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强傻气的点点头。
就在乔寅带着她进入灶房时,却只见铁大娘一人在舀水煮饭。
「铁大娘,瑞珠呢?」像是有什么预感在心底泛生,乔寅急急问道。
铁大娘闻言转身,一看是乔寅,立即跪下道:「爷,老奴--」
「别多礼,我问妳,瑞珠呢?」乔寅的目光四处梭巡。
「你居然让瑞珠在这里干活?!」珞妍看着里头闷热的环境,不禁凛着脸,「你还真行呀!虽然她是我的奴婢,可我从没当她是丫鬟,你居然这么待她!」
「我……」乔寅闭上眼,无法说出内心的煎熬。他不得不这么做啊!否则阿玛是不可能留下她的。
「算了!等我找到她再跟你算帐。」珞妍转向铁大娘,「妳还没说瑞珠人呢?」
「瑞珠她……她走了。」铁大娘叹口气,「这孩子真是可怜了。」
乔寅变了脸色,「妳说什么?」
「她走了,一早她就留了张纸条给我,她知道我不识字,就画了一张图。」铁大娘从袖袋中掏出那张纸来。
乔寅接过一看,是张简单易解的图画,上头画着她与铁大娘在一块儿的快乐模样,接下来则是她悲伤打包行李,最后则是依依不舍离开的画面。
「她会不会回北京城了?我回去找她。」珞妍立即转首。
「请问,您就是珞妍格格吗?」听了半天,铁大娘似乎猜出一些端倪。
「没错,我是。」
「格格,瑞珠她一直在等着您呢!她之前一直跟我说只要您来了,她便可以洗刷冤屈。」铁大娘悲伤地说。
珞妍一听更自责了,「都怪我,一路上拖拖拉拉的不肯回来,如果我不这么自私,她就不会……」
一直静默不语的乔寅,铁青着脸问道:「她就这么走了?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您不是要和格格成亲了?她当然要走了。」铁大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埋怨。
「我才没有要和他成亲!连个女人都守不住的家伙,我才不要呢!」珞妍气极的说。
「是这样吗?昨儿个王爷把她找去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就见她躲在外头哭得好伤心。」铁大娘回到灶边忙碌,
「妳说什么?我阿玛找她过去?」乔寅上前急问道。
「是呀!当晚她就说要做您最爱吃的桂圆糕给您吃,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趁夜离开。现在想想,她肯定是去跟你道别的。」
铁大娘的话让他狠狠一震,想起昨夜她离去前说的那句话--
知道吗?我现在最想听见的就是你的原谅,你……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而他居然连她最想听见的话都吝于给予,天知道他早就不怪她,只是不想牵连她呀!
难道她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为什么不肯为他多等待一阵子?
珞妍愈听愈觉不对劲,「瑞珠干嘛对你这么好,还做你爱吃的点心,该不会你们已经……」
「是我对不起她。」乔寅揉着眉心,下一刻已冲出灶房,直奔王爷的房间。
「阿玛。」他在门外喊着。
坦达皱起眉,低着嗓说:「进来吧!」
乔寅进入房里,冷着张脸问道:「您是不是曾找过瑞珠?」
「怎么了?她向你告状了?」坦达心情不佳地说。
「她已经走了,怎么向我告状。」乔寅忿忿地走上前,「您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要她离开你,以她的身分根本配不上你呀!」坦达懊恼地说:「可我怎么也想不到珞妍会看上士强!」
「很多事不是您想阻止就阻止得了的,就像我对瑞珠的爱,也不是您三言两语可以破坏的。」他怒眉高耸。
「你爱她……真是,你不知道她年纪不小了?」
「她也不过十八岁,我倒觉得配我刚好。」
「可是她什么都不是,对你的仕途一点帮助也没有。」坦达大吼道。
「那我问您,您娶额娘是因为她能帮您什么吗?」
乔寅的这句话倒是让他一慑!坦达深爱着他的妻子,当初娶她时,她也不过是村子里的一位小姑娘,只因为他爱她……甚至她病逝后,他都不曾有过续弦的念头。
「我……」坦达揉着脑袋,挺懊悔地说:「天呀!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我故意将她安排在灶房里干活,没想到您还是不肯放过她。」乔寅痛心的望着他,「我来这儿只是要告诉您一声,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会找到她。」
说着,他便踏出房间,头也不回的离开,而坦达似乎也感受到与儿子之间的藩篱更深了。
唉……是他自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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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邸时,她身上的盘缠已不多,临走前,她更是将身上仅剩的银两都留给铁大娘。铁大娘的媳妇就快生了,她一直愁着没钱坐船返乡探望,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成行了。
走了三天两夜,她现在只觉饥寒交迫,仰首望着夜空,迷迷糊糊中,她居然看见乔寅在对着她笑……
「寅,或许我命该绝,不管如何,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再去找你了,那滋味太痛了……」说着,她就这么昏倒在乡野间。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慢慢张开眼,眼前一片光亮,该不会是天亮了?没想到她没死……
才打算起身继续走,这才发觉她居然是躺在床上!
她猛地坐起,看了看四周。
「姑娘,妳终于醒来了!我才刚熬好粥,待凉了便可以吃了。」一位妇人朝她走了过来。
「妳是?」瑞珠望着她,觉得她好面熟呀!
「妳忘了吗?那天我在巷子里乞讨,妳给了我一支玉簪子。」妇人赶紧扶瑞珠坐起,「我们还真有缘,昨晚发现妳昏倒在路上,我便把妳带了回来。」
「是妳救了我?」瑞珠看着她,忍不住落了泪。
「别哭别哭,我想这是老天爷给我报恩的机会。」妇人紧抱住她,「妳身子很虚弱,快来吃点东西。」
「谢谢。」她吃了口热粥,顿觉心口好温暖,「不知大娘怎么称呼?」
「我当家的姓柳,妳就喊我柳大娘吧!」她又舀了匙粥,「再喝口粥。」
瑞珠笑着点点头,一口口吃下柳大娘特地为她煮的粥,「谢谢柳大娘。」
「不客气。」
当瑞珠将一整碗粥喝完之后,妇人才问:「姑娘……」
「我叫瑞珠,您就喊我瑞珠吧!」
柳大娘笑了笑,「好,瑞珠,妳是不是跟妳丈夫吵架了?或是迷路--」
「我没有丈夫。」她赶紧否认。
「可是上回在巷子里,我明明看见一位公子来找妳。」柳大娘说时,瑞珠眼眶已渗出了泪。
「我跟他已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拂去眼角的泪水,牵强笑说。
「这……」
「柳大娘,别再说了,我想请妳帮忙一件事。」瑞珠紧握住她的手。
「什么事,妳尽管说,只要我帮得上忙的,必定帮到底。」
「我得找个地方住下,需要一份工作,妳能替我想办法吗?」她恳求道。
「妳什么事都愿意做吗?」柳大娘想了想。
「当然了。」
「嗯……我变卖那支玉簪子后,在城郊搭了个摊子卖豆花,生意还不错,妳愿意帮我吗?」柳大娘笑说。
「妳真愿意让我帮忙?」瑞珠感激万分。
「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柳大娘,谢谢妳……其实我这一生算是遇到不少贵人,也该知足了。」她吸了吸鼻子。这世上还是有许多美好的事情,她又何苦想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