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院长呢?」潘唯真端着茶点回来,左右张望一番后呆呆的问道。
聂永臣凝望她许久,这张清丽的容颜早已深深刻在他的心上,大哥说得没错,他该相信她的,因为他已无法放手了。
「你怎么又在发呆?不舒服吗?」她靠过去轻抚上他的额头。她现在很怕他呈现呆滞的状态,担心那怪病又要发作。
「唯真。」他两手揽上她的腰,喃喃地唤着。
「嗯?」她被他异常的态度弄胡涂了。
「下次开会时,妳陪我参加吧。」聂永臣决定了,他要让她了解全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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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臣,大陆投资合作的对象决定了吗?不能再拖了。」林彪拿着一长串的名单,第三次发言。
聂家的主屋有间很大的会议室,主位上摆着一张舒适的躺椅,此刻聂永臣正大剌剌的躺在上头,而头一回当跟班的潘唯真则在众人讶异的注视下乖乖坐在他的身后。
聂永臣面无表情的垂着眼脸,只见他的左手上翻,微微画着圈后停下。他仍然没看向问话者,只以冷淡的嗓音答道:「天俦集团。」
接着各部门的经理们全捧着卷宗开口询问。
「药品供货商今年要换吗?」
「今年的顶级拍卖会应该在哪里举行?」
「台南的……」
只见他们纷纷提出问题,而聂永臣则不断重复同样的动作,然后机械式地回答他们。
潘唯真从会议开始后脸上就充满惊愕与不解,这就是老是害他发病的古怪会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从一开始的惊诧,到难以忍受,之后怒不可遏。
这些人不全都是经理级的大人物吗?为什么连一些芝麻小事也拿来问他?而且那态度活像审问犯人似的,看了就让人厌恶!
她担心的望向聂永臣。他又在做什么?他的动作很可疑,而且怎么只是动一动手指,那些人问的事就有了答案?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其中只有一位年轻男子不曾开口询问,只是冷淡的看着大家急着想知道答案的模样,而他几次望向聂永臣的眼神却充满深深的同情。
忽然问,他的目光与潘唯真对上,他微扬起眉,而后朝她点点头,又恢复原本冷淡的模样。
正在回答问题的聂永臣回头看了她一眼,显然察觉她正和别人「眉来眼去」。
她伸伸舌头,缩回他的身后。
他伸手轻拍她的头,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暖意,然后继续回答那些人的问题。
那年轻男子再度扬眉,若有所思地瞧了潘唯真几眼。
在场的经理们也都狐疑地看着这个外人。他们红玉集团的最高会议,竟然让一个微不足道的看护旁听,让人不由得对她产生好奇。
「永臣,大陆投资的合伙公司真的只准这一家吗?」林彪再次发言。他很懊恼,明明列给聂永臣的名单上没有「天俦」呀,这样他怎么捞到好处?
潘唯真恼火的眸子立刻扫向他。到底烦不烦哪?单他一个人就问了好多次,到底在搞什么?
聂永臣终于抬头对上他贪婪的眸子。
他冷淡的一瞥让林彪不由得心中发毛,讨好的笑着说:「我只是问问而已,你说的当然没错了,绝对错不了,呵呵……」
终于那些主管们问完他们的蠢问题,这时,他们一个个才端出长辈的样子,故作关心的吩咐他要保重身体,然后安心的离开。
那名年轻男子朝聂永臣点点头,又瞧了潘唯真一眼才走出去。
见所有人都已离去,聂永臣才瘫在躺椅上,大大呼了口气。
他瞅着仍望着门口的潘唯真。「别告诉我,妳煞到他了。」
「你在说什么啊?」她回头不悦的瞪着他。
「不是吗?妳一直偷瞄着他。」
「那是因为他是唯一没开口的人。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样诡异的会议吗?」
「诡异吗?妳的形容倒是很贴切。」他向她举起手。
潘唯真立刻过去将他扶起来。「不舒服吗?」
「快了。」靠在她的身上,其实,现在他的紧张多过等待发作的不安。
「这果然是个诡异的会议,你为何每次开完会就生病?和你那个古怪的动作有关吗?」她扶着他,两人慢慢走出会议室。
「真难得,妳居然也有细心的时候。」聂永臣呵呵直笑。
两人行经主屋的起居室,叶奶奶没想到会在会议结束后见到他露出笑容,惊讶的张大了嘴,他却朝她点点头,然后和潘唯真往后院走去。
「那些人知道你每次开完会都会生病吗?」
「当然了,不过这是红玉集团里最高的机密。」
「什么嘛!那些人真恶劣,明知你会不舒服,还拿那些狗屁倒灶的蠢事来烦你。」她恼火地道。
「因为他们知道我死不了。」
「聂永臣,这一点也不好笑!」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别那么凶,我会怕耶。」见她这么舍不得他,他心中溢满感动。
「真受不了,那些人就是外面人称红玉的精英分子吗?」
「听说是这样。」
行经花园,聂永臣微笑望了四周的樱花几眼。难得他在发作前还有心情赏花呢!
「难怪老人家都说谣言止于智者,那些人叫精英,我就是伟人了。」
「呵,历史上的伟人们听到妳这么说会哭的。」
「喂!」潘唯真的小手捏了他的背一把。
「呵呵……」
「虽然教人生气,不过仔细想想,我反而开始替他们担心了。」
「喔?怎么说?」
「你想想,他们老是放着脑袋瓜子不用,迟早会得痴呆症。」
「我也这么觉得,呵呵……」他被她快然的口吻逗笑了。
潘唯真扶着他进到屋里,「你要回房躺下吗?」
「也好,我今天挺累的。」
直到他躺上床盖好被子,她才接续刚才的话题。「倒是你,老是用脑过多会不会秃头啊?留这么长的头发却秃头,那可不好看呢!」
她边说边想象他顶着「地中海」,身后却飘着长长秀发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潘唯真,妳少给我想象一堆恶心的画面!」伸手揽住她的颈项,他故意揉乱她一头短发。
她笑了许久才担心的看着他。「你还好吧?」
「唯真,趁我还醒着,我要告诉妳一件事。」
「好。」
「妳可知道,为什么他们明知我会生病,却还是定期来开会吗?」他的心口怦怦跳个不停。
「为什么?对了,下次他们来时,你记得拉住我,免得我冲上前扁他们一顿。」她一想到刚刚的情况还是余怒未消。
聂永臣漾开笑容,揽着她的腰磨蹭许久才说道:「对他们而言,我是红玉集团欣欣向荣的关键。」
「啊?」她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话。
「随便妳怎么形容,未卜先知、半仙什么的都好,总之,我能够预测未来,是他们稳赚不赔的聚宝盆。」聂永臣一口气将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说出口,之后担心的看着她,希望她别拿异样的眼光看他。
潘唯真愣住了,她刚刚就觉得他那个动作和回答实在太神奇了,原来他……可是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永远都被绑得死死的?
怕她没听懂,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唯真,我身上背负着红玉的秘密,该说是红玉的后遗症,妳想听吗?」
她呆呆的点点头。红玉的后遗症?那什么东西?
「妳看这个。」聂永臣偏头撩起长发,露出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