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筷子,她粗鲁的推开椅子,转身就往外跑,这一路跑到沙滩,闷闷不乐的看着夜色中翻滚的白浪。
何友翰追了过来,但因为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她还是臭着一张粉脸坐在沙滩上。
屋内,贺天航看着饭菜迭得像座小山高的碗,缓缓的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看来有人撑不下去了。」碧昂斯看着他道。
他微微一笑,「那还得谢谢妳的帮忙。」
「没什么,我自己也很享受,虽然……」她没有说,如果两人不是演戏,那该有多好。
贺天航起身就想往外走,但碧昂斯也跟着起身。
「不用了,戏可以结束了。」
她知道,应该不必演了,但是--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吻,一个帮忙的吻。」
这是她跟他要的,找人演戏总要酬劳,可她不要钱、珠宝、华服,只要一个结束眷恋、一个说再见的吻。
他凝睇着她,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但爱情没有谁先来后到的问题,它只会在不知不觉中去敲开你的心门,让你知道什么叫心有所属……
两人相偕往沙滩走去。
倪至豪看着两人的身影,羡慕的道:「天航是个幸福的人,有两个女孩深爱着他。」
贺德芙微微一笑,「你也不差啊,有一个老女人终于想通了,自由再美也美不过与一个相知相爱的男人共度晨昏,只是她脸皮薄,得等老男人开口,她才敢说出那句晚了十多年的『Yes』f!」
他怔怔的看着她,「妳--妳真的愿意?!」
她点头,「嗯,套句妮妮的话,我们实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好好陪伴彼此了,又何必浪费光阴呢?」
倪至豪缓缓笑开了嘴,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也再次握住了他已经遗失了十多年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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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上,妮妮注意到另一对讨人厌的俊男美女再次进入自己的视线范围。
虽然他们离她有一点点远,两人的表情在星光下也显得模糊,不过,两人的身体语言可清楚了--贺天航正俯身亲吻碧昂斯。
妮妮的喉间酸涩,难过得直想掉泪,但有个背对那对恋人的白目人居然还说起白痴话。
「妮妮,我总觉得妳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遥远,永远摘不到、碰不着……」
何友翰说着浪漫指数满分的话,心想她一定会感动非常。
「星星怎么会碰不着?有流星啊,哦,它掉到地上就叫殒石了,等你找到一颗后,再来找我吧。」
这一席杀风景的话让何友翰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只能呆呆的看着美人儿转身就走。
妮妮边定,眼角余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直瞄向那对吻得难分难舍的男女。
唉,女人心为什么这么奇怪?一开始印象还不坏的男人竟愈来愈让人讨厌,但一开始结下梁子的人,竟像倒吃甘蔗般,愈看愈顺眼,甚至心动,在人家不理睬时,反而更爱他了!
她是不是太自虐?!
心情郁闷,她只想离开,于是沿着马路开始往前走,想着是否干脆回到秘鲁,成为爹地的考古队员算了。
伯父有贺德芙陪伴,不会老没伴,至于那始终叫人搞不清楚的利盛集团,她只知道是高科技产业,营收惊人。
虽然她曾去参观过生产线,也学着跟伯父开会、看文件,但若以她此时的「功力」而言,要当利盛的掌舵手还是太吃力了。
其实伯父也不老,不到五十岁,近一期的健康检查更显示出身体健康,要再经营利盛一、二十年也没问题!
思绪百转的她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始终以极缓慢的速度跟在她身后,她只是一直往前走。
突地,一滴水珠滴落脸颊,接着一滴一滴的从天而降,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下起蒙蒙细雨的天空,这也才注意身后竟然停着一辆车。
她好奇的一手遮着雨看过去,一见坐在驾驶座的人是贺天航后,她撇撇嘴角,转身继续往前走。
贺天航将车子往前开,摇下车窗,温柔的道:「下雨了,妮妮,上车吧。」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不用!你不去让人伺候,不去吻你的大美人,跟上来做啥?」
他露齿一笑,「我以为妳想取代碧昂斯的位置。」
「我?哈!作你的春秋大梦!」说什么嘛,一点都让人开心不起来。
贺天航继续跟在她身边,「上车再说吧,妳都淋湿了。」
「干你什么事?」而且这雨又不大!
「别让我用妳最不喜欢的方式逼妳上车。」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口气中的坚定可让她忽视不来。
她猛地停下脚步,倏地转身,双手环胸的瞪着他。
他也看着她,可是眸中却有一抹让人心动的温柔,让她挺想投降的。
「妳再不上来,我可不介意用扛的了。」
好吧,他说威胁话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她抿抿唇,开车门上车。
扪心自问,她很想坐到他身边的,只是拉不下脸……
他将车窗升起后,将车子向前开,妮妮因为淋了雨,这会儿又坐在开着冷气的车内,有点凉,她搓搓有些湿漉的袖子,嘀咕一声,「好冷喔。」
他突然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按下停车闪灯后,凑近她,让温暖的鼻息吹上她的脸颊,温柔的道:「我来给妳温暖。」
「呃--不用了。」她吶吶的拒绝了。他这么温柔她还会怕呢!
但不用是她说的,他还是略微霸道的将她带入他的怀中,一双邪魅动人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红唇看,看得她脸红心跳,可他又故意没做什么动作。
简直是折腾人!
她气呼呼的挣脱他的怀抱,坐回自己的位子,心中再暗骂他一声,他吻碧昂斯就那么主动,对她就突然变君子?!
她双手环胸,闷闷不乐的开口,「送我到可以喝酒的地方,你就可以走了。」
他挑眉,「妳要喝酒?!」
「不行吗?那我下车。」
「不,我载妳去。」
他开车载她到台北近郊的一家PUB,车子一停妥,她立即开门下车,推门进入酒吧后就在吧台坐下。
他跟在她身后,在她右边的高脚椅坐下。
「请我喝一杯酒。」因为她这会儿才记起来,她忘了把皮包带出来了。
「喝酒浇愁?妳有什么愁?」他故意问她。
「你请是不请?不请,应该有多男人乐意请我。」
妮妮这话并不夸张,因为她一走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男客的目光。
虽然头发、身上都湿了,但她那张粉雕细琢的脸蛋美丽动人,而那件罩衫式的克什米尔毛线外套穿在她身上,贵气中又带了点俏皮的优雅,相当迷人。
贺天航也知道她所言不假,环视里面的客人,有不少人正虎视眈眈的等着他将这个位子空出来。
他露齿一笑,看着酒保,「请给她一杯……」
「伏特加。」她径自接下话道。
他跟酒保点点头,一杯伏特加立即送到她面前。
只是贺天航没想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妮妮居然是以牛饮方式来喝酒,一杯接一杯,他不得不阻止,「别这么喝,妳会醉的!」
她会醉才怪!
以往她就常喝一些部落民族私酿的酒,那些酒精浓度都高得吓人,但因为她爹地、妈咪都在一些高海拔的山上考古,气温往往在零下几十度,所以喝酒也是维持体温的好方法,所以,她的酒量一流,要醉很难。
见她还是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贺天航这才发现她的酒量可能比他还好,因为几杯烈酒喝下来,她那双棕眸依然清彻,脸上也只有两团诱人的淡淡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