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绝静听,神容已动,“师妹偷走五绝密笈,她竟然还参照药书提炼毒丸害人,实在太不该了。”
医圣替卫离把了脉息,观了印堂,说道:“还好,毒性已解。”
“此事说来话长……多亏了一朵赤灵芝,还有她……”卫离惨澹一笑,轻拍着一直想缩回去的柔腻小手。
医圣想想又说:“屠姑娘,你的手也借我把把脉吧!”
啥?她喝酒喝得好好的,焦点怎会转到她这儿来?一手捧着小酒杯,一手给他抓着,她哪还有第三只手借人家呀?霜影说:“我又没中毒,不要……”
卫离不由分说,将让他握住的那一只右手转递过去。
“唔,嗯……”医圣分朝几个不同脉位测了测,微微一哂,就将小姑娘玉手放回男子蒲掌中。
“就跟你说我没事。”霜影小嘴儿噘了噘,把一只酒壶移到自个儿前头来,又斟了一杯。这蜜梅酒真不错,香甜甘美,入喉后冷冷的身体也和暖了。
“师弟?”精于五行奇术,善于预知未来的天圣眉峰攒了一下。
医圣拈拈白胡子道:“师兄,天下事都瞒不过你的慧眼,此事现在不急着说。”
“你说你叫卫离?”天圣转而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是的,是卫淑姬……”他顿了下,瞟了霜霜一眼。“替我命名,将我养大。”
霜影胸口抽了一下,回瞪他一记,“你说你的事,看我做什么?”
心情乱糟糟的,她勉强自己专心啜着闷酒,把雪酿当茶水喝了。
“卫离……离于何人?又打何处而来?”儒圣凝定沉思着。
“二十多年前师妹曾一度潜回维吾尔国皇宫。”武圣提起了一段往事。
“维吾尔国?”卫离第一次听到这个国名。
“你目前所在即是维吾尔回族人的土地。”武圣说着。
“伊格豪与丹芙儿呢?”卫离道出他听过一次的两个人名。
“他们是维吾尔国的王与妃。”天圣端凝着卫离的眼睛,“维吾尔族人的眼眸色泽大多属于浅褐色,但其中亦有些人拥有蓝色的眼珠子。”
霜影嫣颊绯红,眼眸含醉,“唔!卫头头,你的眼睛也是耶……那你可能也会是……咯!”她打了个酒咯,冲出一股浓浓酒气
“霜霜,你醉了,别再喝了。”卫离把快跌下椅子的小女人挪进他腿怀中,进一步想取走她的酒杯。
“这么好喝的东西还不准人家喝!”霜影歪歪斜斜躺在厚实的坚胸膛里,纤纤食指戳进卫离胸膛。“老爷爷,你们评评理,他就是很霸道,什么都限制我……”
“小姑娘,你最好别再喝了。”医圣颜面歉赧。“卫少侠,很抱歉,天山许久没女眷,我不知我酿的蜜梅酒容易让阴柔之体醺醉。”
“不碍事。”卫离柔声慰哄着怀中佳人:“你乖乖休息一下,明天再给你喝。”
“不听你的.…..唔!我不想睡啦.…..”埋怨两小句,两排羽睫儿欲振乏力眨了几下,终于拉上了。
卫离宠腻地揉揉霜霜的长发,脸颊抵着她的肌肤,轻声对五绝言道:“我怀疑我的身世和维吾尔皇族有关系。”
天山五绝白眉齐扬,“怎么可能?”
“有这种可能性,因为童姥说过。”卫离说着。
儒圣又进酒一杯,惹出一叹,“师妹早就疯了,她的话不能信。”
魔女总把他错认为另一人,于是卫离将面罩取下,以证据示人,“再看看这个铁证如何?”
“啊!”五位老人早就修练得尘事不上心间,却又一次惊讶得瞪大眼睛。
“不可能啊!我一定老眼昏花了。”儒圣揉揉眸子。“我仿佛看到了伊格豪。”
天圣回过神来后遂问道:“你额眉上那道巴痕怎么来的?”
“很吓人吧?童姥却说不是她划的。在她对我百般凌辱之后,她一直不承认这道疤痕出自她之手。”卫离徐缓将面罩又放回脸上。
“一道刀疤破坏了英气豪迈的脸庞,难怪你不愿意以真面目视人。”医圣惋惜不已。
“卫离上天山,又以真面目示人,就是想一探身世之谜。”
“师妹不可能是你的生母。”儒圣说得斩钉截铁。“她不听劝,执意修练九阴童子功,早就失去生育能力了。”
卫离双眸阖上,吐出一口积郁旷久的气。“我,没有犯下乱伦之罪。”
“你?”医圣大惊。
“前辈以为我如何解除身上的七情六欲腐神毒?”卫离怅然低喟。
“用那一个方法?”医圣问。
他轻轻颔首。
“然后呢?”儒圣问。“师妹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又对我使毒,在非她死即我亡的情况下,我杀了她。”
儒圣闭眼垂首许久,终于淡淡开口了。“师妹性情激烈,感情受挫后行事更加乖张,只能算她自取灭亡吧!”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疯狂啊!”天圣有感而言。
武圣沉着地挥挥手,表明不再追究,“你能练成老夫的天山十九破剑式,也算与我有师徒之缘,罢了,老朽不想再结一段仇恨。”
“冤冤相报何时了?”医圣对治好卫小子的疤痕还比较有兴趣。
不说宿仇旧恨?卫离的眸光落向霜霜,他的手心轻轻抚摸着她精细秀丽的五官,“天地之间我只要她,但我的爱惹得她遍体鳞伤,我一手制造了另一个满心仇怨的女人。”
这张欢颜陪他走过孤独的疗伤岁月,她终也在他的手里失去欢笑的能力。把她搂得更紧,吸闻着她浅息里的浓郁酒气,他沉叹着,“霜霜,我愿意陪你醉。”
他的唇片狂恣地再度眷恋着她!
数不清的奔放热情,算不完的缱绻缠绵尽收于唇片贴合中。
年轻人啊!旁若无人就火辣辣地吻起女人来了,五个修道老人看得手脚无措,频频咋舌耳臊不已。
“啊!今日第几次惊吓了啊?”
“唉!老人家的眼睛不适合看这个吧?”
“说吻就吻,里头有房间可以借他操练啊!”
“我们这几颗快衰竭的老心脏,承不起这种冲击喔!”技圣尴尬地挠挠后颈。
“他太恣性狂妄了。”儒圣挑挑白眉毛说道。“伊格豪的个性不是这样的,他总是沉稳平淡内敛。”
卫离缓缓扬起黔首,沉郁的嗓音飘出,“所以我的亲生父亲也不是伊格豪?”
“就贫道们所知,丹芙儿只生下一子。伊腾俊成长于维吾尔皇宫内,所以你不可能为丹芙儿所出。”
“他可会是伊格豪老王的私生子?”技圣大胆假设。
“不对。”儒圣一口否决。“虽然信仰回教的维吾尔族男人可以合法拥有四名妻子,但我们都很清楚,伊格豪只爱来自黑海畔的异族女子丹芙儿。”
武圣接着说:“我们都还记得三十年前年师妹大闹皇宫,拿着利刃威胁要刺向伊格豪的心脏,逼他赐死丹芙儿的事?”
医圣点点头道:“没错,伊格豪宁死也不背叛他唯一深爱的女人。”
“所以他不可能纳妾,或另有私生子!”天圣斩钉截铁落下结论。
听完那一段前人往事,卫离心头像是被万针扎着般痛楚难当,他徐沉无力惨笑出声,“哈哈哈!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来了天山,寻不到身世之谜,反倒解了感情的死结。哈哈哈!”
他自认恶魔之子,从来不知爱为何物,认定了霜霜一人后,要了她的身,强留下她的人,然后做出许多讨她欢心的举措,这些就是他爱恋她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