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吉祥。」
但手刀刚刺破皮肤,甚至连第一滴血都还没淌下之时,情况已有了变化,就见刚才还可怜兮兮求饶的吉祥已经脱出任瑶的掌控,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幽幽立在前方。
任瑶嘴角带着嘲讽的笑,眼神阴郁。「真令人伤心。」
「小姐想杀吉祥的心,才真教人伤心。」吉祥虽然敛目垂首表现出下人的恭谨,但此刻说话的声音不复方才的惶恐,平静冷淡得像个陌生人。
「那也得要我真的杀得了妳,妳的本事似乎下差。」能运用内息冲开穴道的禁制的人,该已能入高手之列。
「吉祥比不上小姐的手段与聪明才智,莫怪大人会如此忌惮小姐的存在,不是朋友便是敌人。」她瞪着重新回到任瑶手上的血蝶蛹。
「告诉妳家的大人,我没兴趣跟他斗,别再来惹我。」
「小姐的意思竟是要放了吉祥?」她挑眉,不可思议道。
「哼!我可没打算在自己的大喜之日动刀杀人。」
「但,吉祥还是得完成大人交代的使命。」
「那是妳家的事,今天我是嫁定雷煜了。」
「吉祥会不择手段阻止你们。」
「各凭本事吧!我等着瞧。」
吉祥正要有所行动时,门外正好传来声音,显然是服侍更衣的众女侍已来到门外,这也表示吉祥得另外找时间来搞破坏了。
正待吉祥转身之时,任瑶幽冷的声音唤住她。「吉祥……」
「小姐还有何吩咐?」她背对着任瑶,像是没有防备,其实全身已蓄满气劲,准备在任瑶出声喊人时,不顾一切冲杀出去。
但任瑶只是看着她,心里想说的话没说出口。
她想告诉吉祥,她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吉祥是她进宫后唯一承认的朋友,搞不好真的会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她真的喜欢吉祥,即使她现在背叛了她……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从她完成所有计划开始,她不但没有得到预期中的满足感,相反的,她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种即将失去所有的可怕感觉。
问题是,她拥有的一直就不多啊!
除了那个莫名其妙死在她怀中的女孩,还有眼前的吉祥……
她不懂!真的不懂!
「妳走吧!」
随便他们了,要走的就走吧!她留不住所有的人,况且,她想要的只有一个,一个亲口跟她保证会一辈子跟她在一起的人,只要有那个人,就抵得一切。
所以,谁都不能阻止她。
「我一定要嫁给雷煜。」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正厅内,一对穿着大红绣金凤凰,喜气洋洋的新人正被迎上堂,两旁或站或坐着少数获邀的皇族贵客,再两旁便是曾和两位新人关系密切的红衣卫四位座首和其下多名亲信等。
不过,堂上并没有设主婚人的上座,一是近来显少露面的朱雁王依旧保持神秘未列席,另一是古岩认为雷煜身分不同故而不受礼。
至于刘贵妃则是因蛊毒未除尽,目前虽然脱离疯癫状况,却转变成镇日昏迷。
这样的状况对某些人来说更好,因为,这场婚礼根本就不该进行!
「停!婚礼暂停!不能成亲!」
许多人在末见到来人时,便已认出这洪亮的大喝声是出自新郎倌的亲弟弟雷萨。
可想而知,雷煜此刻脸上的表情有多震愕和不敢置信了。
「萨,你以为你现在在做什么?」现在又多了愠怒这一项。
「哥,你不能娶这个女人!你知道我刚才在她房里找到什么吗?说了你也不会信……」
「你没事去她房里找什么东西?还特地选这种时候?」雷煜咬牙切齿说出众人的心声。
「不管怎样,这女人有问题,我早知道她邪门得很!看清楚!这些全是在她床底下挖出来的东西。」雷萨大手一甩,一个大木箱便硬生生的被摔个粉碎,里面一堆蛇、蝎、毒蜘蛛和各种不知名的怪东西全落到地上,吓得所有人跑的跑、跳的跳。
「还有更可怕的,我还在她的衣柜里找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已经有其它侍女从上面的佩饰认出那是吉祥。」
这话马上在现场造成轰动,尤其翔鹤更在下一瞬奔出大厅的举动,引来所有人的窃窃私语。
雷煜忍下狂怒,克制自己别在婚礼上杀死自己的亲兄弟。「这些事跟瑶并没有直接关系。」
「不只是这些,我还确定早先也有一名巫医着了她的道儿,大哥,当时书房内只有你、我和任瑶三个人,再没有其它人知道巫医行走的路线,可是,我的人已经在西栈道前的枫树林里找到巫医的尸体。」
「这不能证明什么!瑶没必要对巫医下手!」雷煜难得的龇牙咧嘴,显然对雷萨一再的诬陷任瑶感到震怒。
「有!她当然有,而且除了她没有别人,因为给母妃下蛊的人正是她!」
「雷萨!」雷煜暴喝出声。「瑶怎么可能……」
「大哥!任瑶她会!因为她是巫族的人,外面人称的奇灵族其实就是百年前以巫蛊作乱中原的巫族,这件事可能连古师父都不知情。」
众人马上转头寻找古岩,却见他低眸不语,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
「那又如何?瑶还是没理由害母妃!」雷煜缓和了震惊的语气。
「哼!疯狗咬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萨,别无理取闹。」
「早知道你会袒护这个妖女,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随便掀她底的。我有证人可以作证她另一项恶毒的阴谋--景妃,就是以前的王才人,近几年她独得父王的宠爱,你以为她凭什么?还不是背后有这妖女使毒。
「还好这次不是蛊毒,只是一种会让人神志不清的迷魂散,景妃也已经承认了一切的罪行,也供出提供她迷魂散的人正是任瑶,条件是折磨父王的心智让他废太子、驱逐母妃。」
现场一片静默,因为若指控确实无误的话,任瑶的行为是大逆不道,如同叛国之罪,死百次都不足惜,连其父古岩都要受到牵连。
没有人敢再开口,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哑口无言的雷煜和从头到尾一直隐在喜帕内的任瑶,等她为自己辩护。
长久到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一只雪白无瑕的玉手缓缓上举,轻扯下遮住脸颜的喜帕,露出那张任何人见了都要屏息惊艳的绝色丽颜。
她冷然自若,幽立在众人目光之下,嘴角似若扬起浅笑,又给人那笑纯粹是幻影作祟的感觉,直到接触到她冰一样的眼神,必然了解到雷萨为何要斥她为妖女。
如此似妖似仙,拥有魅惑人心的美貌女子,祸国是必当的事。
「……瑶?」雷煜是第一次见到全身红衣的任瑶,因为她讨厌红色,但今天不同,红衣是新娘子的必备行头。
可,为何穿红衣的任瑶和平时的她如此的不同?
同样是那张脸、那柔美的身段、那冷傲的气质,但就是不同……
太艳了!
艳得惊心动魄,像株会摄魂的红花艳鬼,令人毛骨悚然偏又移不开目光。
「刚才真精采。」她看向雷萨。
「瑶,看着我。」雷煜不安的唤她。
任瑶应声调转视线移向他,那悠凝的神态似不把所有人当一回事。
「瑶,妳有话要说吗?」
她扯唇一笑。「说什么?」
「郡些指控是否是真的?」
她歪着头回问。「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瑶,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雷煜瞬间感到头痛不止,完全拿她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