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各大知名企业,纷纷捧上大笔金钱,抢著聘他为公司的法律顾问,他成了当下炙手可热的人物。
“人家K哥娶的是女强人,你以为对方是小可怜啊,个怕死的话就上罗。”一头红发的女孩贴在欧阳清胸口说话。
“女强人?那……K哥将来日子可‘幸福美满’罗!你不会一下子就把我们给忘了吧?”他右手边的女孩说话。
欧阳清没回答,静静和朋友对饮,小威、老皮朝他讪笑摇头,对他们而言,娶个强势女子,会是件辛苦差事。
欧阳清了解他们的意思,耸耸肩,没办法,那是他在选择念法律时,答应下的条件,事情很单纯,他不过在履行合约。
“咦?”老皮视线对上独饮的慕情时,皱眉。
“怎么啦?”小威问。
“记不记得那个女孩子?不晓得是她太爱哭,还是我老撞见她在哭?”老皮指指慕情方向。
单单一眼,欧阳清心被勾动,淡淡的幸福感漫上。
是她!为暗恋老皮,只身追到美国的女孩子。
分手那天,他带著她享受快乐,她的笑声清脆悦耳,每每在他梦中响起。他没刻意回想,她却时常在记忆间浮现。
推开身旁女人,欧阳清走到慕情身边,夺下她的杯子,关上她的泪。
慕情抬眼,对上他痞痞的笑,不用思考,她记起他的一言一行,彷佛四年间,她一直在复习著两人发生过的一切;仿佛四年时间很短,短得不过是一眨眼。
又在地球这端碰上他,冲动依旧,她还是想踢他两脚,踢掉他讨人厌的痞笑。趁著两分酒意,慕情起身,在众目睽睽下……踢他。
“我讨厌你的笑,一看就知道不是正派人物。”慕情说。
金丝野猫嘲笑再世包公不正派?!欧阳清笑得更让人讨厌了。
“这几年你在哪里混?为什么那么久不来我们的店?”圈住她的腰,他的唇在她颈窝边细语。
话出口,欧阳清掹地想起,回国两年,自己经常在夜里到PUB来,这里不缺乏经营人才,他的行为未免诡异。认真想透,自己居然下意识地在等她,等她再度光临。
怪!的确很怪,野猫满街跑,他干嘛对她特别注意?!
“这家店了不起吗?全台湾有多少店比这里更高级,我为什么要专门混这里?”
看著他笑眯眯的双眼,为什么全天下人日子都过得愉快,独独她总是盼呀盼,盼著希望到来,然後在希望成真的前一刻,破灭……
她是不是做了太多坏事?是不是老天故意要罚她?
慕情手指头在他宽宽的肩上敲敲按按,这首曲子她练了义练,一遍一遍,她在镜子前做演练,告诉大家,这首曲子要献给她最崇拜的父亲,可惜……
听不到了,爸爸总是错过她生命中的精采时刻……
“你又不说话!看著我,你在想谁?”欧阳清捧住她的脸,把她涣散的魂魄拉回。
“黑道大哥,你可不可以娶我?”
突如其来的一个问句,敦欧阳清怔愣住。 “你习惯在PUB里面,找男人娶你吗?”
“这样子不行吗?我的行为违法?”
“好吧,给我一个理由,说得通,我就娶你。”
欧阳清心底有个小小部分在暗自窃喜,这回小野猫没冲到老皮面前,要求老皮娶她。
“因为我没有资格得到最好的丈夫,我只适合黑道大哥。”
尽管喝醉,她仍牢记,最好的男人合该和慕心配对;最好的事业应送到慕心面前;最好的父爱……她不配拥有。
她是次等人类,只能分得到次等货品。
痞子笑开,他只看见话前的轻浮,没听出语气背後的沉重。
“说得好,龙配凤、猫女配大哥,我们是天生绝配。”
口吻嘻嘻哈哈,戏谵又不认真,他皮皮地从慕情酒杯里取出吸管,摺摺叠叠,摺出一个塑胶戒指,套在她的中指问,问她:“你喜欢结婚进行曲吗?”
慕情点点头。
瞬地,欧阳清拉住她奔向舞台,抢下歌者的麦克风,玩笑地说:“各位,今天是我结婚的大日子,请大家举杯为我们祝福!”
慕情随他上台,欧阳清走到电子琴後面,弹奏结婚进行曲——sol do do do sol re si do……
他的曲子弹得有点破,但慕情打心底感动。
第一次有人为她演奏音乐……不!认真算,这并非第一次,他们的“第一次”,在那个看飞机的晴朗下午。
慕情盯住“大哥”的眼睛里充满晶莹,酸楚心脏裹上蜂蜜。
无所谓罗!没有法国首富可嫁,黑道大哥也不错,至少他对她有一份在乎与认真。
也许是气氛太美、也许是场景够浪漫,慕情发誓,她在欧阳清眼里看见了爱情。
年轻男女,为舞台上相互凝视的两人而欢欣,人人感染到他们的浪漫,纷纷拥抱亲吻,醉人的音乐、醉人的舞步,在热情的PUB里面,带出心悸。
乐手弹奏出柔和曲风,欧阳清走近慕清,拥她入怀,软软的身体、软软的甜蜜,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的两天,时间不长,却总让他怀念。
“不去阻止他吗?”小威转头问老皮。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老皮说。
“是吗,你确定他不是喝醉?别忘记,还有场婚礼在後面等著,”小威不赞成老皮的论调。
“谁有本领阻止他行动?”老皮反问。
“也对,我们拚了命,也没办法阻止他娶何丽云。”小威耸肩。
“你想婚礼会如期举行吗?”小威转头问老皮。
“会吧!这次的联姻有太多的经济企图,我想欧阳伯父不会放任阿K率性。”老皮就事论事。
“既然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站在好朋友立场,他决定出手,走到台上,小威分开两人。
“阿K,你明天要结婚了,别再玩弄少女,她看起来不满十八岁。”小威面对阿K,话却是讲给慕情听。
是吗?!他的结婚进行曲只是寻开心,“在意”不过是想像而已?
“我以为有戒指、有两个以上的见证人,婚姻就算成立。”慕情说。
“小妹妹,你看得太严重了。”小威解释。
慕情望向欧阳清,他没作表示,单是痞痞地看著她。
两个艳光闪射的女人跟在小威身後上台,—左一右搂住欧阳清臂膀,红红的唇彩在他衣领间留下瑰丽。
“K哥,有我们姊妹俩陪你过单身派对不够,还要拉只雏鸟来分羹啊?”
疯狂的单身派对?他要结婚?是啊,世上有谁会对她认真。
点点头,了解,慕情没多说话,缓缓转身,不挥手、不道再见,走出身後的热闹世界。
她呵,竟是连黑道大哥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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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抂下,浙沥浙沥,湿透慕情衣衫。
夜深,来往行人渐稀,背靠在PUB墙上,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还眷恋屋里的热闹吗?不对,是没他处可去,慕情请律师将自己的财产捐掉,她告诉奶奶和母亲,她要出门去找人嫁,可是……黑道大哥不屑要她……咬咬唇,小小的脸庞净是苍白凄凉。
欧阳清从PUB走出时,一眼便望见倚在墙边的慕情。她的长发湿答答地贴在颊边,很狼狈,像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欧阳清靠近问:“你晓不晓得世界上有种东西叫作雨具?”
慕情抬头,知道是他,复垂下头。不过是个寻她开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