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一声门响,沙某人轻慢的打开门扉。
男性胸膛闯进妙歌的视线,迎面的是宛如青草般清新的男子气息。
「午膳时间到了。」他先吻得她晕头转向,再带她坐到椅上。 「妳看菜色合不合胃口?」
妙歌的双肩被沙某人的手掌牢牢压住。
他俯首抵在她头顶,对待她的举止像极了两小无猜的玩伴。 「姑娘,请。」
「不吃!」被他的气息所笼罩,妙歌心绪微乱,视线乱飘。
「不吃?」他弯弯嘴角,目光徘徊在她细嫩的脸上。 「我交代人准备了兰陵的美食。」
妙歌瞄瞄桌面的菜色,苦笑道:「你真是用心良苦。」可惜她没有心情享受他的款待。「放我走,我要回兰陵!」
沙某人斟了一杯花茶,缓缓地说:「明天是吉日。」
「我要回兰陵!」她重申。
「妳说,我们明天成婚好么?」他不给她松绑,情愿亲手喂她。
「放我走,我要回兰陵!」妙歌急切地说。
沙某人眉间闪过一丝不快。 「妳除了这话不会说别的了吗?」
他倏地黯然的眼色令她愧疚的低下头。「我要回兰陵……」
自己若不坚持,决心很快就会被他浓厚的爱意消磨掉……
「不准!」沙某人生气地丢下筷子,抓过妙歌,霸道地吻上她的唇,抽掉她全身的力气。
半晌,妙歌像被吸走魂魄似的软绵绵瘫在沙某人怀里,他才笑开脸愉悦道:「成婚后,妳的事就是我的事。到时候我定会为妳救回妳的主人。我说到做到!」万千气概从他的神情中流露出来。 「妳安心当我的女人就好,其余的烦恼交给我处理!」
妙歌听着他的话,一颗心疼得厉害。「成婚后,你就答应让我走吗?」
「妳这丫头怎么老听不懂!」 一心想着离开他,实在可恶!「我答应妳一定会救出妳的主子!妳,留在家里等我!」
妙歌困难地摇头。「我的责任与你无关,凭什么让你去冒险?」
「妙歌。」沙某人忽然甜蜜地唤了她一声。
「呃?」她的眼眶已有些湿润。
「我知道妳重视怀陵风,这让我很嫉妒。」他柔声低诉。「现在怀陵风落难,妳孤身一人,能做的事非常有限。妳应该晓得,这两年,假冒怀陵风的兰陵王何等残暴。他有本事逼得怀陵风逃到燕国,妳又如何以一己之力与这般危险的人周旋?」
「我知道,我对付不了燕攸辰!可我得回主子身边保护他,陪他一起面对燕攸辰!」妙歌紧抓沙某人的衣襟,想到将来她必须放手,远远离开他,她的手就不自觉把他的衣裳拧得更皱。
「妳怎么没想过让我去卖命,用我的人、我的力量去完成妳的希望?」他怜爱地亲了亲她的眼角。 「妳害怕我受伤,是不是?妙歌。」
「……」妙歌咬着下唇,身子微微颤抖。
「我明白。」沙某人面露怜惜。 「因此我不嫉妒怀陵风。如此危难之时,妳竟不想为了他而拖累我,这番心意,足以让我为妳付出一切,妙歌。」
「别说了。」她低着头,不肯面对。 「我要回兰陵……」
「妳也别说了。」他拒绝道:「我不会让妳冒险。」
「沙……」她激动地转过身,仰头凝视他的面容。「你为何这么纵容我?」
沙某人伸出手揉揉妙歌的脸庞。 「因为我认定了妳,姑娘。」
映在他眼底的脸,他早巳看过千百遍,却又觉得她逐渐在转变。此刻她溢满爱恋的面容,像一张全新的脸,令他更加迷恋。
一个吻,突然轻触沙某人的唇。妙歌撑起身仰视着他。
「妙歌?」沙某人轻呼。
吻着他,几滴眼泪,如雨滴落在他嘴边。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生怕再没机会表露她说不完全的爱意,妙歌不停地诉说着内心的情感。
他们是真的相爱,不愿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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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再次战败,退出拉格尔沙漠。
雷城大开城门,宴请沙漠中的流浪部族。外人以为雷城是在欢庆楚军与兰陵军的撤离,不料进了城门才知道,城主即将成婚了,娶的还是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陌生姑娘!
清晨,妙歌就被沙某人派来的侍女们团团包围;她们用半天的时间为她梳妆打扮,告诉她婚礼的礼仪细节。
与此同时,雷城的子民们主动把整座城装饰得金碧辉煌。
「热死了!」妙歌任凭侍女们摆弄,穿上异族的嫁衣。侍女在她的手腕上戴了十多条银色的手炼。
「这么累赘……」活像是去陪葬。妙歌嘴里嘀咕着。
侍女们在一旁窃笑。
沙某人严密的看管她,她妩法逃离,不得不嫁给他……其实,她心里并不排斥嫁他为妻。只是兰陵──她的故乡,有她牵挂的人。
妙歌眼色一沉,暗中算计:今夜是城主大喜之日,喜宴一定没完没了,沙某人应会放松对她的监视。雷城的群众只顾欢庆,没人想到,准城主夫人已决心趁着今夜的忙乱,离开欢喜接纳她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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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的残光映在城墙上。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放下手中事务聚集在一起,等候婚礼的男女主角现身。
喜宴上,沙某人穿着白底金纹的喜服,迎视着翩然而来的新娘。妙歌在几位少女的陪同之下,走出偏厅,缓步向沙某人步去。
两人的目光,不期然在人群中交会。有股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彼此体内蔓延,化为柔情万缕的眼波,含情脉脉地凝视对方的身影。
「总算等到妳了。」沙某人在妙歌抵达身边时,微笑倾诉。 「我从日出盼到日落……」
妙歌难为情地垂着脸,脑子里全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复杂念头。直到有人喊「成婚仪式开始!」,她才回过神来。
众人肃穆,周围陷入寂静。
沙某人割下一缁他的红发,又割了妙歌的发。妙歌在他的指示下,取过旁人递来的荷包,将两人的发丝放人其中,收在身上。
两人并无拜天地、父母高堂之举,此种礼节不是雷城子民的习俗。
仪式最后一道,是沙某人当众询问妙歌:「妳嫁的人是属于飘荡的民族,而妳是否相信浪子总有一天会回家?」他柔暖的眼神像晴相的阳光照着她。
妙歌不受控制地答道:「我相信。」
城主深深吻着城主夫人的额头,围观的宾客们欢声鼓掌。一名少女捧来金色木盘,沙某人取下木盘上的红色绞纱,为妙歌蒙起脸。
「今后,妳只属于我。妳的美丽只能让我欣赏。」
「啊?」什么意思?妙歌纳闷地看着沙某人,他的话有特别的涵义吗?
沙某人没为她解惑,而是让侍女带领她前往新房。
「他方才说什么?」妙歌一走出喜堂便抛开端庄,抓着身边的姑娘问:「他似乎很得意?」
「城主的意思是,夫人往后都得天天戴着面纱。」侍女笑着回答。
「什么?难道你们这里已婚妇人都要戴面纱吗?」她没见过呀!
「城主夫人,我们的规矩是首领的女人在外必须戴面纱。而且必须由城主亲自为她披戴和取下。至于一般人,没这样的身分,想都不必想。」
「妳笑什么?」妙歌不理解侍女高兴的表情。 「如此悲惨的遭遇妳居然说得一脸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