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湘弥整理发鬓,造型师又笑道:「其实我也觉得这套珠宝比较适合你呢,原先那套虽然价格惊人,但真的太奢华了,没有这套宝石来得含蓄典雅。呵,虽然我常常替豪门新嫁娘做造型,却很少看到准夫婿亲自来挑选珠宝呢!你都没看见当时展总裁的眼神有多温柔,一套又一套地仔细评比,好像在挑选一件幸福的礼物似的,我相信你们婚后一定会过得很甜蜜的。」
展仲尧亲自替她挑选珠宝?湘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能吧?他……他明明那么厌恶她啊!那轻蔑的眼神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划过她的心头。
可他为何会跑去为她选购珠宝呢?湘弥越想越迷惘,手指忍不住温柔地抚过颈上的紫钻项链。平心而论,她的确很喜欢这套珠宝的风格。不奢华抢眼,但韵味古典,非常耐看,也很搭配这套礼服。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脑中——难道,连这套礼服也是他亲自挑选的?可他为何要这么做?莫名的晕红染上她的脸颊,湘弥慌忙命令自己镇定点儿,不要胡思乱想。
她、她才不要自作多情呢!展仲尧可是个残酷冷血的魔鬼,不可能会对她这种女人释放温柔的。
也许他只是突然心血来潮罢了。或者,他不喜欢「廖俪淇」穿得太奢华或太花枝招展,所以才会临时决定更换服饰……对,只是这样罢了,她可别愚蠢地会错意了。
又帮她整理好裙摆后,造型师道:「廖小姐,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的话,请随时吩咐我。」
「好的,谢谢你。」
造型师一退下,湘弥马上从晚宴包里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廖俪淇。
也许希望很渺茫,但她还是天真地希望能在订婚之前联络上她,取得她的谅解后,中断这场荒谬的戏码。
而且,前几天展仲尧还破天荒地接受报章杂志和电子媒体的联合采访,举行一场盛大无比的记者会,正式公布他即将与廖俪淇文定的消息。
谣传已久的糟老头居然是个英姿焕发、器宇轩昂的大帅哥,这消息立即轰动了全新加坡,还上了香港和台湾等地的财经头条,各大媒体纷纷以最大的版面来报导这位青年才俊。「展仲尧」这三个字也在一夕之间形成了一股超级旋风,掳获了无数女人的芳心。她们疯狂地抢购任何与他有关的书报杂志,视他为最俊帅的性幻想对象。
湘弥期待廖俪淇也可以看到这些报导,如此一来,也许她会改变主意奔回新加坡,那么,她就不用瓜代上阵了。
拨了按键,传入耳中的还是那千篇一律的电子语音──
「很抱歉,该用户目前关机中,请稍后再拨。」
还是联络不上……湘弥无奈地切线。廖俪淇到底跑哪儿去了?她还在台湾吗?还是跟王亚伦到异国逍遥去了?为何不给她半点联络的管道呢?
恐惧感突地泛上心头,如果……如果她一直联络不上廖俪淇呢?湘弥暗骂自己真的太笨了,当初竟然会相信自己暂时代替廖俪淇完成订婚后,在正式结婚前,她一定会想办法说服廖母答应退婚,让她全身而退,平安地回到台湾。
现在她该怎么办?又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婚期?
湘弥越想越慌乱,一筹莫展之际,门被推开了,一个全身名牌,但油头粉面的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已喝得半醉,身上下但有股酒味,手里还拿着瓶洋酒,色迷迷地看着她。
「哈哈,终于找到你了!感动吧?我知道你无聊透了,所以特地过来陪你呢!」
湘弥警戒地住后退。「请问你是?」这男人獐头鼠目的,而且看起来很下流,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她不安地看着被掩上的门,渴望造型师能突然闯入。
男人怪笑道:「唉哟!来这套?你马上就要嫁入豪门了,所以想装清高来撇清我这个老相好啊?」他贪婪的目光紧紧地盯住湘弥白嫩无瑕的粉颈。「俪淇啊,你这样对我就太不够意思了,毕竟我可是你的旧情人呢!」
他又往前逼进一步,眼底充满惊艳。「呵呵,不过看在你越来越漂亮的分上,哈,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啦!啧,才一阵子不见,你怎么变得更美艳啦?来来,先让我亲一口!」他贼笑地扑上前。
「站住!不准过来!」湘弥冷峻地斥喝,双手护在胸前不让他碰触分毫,缓缓往门口退去。「听着,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如果你再不滚出去,我会立刻叫救命的!你快走!」
她快气疯了!廖俪淇那女人真是无可救药的花痴!她到底跟多少男人有过暧昧不清的关系啊?最倒霉的是她这个冒牌货,三天两头就要被她的旧情人骚扰,她真是受够了。
男人一顿,不解地笑着。「哈哈,你在玩什么把戏啊?俪淇啊,我可是你最喜欢的杰森耶,每次都可以让你神魂颠倒的那个杰森啊!你干么摆出这张臭脸啊?看,我还带来了你最爱喝的喊士忌呢!来嘛来嘛,一起痛快地喝个够嘛!」
他牢牢地按住湘弥的肩头,不由分说地便要把酒瓶凑到她唇边。
湘弥又气又怒。「不要!你放手!救——」
她的「命」字都还没喊出口,门就又被推开了。
这一回,出现在门边的是脸色阴沈的展仲尧!
第五章
「你们在做什么?」
映大眼中的画面让他顿时怒火狂飙。他即将迎娶的未婚妻居然跟一个半醉的男人拉拉扯扯的,甚至打算一起喝酒?地居然敢在订婚当天就这样羞辱他,给他戴上一顶超级大绿帽?!
转头看到一身戾气的展仲尧,杰森吓得酒都醒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我!展总裁,你千万别误会啊,是廖俪淇对我旧情未了,她硬把我拉进休息室来的!不是我的错啊,全是她勾引我的……」他吓得只差没哭爹喊娘的,「展氏集团」的财力惊人,万一惹恼了他,他这个二流小开就不用混饭吃了!
砰砰砰!连续几记重拳狠狠地落下,打断杰森的鬼哭神号。他整个人被打得瘫在地上,门牙掉了、手臂也骨折了,像是摊烂泥般倒在地上,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滚!」展仲尧森冷地由齿缝中进出话,看都不屑看他一眼。「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是是是!我知道,我会滚得远远地……」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杰森摀着流血的牙龈,点头如捣蒜,狼狈地抱头鼠窜。
冷烁锋利的眼转向湘弥,他气焰骇人地暴吼:「廖俪淇!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你就这么下贱吗?一秒钟没有男人会死吗?你可真是不甘寂寞啊,居然就在我们的订婚场合又勾搭上了你的旧情人!」
高张的怒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着,他快气疯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无耻到这般地步!可他更恨的是自己!
展仲尧,你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你愚蠢到无可救药!明明知道她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明明知道她善于伪装、毫无真心,但,你居然还像个笨蛋似的,亲自跑到珠宝店和礼服店去为她重新挑选服装、首饰,你真是个白痴!
这几天,不管他多么疯狂地投入公事,或是参加一场又一场的豪华派对,却总是有一个画面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中,不断地干扰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