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头马上用力一点。
「很好,我很高兴能达成共识。把翔翔给我,乐双,打电话给大表哥,说他的儿子再不领回,就别来领了。」小恶魔今天倒是挺乖的,不讨人厌了。
「马上去办。」言乐双一转身就抄起电话直拨大表哥家的电话。
言君国把翔翔抱回房里,让他躺在床上,然后掏出手机拨了少日的电话。
「喂,我到家了。」她喘喘地接起电话。
「我也刚到。」
「翔翔还在睡吗?」
言君国逗逗红通通的脸蛋,笑答:「睡得可熟了,这小家伙一睡着就很难叫醒。」
「那就好。打给我做什么?」
「没,只是想听听妳的声音。」
「拜托,不是听了一整天,还听不够啊?」朱少日觉得整个人都快飘上天空了。
「今天,妳玩得开心吗?」关于少日的秘密,既然她想隐瞒,他也会装作不知情,直到她肯亲口对自己说为止。
没有孩子又如何?重要的是两个人能开开心心在一块,不是吗?
「很开心啊。以后你的小孩也一定很可爱。」
这句话,他听见的不是少日的赞美,而是如同白天一样的意思--是婉拒,想将自己推出她的人生计划外。
「我的小孩也是妳的小孩啊。」
他的这句回答换来一阵沉默。他能容许少日隐瞒,却不喜欢她钻牛角尖,诚如他所说「又不是世界末日」,有什么好操心的?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对你隐瞒一个秘密,当你知道后,你会怎么做?」
「要看严重性如何,轻者,口头告诫。」
「重呢?」
「说出来我才能判断严不严重。」
「是喔……」
「妳有事情瞒我?」
「嗯。」她老实承认。
「不想说?」
「暂时不想。」还是得说,不过不是今天。
「那就等妳想说的时候再说,反正再坏也坏不过世界末日。」他并不想逼她。
「喔……晚安。」
「晚安,星期一见。」他了解少日明天不会想见自己。
挂了电话,朱少日犹如打了场仗似的,双肩无力垂下,表情颓然。
知情不报--是条很重的罪吧,她想。
自私--也是个重罪吧,她又想。
假使她说出自己的秘密,言君国又会判她什么罪?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自私的隐瞒,即使晓得自己的「瑕疵」也不敢说出口。
这又是什么样的罪?
欸,或许在感情没成熟前,她就该说了吧,这样现在伤脑筋的人就不会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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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没有附加条件,通行证是真心。
打上契约的时间是一辈子。
可是,她的爱情有缺陷……
这样还有资格吗?
第九章
入夏了,气温慢慢攀高,躲进冷气房里的人也变多。
夏天节奏变快了,天空明亮,太阳很大,想避开炙热的天空,行人的脚步就得渐次加快。
可朱少日仍旧维持她惯有的慢步调。
今天星期日,是他们交往后第一次没约会,也该说是他们认识后第一次没碰面。
昨晚想太多,两点才昏沉地洗澡上床,天刚亮,她又醒了,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就到附近的麦当劳等开门,抢当第一个客人。
吃了顿索然无味的早餐,九点三十六分,她拿着一张精致的DM来到公司附近新开的的咖啡馆,又当了店里第一位客人,老板因此招待她三块蛋糕,这次,她总算吃出点甜味来,脑子也才恢复正常运作。
到底--该什么时候全盘说出呢?
言君国会不会怪她太自私?
或许会吧……谁教她真的很自私呢?可是爱上了啊,她当然会想保有他们的爱情。
那么、那么……应该能够判轻一点的罪是不是?
「唉!」她真不喜欢叹气,可又不得不叹。想到父母、想到言君国,她都想叹气。
如果爸妈再对她坏一点、不关心一点,她就能彻底反抗到底;如果言君国能不让自己爱他那么多,她也不会坐在这里愁眉深锁。
若非想报答总裁的知遇之恩,她也不会继续留在旭阳,然后惹出这么多风波最后弄伤自己,已多留一年,也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
想到此……朱少日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飞扬起来。
以前若想到公司那些不实的传言,即使她再如何说不在乎,心头依然介意,但这次竟真的有种事过境迁的感觉了,彷佛那些事情早成了回忆再也无法伤害她。
她开始认真思索这样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嗯,似乎是在认识言君国之后才有所转变。
过去她是觉得退一步便可息事宁人,又何必徒惹风波,但那样却得到反效果,她的一再忍让只会让事情更加恶化,嘴上一直挂着要「善待自己」这四个字,偏偏最不善待自己的人是她,蠢哪!
既然忍让解决不了事情,好--她决定了。
现在就去把她的秘密告诉言君国,对于他们的爱情他也该出份力,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这样也才不会有遗憾。
嗯,就这么办吧!
照言君国所说,反正又不是世界末日。
打定主意后,朱少日心头顿时轻松许多,本想快快去男朋友家,身后却突然冒出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为什么?」
无须回头,光凭声音她也认得出来是会计部的孟雅芬。
她是什么时候进门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让她叹气的借口了--台北怎会如此小啊?
想到孟雅芬坐在自己身后的位子上,她若想离开,势必得经过她面前才能走人了,看来她得先等一会儿。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太大,尚未引起其它人的注意,不过离他们最近的她却听得一清二楚,应该是孟雅芬跟前男朋友--也是后来一直缠着她的始作俑者,他们正在谈判吧。
他们谈了很多,不外乎是「挽留」、「拒绝」等话题,但最后即使孟雅芬声泪俱下,男人依旧毫不留情离开。
霎时,哭声传遍整间咖啡馆。
见老板、客人一时无所措的模样,朱少日只好起身处理了,毕竟孟雅芬也算是她的同事。
「孟雅芬。」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孟雅芬抬起头来。
一张脸都快哭花了,这应该是那个男人害的吧?
为那种男人,值得吗?女人果真很傻。
孟雅芬看见是朱少日,连忙又低头,平日在公司是死对头,为什么偏偏让她看见自己最惨的一面,她更讨厌她了。
「妳走开啦!」
「如果妳能不继续用妳的哭声荼毒这里的人,我马上就离开。」她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
孟雅芬抬起头,终于发现坐在附近的客人他们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这才觉得很尴尬。
「好啦,我不会哭了,妳可以走了。」这个朱少日干嘛还赖在这里不走,是存心看她笑话吗?
朱少日本来真的想走,反正也不关她的事,但她愈想愈不值得,索性又说:「孟小姐,既然发现这男人不值得依靠,妳还是别傻傻地把自己的幸福陪葬了。」
「不用妳管我!」她才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妳以为我爱管吗?就为了这种男人,妳就找我的麻烦,以前我是忍耐,心想妳也是受害者,便不与妳计较,但今天看来,我实在不晓得妳有聪明到哪去!」朱少日冷冷地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孟雅芬瞪着朱少日,挑衅地问:「看我这么狼狈,妳一定很高兴喽?」
「的确。」朱少日坦承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