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她的旷职是为了躲你。」左祈安摩挲着下巴道。
「喂,留点面子给我,行吗?」钱克平没好气的奉送一记大大的卫生眼。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左祈安好奇极了,一脸狗仔记者的嘴睑。
「干嘛露出这么八卦的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钱克平不禁抱怨。
「是、是、是,我收敛些,你别闷在心里,老实招来!居然瞒骗我这位无敌霹雳金牌超级经纪人,真不够朋友。」
「唉……」钱克平开始娓娓道出坎坷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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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投 集集火车站附近
「『老伍猪脚大王』……咦?啊,我终于找到了。」仰望着招牌上的店号,钱克平欣喜得差点欢呼出声。
他可是费尽千辛万苦外加一大笔贿赂金,才好不容易由伍荔儿的表妹口中,探听出她在南投老家的住所。
「哼!别以为避不见面就想让我死心。」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意伪装一番。
听凌飖飖说,这家口碑极佳的小吃店是伍荔儿的妈妈经营的,因为味美价廉且老板娘服务亲切,吸引了许多远道而来的熟客,有些甚至与老板娘结为好友。
正当他一脚踏进门,忽有一名壮汉抱头鼠窜冲了出来,紧接着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迎面飞来,险险的从他耳侧飞过,惊得他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算你溜得快,否则老娘就将你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混帐东西!下流胚子!」伍秀玉两手扠腰怒骂道。
钱克平像个木头人似的呆愣在原地。
伍秀玉随手捡回落在他身旁的菜刀,一转身,脸上立刻又扬起原来的热情笑容,连忙招呼着:
「这位客人,吓着你了吧?真抱歉,请里面坐。要不要吃碗猪脚面线压压惊,算我请客好了。」
钱克平回过神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打扮帅气利落的妇人--新潮的T恤、喇叭牛仔裤,脚穿厚底鞋,并且扎成马尾的微鬈长发。乍看之下约莫三十多岁,怎么瞧都不像有个二十二岁的女儿,她与荔儿恰似一对姐妹花。
「妳好,我是荔儿的朋友,她在吗?」
「她到对面的广场去送便当,应该快回来了吧。」
「那……请问妳是她的……」他迟疑道。
「我是她妈妈。别人都笑说她和我像同一模子刻出来的,难道你不觉得?」伍秀玉那招牌似的甜美笑容,果真和荔儿如出一辙。
更甚者,连发飙时的辣劲儿都相同。他暗忖。
「刚才那名中年男子究竟是谁?怎么会……」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无聊男子之一。」伍秀玉将菜刀搁回砧板上。「老娘啥大风大浪没见过,早就处变不惊了。」
「什么意思?」
「很荒谬吧?居然有人要到我店里来应征老板。」
「应征老板?!」钱克平顿时傻眼。
「他们以为我一个弱女子好欺侮啊!我伍秀玉未婚生女又碍着谁了,外面的三姑六婆凭什么乱嚼舌根?竟敢随便放风声,说我欠男人,什么每夜要五次才会满足,可试用一周,合适者可以当这间店的老板,而且老娘我还会倒贴他伍拾万!笑死人了,偏偏道听涂说前来应征的笨蛋,还真不少呢!」真是「歹年冬,多疯人!」。
「太过份了,莫怪妳要以菜刀伺候。」
「可不是吗?」伍秀玉不禁叹息。「这二十多年来,我们母女相依为命,努力挣钱,不曾依靠过任何人,生活得既充实又心安理得。真不明白那些吃饱没事干的闲人,干嘛老要造谣伤人?」
原来是单亲家庭,难怪荔儿她会如此拚命打工赚钱。钱克平这才恍然大悟,心中不免更怜惜她几分。
「咦?」伍秀玉眉头一皱。「你真的是我们家荔儿的朋友?怎么我越瞧你越觉得像……」她沉思了好一会儿,无奈脑子里却硬是想不起来。
钱克平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犹豫着该不该自我介绍。
「真是愈看愈面熟耶……」
此时,伍荔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妈,便当再追加八个……」话还没说完,一见到眼前那熟悉的背影,伍荔儿下意识的转身拔腿就跑。
「荔儿!妳要去哪儿?」伍秀玉惊喊,提醒了钱克平急忙朝她追去。
假日里车水马龙的集集小镇上,就见他们俩在人群中一前一后的穿梭、追逐着……
前头被追的没命似的狂奔,而后头追人的就像只紧盯猎物不放的狼狗穷追不舍。就在他以为再也追不上时,忽然由路口转角急驶出一部车子来,眼看就要迎面撞上埋头苦逃的荔儿了……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奔上前,拦腰抱起她,一同滚落到路边的红砖人行道上。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煞车声之后,是对方一连串的三字经斥骂。司机先生摇下车窗大口的吐了口槟榔汁,又忿忿地诅咒几句才扬长而去。
毫发未伤的伍荔儿蓦地回过神来,低头俯视身下的肉垫子,显得有些难为情。
「你没事吧?」
「为什么一见到我就逃,我真有那么讨人厌吗?」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蹙紧眉头追问道。
「我……」她局促不安的顾左右而言他。「糟了!你的额头在流血,一定是刚刚不小心撞上花圃边的砖头。哎呀,连你的右脸颊都擦伤了……」
「别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妳先回答我。」
「什么无关紧要?!别忘了你可是偶像巨星钱克平耶,需要靠脸蛋吃饭的,万一破了相,这怎么得了啊!」
「你认为我只是个卖色相的小白脸?除去外表,我就真的一无长处,在妳眼中我竟是如此肤浅?」
「你不要误会。」她急忙解释。「我只是关心你,并无任何恶意,你别自己在那里猛钻牛角尖,好不好?」
「妳并没有看不起我?」他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没有。」她没好气的回答道。
真是够了,她从不知道这男人如此的「鲁」!
伍荔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你还傻傻躺在地上干什么?快起来呀!」她催促。
岂料,钱克平却冷汗直流地躺在原地动也不动。
「荔儿,我的右手……好像脱臼了,而且脚踝似乎也扭伤了,怎么办?」他一脸沮丧地说。
「天啊!」她不禁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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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克平这英雄救美的代价可真不轻,除了右臂脱臼、左脚扭伤、腰侧一大片瘀青加上轻微脑震荡外,还险些破相……幸好医生保证他脸上仅是表皮擦伤,没啥大碍。
「咦,人呢?」猛然惊醒的伍荔儿,望着隔壁空空如也的床铺,顿时睡意全消。
三更半夜搞失踪,他是哪条筋不对啦?
「真爱找人家的麻烦。」她翻了个白眼,谁教她现在是他的专用看护,只好苦命地离开温暖的被窝,起身寻人去。
静悄悄的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荔儿……」听,那不知名的鬼魅魍魉居然在呼唤她?!
「谁?」她心惊胆跳地低问道。
「荔儿……」又是一声气若游丝的哀鸣。
她如惊弓之鸟般,双掌合十,喃喃自语着:「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
叩、叩!微弱的敲门声,十分应景地响起,吓得她双手抱住了头,动也不敢动。
「荔儿……我……在……浴室……」断断续续的声音,愈听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