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到了快要爆发的极限,红雁几乎想出手将说话没大脑的她一掌劈死,突然肃杀的念头却自他心中褪去。迅速敛去眸底残恶凶光,红雁脸上浮现一抹无所谓的笑,满不在乎地道:「就算我真的跟夫人发生关系,又与妳何关?」
凭她大概只有绿豆般大小的脑容量,不可能参透他的世界。
跟她生气,岂不是显得他的等级跟她一样?
听红雁几乎承认跟前田美娜做了那种事,安玟莉当场从胃里涌出一阵酸,气到浑身颤抖地指着他的鼻子,不顾一切地大声怒骂:「你……你不要脸,先是夺去我的贞操,现在又爬上夫人的床,根本就是登峰造极的无耻之徒!」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气,可她就是气坏了。
气得……气得甚至有点难过:心口像是被火烫着一样,又痛又恨。不愿承认,有一瞬间她宁愿自己什么都没问,继续当她的哑巴就好。
偏偏,人生是不容许后悔的,每一秒都不可能重来。
纵使懊恼,她还是必须面对现实。
「我是无耻之徒,那妳呢?」红雁傲慢地回瞪她,冷漠神情残忍得像是刽子手,以清晰的声音无情讽刺着:「妳有必要表现得像是把丈夫和情妇抓奸在床,然后被护意酸翻了天的正牌妻子,吃醋成这副夸张德行吗?」
没错,她张牙舞爪的神情,简直就像打翻了醋桶的女人。
「谁在吃你的醋了,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安玟莉又恼又气,立即抬起下颚,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在瞪回去的那一剎那,她毫无招架的心却不可思议地因他所说的话受到惊吓。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让她发现自己心中的不是滋味,确实是带着莫名的独占欲。
正如他所说,就算他跟前田美娜上了床,偷了别人的老婆又如何!她又不是视匡正社会风气为己任的道德份子,何必跟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甚至在他跟人家享受鱼水之欢时,她一个人在寝室门外踱步不安,情绪更随时间流逝益加恶劣到了极点。
她的忐忑、她的怒气,全来得那么没道理啊!
早在几次前田美娜约他喝下午茶的时候,她对他们之间亲密的互动就已经很不是滋味,常常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在胸口翻搅,几度压得她几近难以忍受,宁愿撇开眼不看他们。
所有的征兆,都指向一个事实--她无法接受他跟别的女人过于亲密。
天晓得她是哪根筋不对劲!
「像不像个妒妇妳自己心底明白,我一点也不感兴趣。」红雁冷冷一笑,踩住她的难堪,「我只要妳记住一件事--永远别对我存有过多非分妄想。」
要说的说完了,他毫不客气转身就走。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安玟莉青白了一张难看的脸,想不出任何反击的话,在受辱之后就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潇洒走开的背影,说有多么不甘心就有多么不甘心。
咬着唇,她掉下不甘心的眼泪,又倔强地趁他没发现之前快速抹去。
可恶,她才没有对他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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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海家来了一群嚣张猖狂的不速之客。
在海家上上下下惊恐的惨叫声中,恶行恶状的一群人四处搜刮、翻箱倒柜,完全无视法律的存在,见了人就打、就伤,不分男女老少都践踏在脚下,但似乎有种共同明确目标:想要找出什么人和东西来。
海家的主人们,在壮丁的护卫下逃入密室,紧急寻求支持。
但密室外失控的景象已非他们所能改变,掌控密室的他们也只能静待支持到来,救不了那些在外惨遭打杀而尖叫连连的家丁、佣仆。
海家的主人,此时是自身都难保。
「海管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海政升抱着抖缩的妻女,六神无主地问着高霁。
原本在大厅休息、等着进晚餐的他们,根本不知道那群凶神恶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下子全家人都乱了方寸,只能完全依靠向来信赖的管家,由高霁带人领着他和妻女躲入密室里,也由高霁从密室里打出求救电话。
密室里监视海家的监视器,显现了海家各处正遭歹徒肆虐。
才一会儿工夫,海家华丽的建筑已被破坏许多地方,海家的人也慌乱成一片,不少已被打伤躺在地上呻吟的仆佣,令人不忍卒睹。
「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我们只能等待。」
高霁目不转睛地盯着所有的监视器,试图从监视器的画面里看出歹徒的身分来历。
海家不但家大业大,权势范围广大,具有动摇国家的实力,在他的精心打点之下,跟黑白两道的关系始终保持良好,不应该惹来今日横祸。
仔细观察,这帮歹徒翻箱倒柜,却没有尽数拿走贵重的珠宝金饰。
只是随手拿了一些东西,显然他们主要是在找某样东西。
海家里头,究竟有什么宝物能招惹今日风波?
「就只能等了吗?」
望着监视器上的一片混乱,束手无策的海政升茫然低喃,跟高霁同样不明白有什么人不惜键而走险跟海家卯上,派出这么多人闯进海家翻箱倒柜。
「主人,他们似乎是在找东西,你想……找的是什么?」目光从监视器上转向海政升,高霁神情严肃地询问,心底却隐约有了个谱。
子承父业,接下父亲管家之职,从小在海家受教育、长大的他,一直都知道黑市里被称为「梦幻之石」,下落不明已久的月牙宝物在海家,因此他竭尽所能不让这件事泄露出去,就是为了避免月牙替海家惹来不必要的事端。
月牙被过度传说,反而成为有心人士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梦幻之石。
关于月牙的超能力,光他听过的神奇版本就不下数十种。
「月牙……」
海家夫妇脸色一白,几乎同时低喃了两个字。
海芙蓉虽然生性不是太热情,加上长期拖着带病身躯,因此让她的性情变得冷漠,平常几乎没有给过仆佣太多的好脸色。然而盯着监视器上惨叫连连的家丁和女仆,她却心生不忍地对父母道:「如果他们要的是那块石头,把石头给他们,他们就会离开海家了吧?」
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到援救到来,外头的人恐怕不是死光也只剩半条命了。
那些歹徒把各个出口都封死了,摆明一个也不给逃。
海政升皱起眉头,在稍作思酌之后,便对脸色苍白的妻子道:「美娜,既然他们要的是月牙,拿了东西就会走的,妳就把月牙拿出来吧!」
无论月牙多宝贵,他都不能为了保住月牙,眼看着愈来愈多的人受到伤害。
更何况,家财万贯的他,从来不认为那块粉亮的石头有何价值,拥有十几年也不见月牙在他身上起过什么作用,导致目前他对月牙能使人永保青春的说法持保留态度。
但月牙的确是母亲郑重交给他的传家宝物。
当年的他拿月牙借花献佛,送给了前田美娜当作定情之物。
听着月牙是多么珍贵,前田美娜的确因为收到如此名贵的宝石大受感动,认为海政升是非常重视她才进而被掳获芳心,甚至含着泪光答应了他的求婚。
如果月牙真对他有过什么帮助的话,不也就是助他顺利迎娶美娇妻罢了。
将宝物转赠妻子之后,他就不曾过问月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