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口气好象嫌她吵似的,连四季好不甘心,索性就倚着他,看着他审阅资料的专注神情。
「四季,你——」
「我没有吵你喔,是你自己开口说话,你不是要安静吗?那就别说话,嗯?」她伸出纤纤玉指抵在他唇上,轻轻摇着脑袋。
「你又来了。」他太了解她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
每每太平静她就闲日子无聊,但如果真逼她,她又哭天抢地的,像是他得罪了她。
要应付这样的女人,只好不答话,任她唱独脚戏。现在他的心情还没恢复,惹他是她自找苦吃。
「我怎么了?」
「四季,如果你要『三宅毅夫』的广告代理权,就让我安静,否则我随时可能收回约定,食言也无妨。」他很清楚她罩门在哪里。
「你……你真贼。」她没辙,只好气得躺下来。
骆翔东撇嘴一笑,换了另一份资料继续翻阅。
连四季虽是躺着,可她的眼神始终凝视着他脸上的神情。 突然,她觉得他认真的神情好帅,比任何时候都帅。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以有限的时间掌管这么大的公司?该不会都像现在这样,把东西拿回来做,一夜不睡,这么辛苦只为了陪隔着一面墙的她吧?
这么想时,她心底有种说不出的甜沁,只是不知道她是哪句话得罪他,让他突然气得丢下她不管,就在她哭得伤心欲绝后又突然出现了?
「瞧你精神这么好,帮我把这里统计一下。」骆翔东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
「啊!」她有点震惊,又有着说不出的兴奋,「我可以帮你?」
「当然可以,计算机在那边桌上。」他用下颚朝桌子点了下。
「嗯。」连四季立刻爬起身,从桌上拿来计算机,替他将资料上一笔笔的估价加总起来。
「这些东西你都看得懂呀?」要她拿计算机把数字加起来她会,可要看懂每一笔数字代表的意义,与价值的判断,还真难。
「当然,要不怎么管理一间公司?」他随口应了声,跟着把整个思绪投注在这些资料数据中。
连四季见状,也不再吵他,帮着他将那一笔笔数字给算出来,直到所有数字都算好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好了。」她笑着把结果递给他。
「谢谢。」骆翔东又看了下表,「时间不早了,你快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说得也是。」才刚有工作,平常晚睡的她还不习惯早睡,如今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是该睡了。
躺下之后,她突然唤道:「翔东……」
他心口一震,转首笑看着她,「什么时候你也会喊我喊得这么亲热了?」
「我不是你的情妇吗?嘴甜点是应该的。」连四季趴在枕头上偏着脑袋笑睇着他。
「你终于开窍了,不过我现在没空宠你。」他朝她眨眨眼,起身走到桌边,索性远离她。
「算了,不吵就不吵。」闭上眼,她还真的累了,不知是不是知道他就陪在身旁,今晚她睡得特别香甜。
但是经常缠绕着她的噩梦却没有放过她,她又梦到这十几年来千篇一律的画面——
她被人高高举起,那作势要扔下她,吓得她紧张地大哭,全身不停地发抖、抽搐
接着就是那一滴滴血从她眼前滴下,让她的小脸忽地转白、转青,牙齿也因为紧张而不住敲击着。
「不……不要……不要扔下我……」她终于哭了出来。
「血……不要……不要流血,不要再流血……」她伤心地喊叫着。
「四季、四季,醒醒。」骆翔东用力拍拍她的小脸;「你到底是怎么了?在作噩梦吗?」
连四季听见他的声音,渐渐得到了平静,像是下意识知道在他身边她是安全的,也因为这样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靠向他,紧紧偎在他怀里。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以及眼角流出的泪水,骆翔东关掉床头灯,紧拥她入怀,与她一块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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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四季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用结实的双臂圈着她的骆翔东,就在这一刹那,她感受到他对她的关爱,还有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依赖。
想想这些年若不是他一直照顾着她,而是她不停地适应认养人,不知道情况会变得怎么样?
叛逆,是不是为了得到他更多的关心与保护?
撒野,是不是为了让他更无法离开不驯的她?
她不知道。
只知道与他对骂作对的时光是她最快乐的时候,说要离开他也只是嘴上的抱怨,抱怨他不够体贴,如果她真想走,早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不是吗?毕竟在她年满二十岁的那一秒开始,他对她已不再具有约束力了。
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脸看向床头的时钟,嗯,十一点了……
等等!她不相信地揉揉眼睛再看一次,没错,是十一点!
「天呀,我迟到了!」她想跳起来,但他仍牢牢地圈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喂,骆翔东,我说我迟到了,你不也迟到了吗?」她边说边掰着他的手。
「公司是我自己的,无所谓迟不迟到。」骆翔东闭着眼,喃喃说着,原来他早已醒了。
「怎么可以这样?不公平上她瞪大眼,「放开我啦。」
「不放。」他摇摇头。
她深吸口气,「我是想做个最最温柔的情妇,不想跟你吵架喔,你不要不识好歹,听见没?」
他睁开一只眼,冷哼一声,「你这叫温柔?」
「是你逼我的。」她还在挣扎,「让我起来。」
「别慌,之前看你睡得很熟,我已经打电话到你公司替你请假了。」他扯开唇角,将她搂得更紧。
「什么?哪有人刚上班就请假的?」她忍不住抱怨。
「你拿那么大一个case的合约回去,我就不信他们敢把你怎么了。」他把额抵着她的,突然问:「想不想来我公司上班?」
「啊!」她想,一直都很想,可她还是摇摇头说:「不要,我不去。」
「为什么?」
「其实我去应征过了,但那个戴着眼镜的丑男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还叫我回去多念点书。」想起这事,连四季就又气又窘。
他想了想,「你是指吴副理?」公司应征新人都是交给他负责。
「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反正我讨厌他。」
「他这人就是这样,不过说的倒是实话,你若真想念书,我百分之百帮你。」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有时我觉得你很坏,可有时又觉得你对我不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对我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她眨着大眼看着他,语气很是疑惑。
「你是希望我说我爱你,然后再大声取笑我吗?」骆翔东点了下她的额头,看进她那对被他戳破心思而逃避的双眸,笑说:「好吧,就让你得意一下,其实我老早就回答过你这个问题了,那天在那家法式餐厅时,你问我的初恋情人是谁?你还记得我说出谁的名字吗?」
她回想了下,最后结巴地说:「是……我……」
「对,就是你。」
「你不是开玩笑的?」一直以来和他斗嘴惯了,她还以为那时他只是在寻她开心。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吗?」他垂下眼,坐直身躯,背对着她穿鞋。「就因为你根本不可能爱上我,即便我已经爱了你快五年了。」
连四季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他是说真的吗?他爱她……爱了她快五年!
「没关系,得不到你的爱,能让你屈就当我的情妇也不错。」他依旧背对着她,说完后正要站起却被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