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这张嘴巴仍是讨厌得令人发指,明明属于可恶的尹拓希的,却偏偏是她的偶像尹澈,她相亲的对象--噢!她不要,她绝对不要跟大骗子有任何关系!
忽然,某根推理神经与大脑接上线,她怒目瞅着他。「我再问你,在洛杉矶时你就知道我是你相亲的对象吗?所以你才事事针对我,对不对?」
尹拓希心中一沉,蓝眸倏地瞇紧,她猜中了。
但,他知道的时间要比她想象来得早、他的计谋远比她想象来得深沉;以她现在的怒气,他再多的解释只怕引来她更磅礡的怒意,甚至与他绝裂。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尹澈终于尝到有苦不能言的折磨。
无需多言,那双丰富多情的蓝眸已道尽挣扎。宁亚咬紧牙,她简直不敢相信,从头到尾她被人耍着玩仍不自知!
突然,宁亚用力站起身,冷冷地瞪视尹澈,丢下一句:「尹澈,我们玩完了。」然后潇洒地转身走人。
「等、等等……亚心--哥,你还坐着干么?去追啊!」惨了!万一戏没看成反惹来一身腥多得不偿失。尹翼推着尹澈不动如山的身躯,比尹澈还着急。
「玩完了?」尹澈托着下颚,凝视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接着扯起抹算计的微笑。「那可不一定。」
听见哥的低语,尹翼狐疑地瞇起眼。看来状况尚未明朗前,他还是离混乱愈远愈好;如果他们这对冤家配对成功,下个被设计的对象就是他,而尹澈对于他知情不报、落井下石的行为绝不会轻饶。唉,怎么算怎么不妥当,他是要躲到深山隐居好,还是干脆出国散心呢?尹翼认真地考虑以上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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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阿澈来看妳了,快下楼!」房门外传来宁母喜孜孜的声音。
「叫他滚!」阿澈,哼,爸妈的司马昭之心也太明显。
「心儿,这是阿澈第三天来拜访,妳再不出来见人会让人家说我们宁家不会管教孩子,才会教养出这样不懂得礼貌的小孩……」
「厚!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要见那个大骗子!」抓起抱枕盖住头,捣住耳朵,拒绝接受劝说。
她快疯了!那个尹澈不知哪根神经接错线,竟迷上扮演痴心汉的角色,连续三天上她家说要跟她培养感情。真是够了!谁想跟他培养感情来着?!
可他似乎不懂什么叫死心,没见到她就陪她爸妈泡茶聊天,可恶的是老爸老妈不知道在想什么,昨天居然拿她小时候的照片给尹澈看,一群人在楼下客厅说说笑笑。快乐无比,她差点忍不住气冲下楼着了他们的道。不行、不行!她要忍耐,跟他比比谁的耐性足。
呜,可是她的肚子好饿哦!
尹澈今天不到中午就上门,她一气之下干脆躲到楼上不肯见他。他倒也有耐性,一直待到现在都快六点了,害得她的肚子从中乍饿到现在。爸妈也狠心,不下楼、不给饭吃。呜,真饿!
「孩子的妈,妳别管她,她再不出来的话,我们就直接允了阿澈和她的婚事,不许她说不。去把她的护照藏起来、钥匙拿来,我要关着她不让她偷跑回美国。」宁父充满坚持的对宁母说道。
听听!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她痛恨被欺骗的感觉,像个小丑似的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爸妈她气气就算了,可尹澈那可恨的家伙,她说什么也不肯轻易饶他。
「好,你守着,我下楼拿钥匙。」
若是丧失行动自由,就啥也没得谈了。
「等等啊,妈!」丢开抱枕,踢开棉被,喘吁吁碰的一声打开房门--
糟糕!中计。
宁父宁母站在房门口笑咪咪地看着呆怔的女儿。「终于肯出来啦!」宁父开口。皮笑肉不笑。
「呵、呵呵……」呜、呜呜,她真想哭。
「我和妳爸要出去,妳下楼招待阿澈。」
「什么?!不要啦!妈,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以开车载你们。」她继续挣扎。
「我们去约会妳跟来干么?」
「可是我难得回国……」骗人、骗人!明明想制造机会给尹澈。
「孩子的妈,时间快来不反了。」当作没听到。
「爸--」
「记得留人家吃晚餐。」
「妈--」
无视于宁亚的欲哭无泪,只见两老很潇洒的手牵手、心连心,高高兴兴出游去,完全不顾她的死活。听到家里车子出门的声音,宁亚丧气地垂下头。哪有这样狠小的父母,把女儿丢给一个大坏蛋还开心不已!
可恶!如果尹澈以为她会善罢甘休,他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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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澈--」
宁亚像一阵风扫至一楼客厅。怪了,人呢?
听见冰箱打开、又关上,哈!在厨房。
脚跟儿一拐,冲向厨房逮人,却被他吓了一大跳。「喝!尹澈,你做什么拿薯我家的菜刀?」
尹澈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劈开某人房间的门板。」
「你敢!」
「妳尽管试试看,」最后三个字他是咬着牙齿说的。
三天,她整整让他吃了三天的闭门羹!
不论身为尹拓希、或是尹澈,从来没有女人能够对于他的追求无动于衷;独独她,无论他是何身分,她就是有办法列出一百个讨厌他的理由。他气闷,懊恼,却又莫可奈何。谁教她是他唯一在乎的,唯一--他暗暗一惊!曾几何时她在他的心目中变得那么重要?
瞪一眼他手中的菜刀,看看他认真的表情,宁亚拧了拧俏鼻,呿道:「小人,除了威胁和欺骗,你还会什么?」
「小人?哼,和某只胆小的鸵鸟比起来,我倒觉得当个小人也挺不错。」背对她,开始在料理台前忙碌起来。
「胆小的鸵鸟?!」可恶!气死她也。
「很适合妳。」凉凉补上一句。
「适合?!」
「嗯哼。」
狠狠瞪着他后脑勺金色耀眼的发丝,他又不费吹灰之力惹恼她了。好,她今天就彻底和他说清楚。
「怪了,既然咱们看彼此不顺眼,你干么每天上门来与我纠缠不清?你大可以滚得远远的,我不看见你、你不看见我,和平相处不是很好吗?」两个人每天吵,就算他不烦,她都烦了。
背着她的身躯微微一僵,手上的动作仍没有停下。
「我真不懂,你在洛杉矶拼命惹恼我不就为了让我讨厌你吗?现在如你所愿,你我不和,自然不会高兴相亲这件事,既然如此,我听副导说你急着结束工作从美国赶回台湾是为什么?如果是为了两家在台湾才培养几年的交情,你大可不必如此牺牲。我宁亚心,并非没你就嫁不出去。」
尹澈与她在台湾见面第一天,她回家立刻打电话给美国的副导演,痛骂他放个恶人来破坏她工作的气氛,其实是迁怒居多;但却得到副导演可怜兮兮、饱受折磨的抱怨,说尹拓希在他们离开洛杉矶后就冲回片场,拎着他的领子限他以最快的速度拍完他在美国的戏份,他那凶恶的模样副导哪敢拒绝,结果连着三天三夜只拍尹拓希的戏份,等他一离开片场,全部工作人员都快挂了。
他是神啊?宁亚听完副导的话后唯一的想法。依时间推算,他几乎是离开片场后就直接搭机返台,连着三天没日没夜的工作,他难道都不会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