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一又看了一眼诸葛尚谕,才指了指井边的地上。
粟巧儿一望,「我的天啊!这是……」
「牠们是喝了水桶里的井水死的。」楚行一说。在井边水桶旁的,是几只麻雀和一只狗,都已经气绝了。「井水被下毒了,不过妳放心,水缸里的水没有毒,客人不会有事,不过水缸里的水只够今天使用,明天就没水了。」
「到底是谁?为什么做这种缺德事?」粟巧儿脸色非常难看。若非有这些冤死的麻雀和狗儿,到时毒死了上酒楼的客人还得了,「醉仙人酒楼」不仅得关门大吉,连带的她还得偿命呢!
「知道是什么毒吗?」诸葛尚谕凝眉,蹲在地上审视着那些动物的死状。事态的确严重,当他想到倒在这里的也有可能是粟巧儿时,胸口倏地燃起一股怒火。
「不知道。」
「我来查。」诸葛尚谕突然开口。「麻烦帮我取一些井水,还有给我一只麻雀尸体。」
楚行一望向粟巧儿,等她的指示。
「行一,照将军大人的话去做。」
楚行一点头,转身走进厨房。
「你要怎么查?」粟巧儿在他身旁蹲下。
「我二哥是江湖中人,他有一些特别的朋友,应该会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毒,我会连夜派人将井水和麻雀尸体送回京城请他帮忙,最快五日便可有消息。」
「需要报官吗?」楚行一从厨房出来,拿着一个小瓮,取了些井水,然后封住瓮口交给他。
「报官?行一,报官只是给吴理那个贪官一个找麻烦的借口,而且,眼前这个官可比吴理那个官大,又何必舍近求远?」她指了指诸葛尚谕。
「粟姑娘有何打算呢?」诸葛尚谕关心地问。
「井水的毒不解,也不能营业,只好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若不想引起吴理的注意,就得有个理由。」
「就说要整修吧!反正有些地方的确老旧了一点,趁这个机会整修也好。」她负手踱步,秀眉蹙得死紧。「行一,你把所有的食材饮水都再仔细的检测一遍,务必确保安全。」
「这点我知道。」楚行一点点头。「老板,虽然这几日住客减少了许多,可别忘了酒楼里还有些客人,要如何安顿?」
粟巧儿知道他说的是李大他们那几家子人,其它住客好打发,问题是要把李大他们安置在哪里?
「如果不嫌弃,整修期间,你们大家可以住进将军府。」诸葛尚谕提议。
粟巧儿和楚行一闻言,讶异的望着他。
「李大他们可以,至于我们,名不正、言不顺,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大人,和我们应该是没有交集的,若我们贸然前往,一定会引起注意,造成不必要的误会,甚至可能打草惊蛇,让吴理更加防范。」她摇头拒绝,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诸葛尚谕不喜欢她的疏离。
「多谢将军大人美意,若将军大人愿意帮忙,就将李大他们几家子老小接入府中,我们有其它地方可以借住。」她已经做好打算,他们可以去子芸家叨扰几日。
她明明对他也有相同的感觉,为什么故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诸葛尚谕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拒绝,可他并不打算逼她,所以暂时顺她的意,不过她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放弃,就太低估他,也低估她对他的吸引力了。
他对她,已经是誓在必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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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徐清达求见。」诸葛广心在书房外禀报。
徐清达?
诸葛尚谕蹙眉想了一下。啊!徐清达,也是正在调查的地主之一。
「广心,请他到偏厅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上二爷。」诸葛广心领命。
诸葛尚谕放下毛笔,拿起桌上的信,将墨迹吹干装入信封里,盖上封蜡。
「广因,派人把这封信连同这小瓮快马送回京城给二爷,不得有误。」
「是,三爷。」诸葛广因谨慎的接过。
「广因,事情办好了,就赶紧到偏厅去,懂吗?」诸葛尚谕吩咐。
「广因会的,三爷放心。」诸葛广因笑道,赶紧办事去了。
「徐清达……」诸葛尚谕低喃,跨步往偏厅去。虽然不知道他求见的目的,不过他来得正好,自投罗网。
一踏进偏厅,他的眉头倏地蹙起,知道徐清达求见的目的了。
「草民见过将军大人。」徐清达一看见诸葛尚谕立即起身,谄媚的打躬作揖。「将军大人,这位是小女茵茵。茵茵,还不快见过将军。」
徐茵茵娇羞地观着他一眼。喔!她好兴奋,没想到将军大人长得如此俊美倜傥,那楚行一和他一比,就差了。
「茵茵见过将军大人。」嗲声地微微一福,徐茵茵露出一个自认为娇羞妩媚的笑容,勾引诸葛尚谕。
「不用多礼,徐老爷,请坐。」诸葛尚谕淡漠地说,走到上位撩袍坐下。「不知道徐老爷今日求见本将军有何贵干?」
「草民是想,将军大人您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若您不嫌弃,小女茵茵愿陪将军游览介绍咱们山海关的风景名胜,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近日本将军有些私事尚未解决,还无暇游览边关美景,徐老爷的好意本将军心领了,往后有机会再说吧!」他客气的婉拒,看着徐茵茵做作的模样,脑海中浮现粟巧儿率真的性情,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没有留意到徐茵茵霎时放送出痴迷的目光,以及徐清达得意的表情。
看来这美人计使得好,奉国将军已经看上了她,否则又怎会这么温柔、深情的对着她微笑呢?
父女俩相视一眼,心里同时想着,这奉国将军已是他们的囊中物了。
「徐老爷,本将军听闻徐老爷乃是边关城内的首富,这大半的土地皆是属于徐老爷的,是真的吗?」诸葛尚谕将话题导入。
「呵呵,当然是真的,除了祖先留下来的祖产之外,近几年我也陆续买下好多土地。」徐清达炫耀着自己的财富。
「徐老爷真是能干,不过也要缴很多税吧?」
「缴税是一定的,不过两成五的税额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
两成五?
律法规定作物税收是一成五,根据李大他们的说词,他们都必须交出七成的收成,看来其中四成五全都落入徐清达的口袋里,而县太爷除了依照律法缴一成五的税收,剩下一成则中饱私囊,更有可能的是,二成五是明帐,还另有暗帐在作业。
「对了,将军大人,草民备了一份薄礼,邋请您笑纳。」徐清达突然说,然后向女儿使了个眼色,「茵茵,将礼物呈给将军。」
「是的,爹。」徐茵茵娇柔地起身,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柳腰款摆地走到诸葛尚谕面前,紧接着便柔弱无骨的依上他的身子。「将军,请笑纳。」她柔媚万分地将盒子捧上前,整个人几乎靠在他怀里。
诸葛尚谕不动声色的接过盒子,打开一瞧,是满满的几锭金子。
「这礼真重。」他轻笑,阖上盒盖,站起身离开徐茵茵无骨的身子。「我想徐老爷应该也听说了,来到边关之后,本将军收了许多的礼,那些礼全都以原送礼之人的名义济贫了,所以徐老爷这份厚礼,本将军也会以徐老爷的名义造福乡里,请徐老爷放心。」
「将军真是宅心仁厚,茵茵好生佩服。」徐茵茵款步接近他,又想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