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瞠目结舌地瞪着躺在桌上的离婚证书。
女人心变得真快!怎么会这样?
前一刻她像只被捧在怀里的温顺波斯猫,下一刻,她成了跟他索取大笔赡养费的吸血女!
难道她真是图他的钱,有计划的骗婚?
冷秦武只觉得天摇地晃,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沈,如同陷入无底的深渊。
难道他的命运注定和父亲相同?当年母亲也背叛父亲……
他以为当年那个晚上会是一生中最沮丧的日子,没想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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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去哪里?会躲到哪儿去?
白雪已经远走高飞了吗?他是否该动用黑道弟兄去找她?
不!那样会惊动整个华人帮派,到时候他的面子哪挂得住。
而且不可能,她还没拿到该得到的赡养费,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由远处海峡吹来的强风,挟带着乌云和山区的雾气,屋外的天气逐渐变差,很快地,下起了滂沱大雨。
该死!他怎能让她这么容易说走就走?-定要把她捉回来,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带着冲天的怒意,不管外头的狂风骤雨,他奔出门驾着车,在路上高速疾驶,四处搜寻她的踪迹。
为什么要冒着风雨出去找她?他为什么拚命地想找回她?
这个问题令他头痛,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绕了城里几趟都找不着后,他终于想到那个最有可能的地方--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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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来到花店外,仰望二楼窗口溢出灯光时,紧绷不安的心顿时舒缓了,果然,她又回到这里。
在奔驰过大街小巷后,突然看到一盏小小而温暖的灯光,冷秦武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那昏黄的灯光彷佛一点一点地渗透过他的心防。
停好车,他冒雨跑到花店门口,空气里绵绵密密的雨丝,一如他纷扰的心。
他用力拍打大门,宁静的雨夜里,声音之大,连二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会是谁呢?
白雪心神不宁,犹豫着该不该去开门。她和两个妹妹在房里玩耍,小孩子刚开始适应新环境,本来还担心会水土不服之类的,幸好两个妹妹都很乖,也很听话,没有吵闹。连续不断的敲门声,让她有股不祥的预感,但是妹妹们已经有些受到惊吓,无论来者是谁,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打发对方。
花店里散发凋落的玫瑰花和紫罗兰的气味,白雪小心翼翼地下楼,打开内侧的门,从木门上的猫眼往外一探,随即瞧见他拧着浓眉,紧抿着唇,整张脸的表情宛如用刀子雕刻过,冷肃坚硬。「怎么……怎么会是你?」
天啊!他怎么可能追来?是那张离婚证书有何不妥,他才会追来吗?
「我不让妳就这样就跑了!」隔着厚重的木门,他的语气冷冷地,有如冬天的北风,一字一句地说着。「为什么妳要偷跑?」
「我……」她抚着胸口,定定心神,然后尽量让语气理直气壮地答道:「我们离婚了,我当然要搬出来啊!」
「是吗?哼!」眼神转趋阴狠,他一副快要喷火的模样。「开门,让我进去。」
「不要!」不能让他进来,白晶和白燕正在二楼玩得高兴呢!「我们离婚了,你没有资格进来我的房子!」
他冷笑一声,让她感到一阵寒意。「那我告诉妳,我还没有签字,根本不算数!」
「什么……」她慌了。
「开门!」他铁了心要跟她把事情「处理」好。「不开门的话,我会大吵大闹,闹到街坊邻居报警处理,我们可以一起进警察局……」
「你真的要给我难堪吗?」她还是个学生,如果真把事情闹大,那她的名誉不就糟了?
迫不得已,她只好把门打开,他马上冲进来,使劲把她揽紧在怀里。「为什么妳说走就走?」怒气熊熊燃烧着,她第一次体验到他的怒火。
不行!她不能软弱!
「不要碰我!」她用力推开他。「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两个月期限一过,就要离婚!」
「就算是如此,也不是由妳开口!」他盯着她,不容她退却。「应该是由我来主导,而不是由妳开口抛弃我!」
她不告而别的行为,让他彻底觉得受伤,毕竟骨子里留着黑道大哥的傲气,向来只有他不要女人,这次却栽了个大觔斗,他无法咽下这口气!
事实上,最重要的是,他无法想象失去白雪的日子。
「够了!」她怕他太大声咆哮,会让楼上的妹妹们受到惊吓。「好!长话短说,你究竟要怎样?」她将话说得透彻明白。「这原本就是各取所需的婚姻,我们当初就说好的……」
看她一脸问心无愧的模样,他哑口无言,偏偏他就是不甘心,不想如她愿地签字!他后悔了,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协议?他不要履行。
楼上突然传出小孩的哭泣声,白雪顿时惊惶失措,心里直喊糟。
冷秦武脸色一变。「妳的房子还有谁?」不待她回答,他倏地往楼上冲,白雪猝不及防,挡也挡不住。
一上楼,他看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正坐在白雪的床上哭。
匆匆跟着他上楼的白雪立刻冲过去抱住其中一个。「不要哭,不哭、下哭喔……」一边安抚着怀里这个,她拿起玩具哄另外一个,那宠爱她们的模样,俨然像是孩子的母亲。
看到这幅情景,冷秦武自行将前后因果连贯起来,他的神色阴晴不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那是妳的孩子?原来……妳欺骗我!妳根本结过婚,还有孩子了!妳是不是早有预谋而来,一切都为了我的钱?」
「胡说八道!」白雪简直气炸了。
他难道忘了,新婚之夜她把清白的身子给了他吗?
「说!妳跟谁生下来的?」他抓住白雪细弱的肩膀,用力摇晃她。「说!说!妳怎能骗我?说!我要杀了那个男人!」
「放开我!」白雪只觉得一阵晕眩,拚命想挣脱出他的掌控,用拳头捶打着他。「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看到眼前突然出现凶神恶煞抓着白雪不放,白雪也一边哭喊一边捶打着,白晶跟白燕哭得更厉害了,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姊姊!」白晶叫着。
「妈妈!」白燕叫着。
两个妹妹,一个叫姊姊,一个叫妈妈,因为白雪跟妈妈长得很像,小小年纪的她们有时会把白雪当作死去的妈妈。冷秦武听到小孩放声哭喊,更是火大。
「不准叫了!」一想到那是白雪和别的男人所生的孩子,他就无法忍受,遂伸出手要抓两个小孩。
「不准碰她们!」白雪扑向前阻止他,情急之下,她咬住他的手腕,痛得他总算恢复些理智。
「姊姊!妈妈!」两个妹妹哭得唏哩哗啦,还伸出手来要白雪抱。
姊姊?这个称呼总算让稍稍回过神的冷秦武听进去了。他疑惑地注视两个女婴,发现她们跟白雪长得很像。
「妳到底是她们的姊姊,还是妈妈?」他冷静下来,面对她质问。
白雪硬脾气一来,不想再做任何解释。「你管不着!」
「说!」
「不说!」她把头偏转到另一边。
「说、清、楚!」他捉住她的下巴,硬是把她转向他。「说!」
拗不过他的执拗和蛮力,她气得眼泪又快掉下来。「我还真伟大,跟圣母玛利亚一样,都是处女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