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人警告过唯真了,但她实在不希望唯真也抱着做两个月就走人的心态,之前的看护们对二少爷实在称不上用心。
「可爱?他几岁?」潘唯真狐疑的望着她。院长的年纪好像三十出头,弟弟不可能小到哪里去,还可爱咧!再说,没几个男人受得了「可爱」这种形容词吧。
「二十五。」
「啊,和我一样。」
「妳可别拿妳的心智和他比,我说了,他接触的人并不多,他……」叶奶奶急了。
「我懂了。」意思就是他很幼稚就对了,所以每个人才一再告诫她别跟他计较,算了,反正她一忍再忍,等到她真的无法忍耐时再说吧。
「妳真的懂了吗?」
「嗯,总之被整算我倒霉,别和他计较,就是这个意思吧?」她不甚在意的应道。
叶奶奶更担心了,这小女生显然一点都不了解二少爷整人的手段,真希望她能撑久一点,老实说,她很喜欢这丫头呢!
「就在前面了。」叶奶奶指着前方单独的一栋屋宇,同样是纯日式的建筑。
潘唯真有些讶异的望着那间大房子。它和主屋之间除了有道走廊相连外,连庭院都是分开的,看来那位二少爷很孤僻。
「唯真,妳一定要记住,别跟他计较喔。」叶奶奶好心的提醒她。初次见面,二少爷一定会准备见面礼的。
「嗯。」
叶奶奶领着她走过长廊,来到聂永臣的住处。
「二少爷,唯真来了。」叶奶奶敲门道。
「让她进来,妳回去吧。」里面传来好听的男子声音。
「唯真……」叶奶奶有些不安的往回走,并担心的站在主屋的走廊上望着她。
潘唯真被她古怪的神情弄得心里毛毛的,难道二少爷一开始就会整人吗?她的明眸溜了一圈,将门瞧个仔细,确定没有古怪的机关才小心的推开门。
她机警的留在门外,阳光斜斜地映入,她没瞧见人,屋里的摆设倒相当雅致。十秒钟过去了,什么动静都没有,于是她松了口气。
她大着胆子踏进屋里,顺手关上门时,突然间,一堆白色物体从天而降。
「啊!什么东西?」她惊呼一声,吓得两手捂头缩起脖子。
直到黏黏的蛋白和蛋黄流得满脸,她才惊觉发生了什么事,抬起头,只见一个篮子在她的头顶上方晃啊晃,彷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可恶,这没品又幼稚的少爷居然来这套?
潘唯真脸色铁青,想立刻找出罪魁祸首,偏偏眼睛被黏乎乎的蛋汁沾得张不开,她狼狈的拉起衣角抹去脸上的汁液,心想等她逮到人时绝对要给他一顿粗饱,这种恶少,别以为她会忍让!
然而,院长那带着殷切期待的声音彷佛在她耳边响起--
唯真,永臣是我唯一的弟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请妳务必全力以赴,我相信妳能胜任,拜托妳了。
哼,这浑球凭什么有院长这么优的兄长?好!偏偏她就是不愿让院长失望,她一定要忍!
磨着牙深呼吸一口气,她握紧拳头,张开怒眸寻找「凶手」。
当她瞧见一个人影倚坐在窗台上望着她笑时,她忽然愣住了。
她不相信,一个幼稚的恶男怎么可能拥有这么清澈明亮又无辜的瞳眸?
「呵呵呵……」聂永臣轻笑出声,靠着窗,手撑在弯起的右膝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这女人没让他失望,让他看了场好戏。她在极短时间里,由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变成休火山,那不甘愿又硬是隐忍怒气的模样真好玩!
「你实在……」潘唯真呆望着他的脸。
没想到他的气质和院长浑然不同,院长是个成熟且很有魅力的优质男人,而聂永臣却混合了男人与男孩的特质,难怪叶奶奶会用「可爱」来形容他。
他那双直勾勾瞅着她的明眸教人很难移开视线,和他对望,她忽然有种错觉,彷佛他是个善良的天使,让人瞬间遗忘了任何他干下的恶行。
微腥的蛋汁让潘唯真回过神来,蹙眉瞪着他出色的五官。护理长说得没错,他是那种在路上瞧见会让人忍不住一再回头欣赏的美男子,看来斯文优雅,可是,此刻他嘴角微微上扬,表示这家伙分明享受着整人的快感。
「你实在很恶劣。」怒火又冒起,潘唯真恨恨的瞪着他。
这个小恶魔凭什么挂着无辜的表情啊?此刻若任何人进来,瞧见他那纯真又微赧的模样,肯定会认定她这身狼狈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真可恶!就有这种占尽便宜的人!
「恶劣?妳是太笨还是太有胆识?难道没人告诉妳忍字诀吗?」听见她的指责,聂永臣扬了扬眉。
「你明知大家都在忍,还故意整人?」她的语气瞬间高八度。
「有何不可?这是我的乐趣。」他优雅的站起身走向她。
望着身着一袭黑衫的聂永臣直直朝她而来,她才惊觉他好瘦,修长的身形高她约莫二十公分,而且发长及腰。
有没有搞错啊?她才是女人耶,在肩头上乱翘的短发怎么也留不长,这男人居然拥有一头亮丽又飘逸的长发,真是没天理!
在她对他的长发又羡慕又嫉妒的同时,聂永臣也快速的打量着她。
这次来了个清秀但毛躁的野丫头,小小的脸蛋上有双很漂亮,闪耀着坚毅神情的明眸,小而挺的鼻梁显示她十分有个性,嫣红的菱唇会发出愤怒的磨牙声,这个充满活力的小女人让他觉得很有趣。
嗯,很顺眼!他头一回觉得来了个不错的对手,想起她刚刚逗趣的表情,他再次漾开笑靥。呵,真想多看几次她强忍怒火的神情!
「欢迎妳进驻我的『城堡』,我是聂永臣,请多多指教。」他在她的身前站定,满心期待接下来整她的日子。
看着他的笑脸,潘唯真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有种被关进黑牢,永不见天日的错觉。院长大人啊!她可不可以现在就落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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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潘小姐来了,不然我大概会被赶走。二少爷他是愈讨厌的人整得愈凶,看来他很讨厌潘小姐。」一个女佣小声的说。
「虽然有点可怜,不过还是希望她坚强点,尽量撑久一些,这样我们就轻松多了。」另一个女佣低声应道,之后,两人拐了个弯往厨房走去。
潘唯真来主屋拿信,听见她们的对话,不禁有些丧气,噘着嘴走回后院。
「只因为我是护士就讨厌我,太可笑了吧?」
回想着这一个星期来惨遭恶整的悲惨经历,她觉得护理长真是爱说笑,要是谁被整得惨兮兮的还煞到他,那人肯定有被虐狂!
「真搞不懂院长为何坚持他需要看护,昨天我半夜醒来,还发现他在打电玩耶!我才不信身体虚弱的人可以熬夜飙网咧,而且那浑球居然说我是女佣,分明是想气死我。」
潘唯真觉得好呕,老是被整已经够倒霉了,那恶少不但一脸无辜的享受整人的乐趣,还理所当然的指使她操劳家务,一个星期下来,她很确定他那声「女佣」不是叫好玩的,而是真的把她当佣人使唤。
这幼稚的少爷!她愈想心情愈低落,心不在焉的走过长廊进到屋里。
「妳跑到哪去混了?」聂永臣午睡醒来没见到人,已有些不悦,见她魂不守舍的晃进来,立刻开口质问。
「拿信呀!」
「妳别乱跑,那些东西有人会送过来,不必妳去拿。」他因为心情不好,脸色很难看,口气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