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话何必当真呢?」雷煜苦笑着把人给拉回来。「我发现最近我说的笑话愈来愈没人欣赏了。」
「笑话跟找死的话是不一样的,前面那个让人听了会哈哈大笑,心情愉快;后面那个让人听了却会气血翻涌,想找人开扁。」
「我记住了。」雷煜调转视线投向对面被几个女人隔开的任瑶。
她现在可真的逍遥了,在这女人国里,她坐的那边是上位,而他和小哈这边……不提也罢。
方才她吃的是招待贵宾的上宴,大鱼大肉还有美酒助兴,更气人的是两旁还有两名年轻幼齿的小男孩专门伺候饮食,害他看得牙痒痒的。
记得以前他来的那一趟,待遇也没这么差啊!
「小哈,你现在在族里是什么地位?」
「没有地位。」
「我记得你以前提过想当勇士,虽然地位不及女勇士,但只要立过功劳,多少有点身分,在族里比较抬得起头。」
「我没当成勇士。」
「那你现在是……女勇士?」
小哈瞪大虎眼,杀气腾腾。「劝你找死的话不要说太多。」
「是,麻烦请告诉我,你现在的最高成就究竟是何境界?」
「我现在是十三间连锁客栈、六间餐馆、七间驿马站的幕后老板。」
雷煜闻言,先是惊讶得张嘴,然后再煞有介事地环目四顾,抚着下巴很认真地道:「真不简单,在这深山野岭要连开十三间客栈、六间餐馆、七间驿马站,真不是说到就能做到的事,是前面那一排小木屋吗?还是我身后这些隐隐约约有怪声传来的小平房?」让人脸红心跳的怪声。
「我在这里卖饭给谁吃啊!那些老六、老七、老十三全分布在朱雁、苍莨、凉野、平州等国内,我还打算过几年到白鄂考察市场,看能不能再多开几间店?」
「真厉害。」雷煜诚心佩服。「怎么开始的?」
「就这么开始的。」出一趟山,离乡背井去见一趟世面后,就有了兴趣、有了机缘、有了不错的运道,种种拉拉杂杂的。
「真厉害。」寥寥六个字就可以道尽一切辛酸血汗,但……
「这么有成就的人,为什么在族里却只能坐下位?」
「外面的成就在这里如过眼烟云,是不被承认的。我的地位甚至比不上右前方那个专门帮长老煮饭的麻脸家伙,还有左边数来第五个,那只会吟唱小调取乐别人的小白脸。」
「我懂了。」原来他是交错朋友,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哦!你女人要去休息了,你呢?」小哈肩膀顶撞过来。
「再等一下。」雷煜看着任瑶在女族人的带领下,进到一间看来清爽干净的木屋,那扇开启的木门精雕细琢得华美。「你确定我也有地方休息?像那种可爱的木屋?」
「有啦、有啦!既然都当你是客人了,待客之道还是有的啦!等会儿就知道了。」
「那我就……等着瞧了。」雷煜实在对这个朋友没什么信心。
「对了,你打听的部落联军,我会跟长老探听一下,这事我多少也听过一点,只是,我现在留在部落的时间不多,通常只要没麻烦到需动用勇士的问题,我就不多过问,当然啦!本人在此人微言轻,实在也所知不多。」
「说得也是。」他已深刻的体会到。
「别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脸,说说你吧!小玉,你目前最高的成就又是到达怎样的境界?」小哈不服地哼着。
「人人喊打的境界。」是实话。
「你……杀了人,还是奸了哪家闺女?」小哈一脸被雷打中的样子。
「不,只是家道中落,正被许多债主追债中。」也是实话。
「哦!可怜,需要我帮忙的话直接说一声,看是需要多少钱,还是有缺工作、缺落脚地方的,找我就对了。」
感动!超感动!「我一定会找你。」
「那定吧!我送你到木屋那边,我也该去找我的宝贝了,唉!这几年若不是一直劝不动她跟我进城去,我根本不用这样两头跑得这么辛苦……」这般这般、那般那般。
雷煜整个心思只围绕在「木屋」这两个字上面,整个心落实了些,至少证明今晚真的有地方睡,不用烦恼下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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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小哈绕了一圈,终于在一个看来小巧精致的木屋前站定,看着清爽干净的外观,虽然这木门没有刚才任瑶那问有着精致的雕刻,只是两扇简单厚实的木纹门,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雷煜总算是放心了。
推开门,踏进屋内,想不到欢迎他的会是两把亮晃晃的刀子。
「妳……」雷煜瞪着眼前只着单衣,两手各执利刀,摆开架式的任瑶。
这真是美好的相遇,只除了两人中间多了会要人命的双刀。
「你怎么会从那道门进来?」认清是雷煜后,任瑶放心地放下双刀。
他无辜的耸肩,望向任瑶身后的另一道门。「如果可以,我也想跟妳一样从那道漂亮的门进来。」
这木屋还真小,一眼便可望尽,看得出来唯一的用处就是睡觉。
「那……」现在是怎样?
两人无语,心里都觉得好笑,女族的规矩还真是奇特;不过,这种时候,孤男寡女的关在一起,似乎不太妥当。
「想不想再喝几口萨给我的酒?」
得到任瑶的瞪眼后,雷煜只好乖乖作罢。「今晚还愉快吗?我满喜欢他们的秘方酒酿蒸糕的,只可惜我只分到一小块。」
「我那份太大了,吃得好撑。」
「还有百味竹筒饭,跟宫内吃到的完全不一样,我只吃到一小节。」
「我那份足有三个人的分量,吃不完让他们退下了。」
「那个金银双菇、宝洞明珠也是奇珍,但给我的感觉好像是谁的盘子装不下了,才下小心掉了几颗到我的盘子上来的。」少得可怜。
「还有四宝凤凰卷、杏香鱼块和百花蛋!」
「有这几样吗?我怎么没印象?」不是没印象,是没吃到。
任瑶再也忍不住,噗地喷笑出来。
「这真是个好地方!」她笑得都流泪了。
「这里简直是地狱!」
宫内和这里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他好想家。
任瑶虽然拒绝再尝雷萨的酒,但在晚宴上她早喝得够多了,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下,眼皮子渐渐的不听使唤,沉重得似有千斤重。
「我累了。」她陈述事实,意思再明显不过。
雷煜岂会不明白。「拜托别赶我出去,妳不会狠心要我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子去睡泥地吧?只要给我一席之地可以盘坐一晚便可,保证不骚扰妳。」
「那我出去好了,只要有棵树就可以让我窝了。」
「那可不行!」雷煜拉回她的身子。
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她本身没站稳,反正她最后是倾靠着他无力地偎着。
「瑶……」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又困又累。
「我知道,妳睡吧!」雷煜心疼地扶她上榻,替她盖上被子。「妳昨晚根本没阖过眼,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当然累了……哦!还有另一项,他们给我的酒只有一小壶,妳的是一大壶。」
不受控制的,任瑶还是让他的抱怨给逗笑了。「没关系,你有雷萨给的酒。」
「嘿!我才不舍得喝完,那是要用来灌醉妳的!」
「我已经醉了。」
「是啊!」他也醉了。
醉在她被薄醺染红的双颊,雷煜用手拨开她脸上的细发,手指不受控制地抚过她嫣红的唇,见她轻启朱唇,逸出一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