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在她能思考前,那句话已经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见他猛地一震,她毫不畏惧地向前一步,瞬也不瞬地凝视他。
「你爱我,对不对?」她轻声温柔地重复。「承认爱我有这么这困难吗?孙扬。」
他像被烫到般惊跳了一下,肩膀肌肉绷得死紧,一束青筋在他的下颚跳动着。
「我承认会令妳感到高兴吗?谷小姐。」他的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漠然的嘲讽。「或许这才是妳的目的?收集所有男人的爱慕好满足妳的虚荣心,证明没有人逃得过妳的魅力?」
谷苑芃彷佛心口被重重一击,没料到他出口的竟是这番伤人的话。
「或许妳一向予取予求惯了,习于将男人的臣服视为战利品,但妳恐怕要失望了。」他继续说道,眼神和声音一样冷得像冰。「我很感谢妳的抬爱,但这招对我来说并不管用,因为我还不至于蠢得去爱上妳。」
谷苑芃退缩了一下,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连指甲掐进手心的痛都浑然不觉。两人动也不动地僵持着,空气紧绷而沉闷,彷佛轻轻一碰便会爆裂开来。
「有问题吗?芃芃。」一个试探性的男声打破沉静。
孙扬率先回神,一眼便瞧见那名高大的男子就站在电梯口不远处。是他!那天和她拥舞的男人。他未熄的怒火再度翻涌,燃烧更炽,几乎烧融掉他的理智。
「看来这就是妳今晚的私人行程了。」他克制不了尖苛的嘲讽,面色铁青。「就算妳要结婚,也没有必要这么猴急,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快。」
他伤人的话令谷苑芃的心几乎碎成片片。她一甩头,走向前去挽住袁至刚的手臂。
「没错,他就是我打算结婚的对象。」她朝他露出柔媚的笑容。「我正打算找时间向你宣布这个喜讯。等我们决定日期,一定会记得请你来喝喜酒。」
袁至刚想开口说话,但她握紧的手却暗示他别开口,他只好保持沉默。
「很好!」孙扬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全身神经紧绷到了极限。「先跟妳说声恭喜!我祝福妳和他的恋情可以存活超过七天,从今以后妳和任何人交往都和我无关。」
嘲弄地朝她鞠了个躬,他浑身僵便地转身离开。直到孙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问,谷苑芃才用一手撑着额头,感觉全身像虚脱了般瘫软下来。
「芃芃,妳还好吗?」袁至刚搂住她无力的身躯,温和地问:「他就是孙扬?」
她点点头,视而不见地注视着前方。他不爱她,根本没有爱上她!这个认知像利刃般划过她的心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无论她如何周密的计划、策动这场谋略,她仍然无法让他爱她。
「他不爱我!」她喃喃地说。「我失败了,对吗?他现在一定开始恨我了。」
「不,他爱妳,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因沮丧而模糊的泪眼中,她听见袁至刚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际,低沉温柔却又十足肯定,「他爱妳,而且是爱得快发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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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扬心情从没有这么恶劣过。
他躺向椅背,看着孙胤和孙胥在他面前坐下。两位兄长难得休假回台,孙胤早上拨了个电话邀他一起吃饭,顺便想问问关于他和苑芃的事。
他和苑芃会有什么事?他讽刺地想。如果他们对谷苑芃有兴趣,他建议他们直接去她的经纪公司找她,或是看报章杂志,随便都可以找到三条以上关于她和新男友的绯闻,而且连对方的身家财产都巨细靡遗。
最新一期的周刊不但报导了谷苑芃的新欢,还神通广大地查到那个男人的来龙去脉──他叫袁至刚,今年三十二岁,未婚,是美国一家知名财团的大股东,不但长得风度翩翩、俊帅迷人,更是个身价亿万的黄金单身汉。
姑且不论袁至刚的外表,他的身家背景还真是无可挑剔,所有的条件都和谷苑芃十分匹配。杂志还报导谷苑芃不但和他公然出双入对,那个男人居然还不避嫌地进入她的公寓,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满面春风的离开。
之前无论她有过多少绯闻男友,从来没有发展到过夜这一步,看样子她是说真的,她的确打算和那个男人结婚。也就是这点令孙扬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从那一次见到她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半个月。随着学期结束,他没再看见谷苑芃,而她也不再和他联络。为了不再想起她,他几乎是夜以继日地投入他的研究工作,直到倦极才疲惫入睡,然而往往一觉醒来,她仍然第一个浮现脑海。
他需要去渡个假,他告诉自己。一点适当的、轻松的娱乐有助于放松他紧绷的情绪。下礼拜他打算先回美国一趟,发表研究工作的成果和论文,之后再找个不受打扰的地方悠闲地渡过一个礼拜的假期,让脑袋完全净空。
每天只管钓鱼和浮潜、晒太阳的日子应该是挺惬意的,马尔地夫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三年前就去过一次了。三年前他是和谁去的?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孙扬?」他回过神,对上孙胤询问的目光。
「你说你和苑芃有好几天没联络了。怎么,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他平板地答道,「我已经告诉丁聿铭,既然苑芃已经找到和她匹配的对象,那我也该鞠躬下台,从此以后她的事都与我无关。」
孙胤尚未回答,孙胥已经从杂志架上拿了份周刊回来,在他身边落了坐。
「苑芃和这位袁先生的事是真的吗?」孙胥问道,端详着杂志上的照片。「这个袁至刚看来倒还不错,英俊多金、潇洒迷人,和苑芃也算是郎才女貌……」
「别和我提到她。」孙扬截断他的话,咬着牙迸出声,「你们想讨论这件绯闻尽管请便,我还有工作等着我,没兴趣陪你们闲嗑牙、聊八卦。」
「嘿,你火气未免太大了吧?」孙胥满脸无辜地看着他。「我和大哥只不过想关心一下苑芃,了解一下她这位新男友是何来路,你何必这么一副被踩到老虎尾巴的模样?」
「据我这几个月来对谷苑芃的了解,她一向很擅于和她那些追求者打交道。至于这个新对象,我毫不怀疑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随时准备拿着鲜花、钻戒向她跪地求婚。如果你们是担心她会被骗,那显然是太多虑了。」
「那你呢?孙扬。」孙胤温和地问,「如果你爱苑芃,为何不和这位袁先生公平竞争?难道你打算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
「谁说我爱她?」他声音古怪刺耳。「我说过她只是个妹妹,如果她找到托付终身的对象,我当然应该恭喜她,祝她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若你真这么潇洒,何必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一提到她的新男友就咬牙切齿?」孙胥斜睨着他。「和你当了三十年的兄弟,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有失去冷静的时候。说你不在乎苑芃,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即使是苑芃,仍不足以使你放弃你的单身主义吗?孙扬。」
见他张嘴欲辩,孙胤温文地接道:「如果你在乎她,就该不顾一切去追求,别再坚持你那无谓的自尊和骄傲,否则等苑芃真的嫁给别人,你就后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