在指什么。
“你你你……”烈风是想问怎么他才在苦恼的事,这个小妮子马上就知道了,芙蕖是何时学的读心术。
“眼珠子别瞪这么大,看起来挺吓人的。”芙蕖咬了一口带来的糕饼,恩!果然心情愉悦吃什么都好吃。
“你爱上小雪儿了吧。”
“我还在想,这应该是我的错觉。也许那根本不是爱,只是……只是……”
“看来只有你不知道自己的习惯。”将一块糕饼递给烈风,烈风伸手接了却只是急问,“什么习惯?”
“你呀——越是喜欢的人越会捉弄他,还记得小雪刚来时的情景吧,你对小雪可说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好像被五雷轰顶的感觉,烈风手上的那块饼就这么直直掉下来。
“哎呀哎呀,仔细我的饼啊,别浪费了。”芙蕖嘴上咬著原先自己手上那块,急急忙忙的去接烈风手中掉下的那块,看起来有点手忙脚乱。
什么叫顿悟?一块糕饼从手上掉下还没落到地上的这段时间,你突然想通了一件烦恼很久的事,这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叉一村的豁然开朗,就叫“顿悟”烈风是这样想的,因为他现在犹如被当头棒喝,芙蕖这一句,让他什么都清楚了。
“哈哈—哈哈—你说得没错,说得没错,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与他初见面就在他尾巴上绑蝴蝶结,原来是……就是这样……那是定情物……”烈风像发了神经似的又笑又喃喃自语,突然一把握住芙蕖的手上下晃著,“好妹子,你真行,谢谢谢谢啦!啊哈哈哈哈哈……”
烈风猛地站起来,沾满饼层的两掌握起拳来,豪气万丈的仰天说道:“婆婆妈妈不是我烈风的个性,敢作敢当敢爱敢上才是男子汉,没错!我不再逃避,自己的幸福要勇敢追求,就是这样,哈哈哈哈……”
远方不知所以的炽雪,突然浑身一阵寒颤,哈哈哈——啾——怎么突然变得好冷!
“小雪,来吃饼。”
“喔,来了。”
见炽雪走近,烈风趋身一个熊抱将人搂在怀里,不由分说吻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