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帕打了开来。「放上去。」
他也不多问,便将钞票放进手帕里,她立刻将它包进去,转身交给那个拾荒老人,「新年快乐!」
老人接过那条手绢,虽然不知道里面包了钱,还是朝他俩笑了笑,「也祝你们新年快乐。」
安东尼没料到向来冷冰冰的房艳会这麽做,一时不知该说什麽。
她不理会他的惊愕,迅速招了一部计程车,匆匆道别。
「第二件好事就是,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车子启动时,那张冷冷的脸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安东尼只能眼睁睁看著她离开。
雪越下越大,而这时,他的身後传来拾荒老人的感激声!
「是美钞!美钞耶!感谢天父,感谢——那个好心的女孩!新年快乐!」
那句「好心的女孩」,瞬时窜入安东尼的心底。
她究竟是个什麽样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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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的房艳,看著空荡荡的办公室,心底首次泛起淡淡的感伤。
其实,她骗父亲说她要开会,是因为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这份「失而复得」的亲情与迟来的歉意。
至於匆匆逃离安东尼的身边,又是为了什麽?
为了……
呿!想他干什麽?
她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按下自己的密码後,开始收信。
旋即看见一封署名艾古柏二世的信,她不疾不徐地点选它——
房小姐,你好!
由杰瑞口中得知你的设计长才,我有意邀请你为我在英国的琉莎城堡重新装潢,不知你意下如何?
期望你能尽快告知你的决定与任何要求,并拟定方便的时间,以便进一步的洽谈。
谢谢你。
艾古柏二世
房艳看著上方的邀约,再次望著窗外的飘雪……
纤细手指下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著,最後摆上键盘,开始回信——
艾古柏爵士,您好!
非常谢谢您对我的信赖,可是,我必须向您说一声抱歉。
琉莎城堡是难得一见的古堡,我自忖无力完成它,虽然我对它兴趣浓厚,但却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兴趣而让您失望。
再次谢谢您的邀约,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敬祝 新年快乐!
房艳
发完信,她再度觉得胸口隐隐作疼,又猛咳了好几声,於是她站起身,来到茶几前,为了自己倒了杯热水。
这时,她的电脑突然发出哔哔声——那是有信件进来的提示声响。
她重新坐了下来,一看,又是艾古柏二世的E-mail——
房小姐:
我很遗憾你不能参与琉莎城堡的重新装潢,但是我仍有另一个提议!
我在美国波士顿的另一楝别墅也有待整修与重新装潢,只要你愿意承接,价格由你订。
请尽速给我消息,因为两天後我将前往欧洲。
同样也祝福你新年快乐!
PS:干杯!
艾古柏二世
房艳看著最後一句「干杯」,忽然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为什麽会这样呢?
他们虽然合作过,却从来没见过面,为什麽她会有这种感觉?
她的手不自觉地又在桌面上敲打著……
波士顿……波士顿……
美国这麽多城市,她最喜欢波士顿,而且他还以重金礼聘她……
她该不该答应呢?
思索著,她又开始打字……
艾古柏爵士:
再次谢谢您的抬爱。
我想先去堪察一下别墅的情形,再作考虑。如果可以,也许一月中我们在波士顿见。
PS:干杯!不,是随意。
房艳
电脑另一端的收信人——安东尼看到信,笑了。
波土顿见了!小艳儿。
第三章
入夜的纽约别有一番风味,尤其在白雪纷飞的夜晚,一朵朵白花般的雪片自天而降,煞是美丽。
房艳由於之後要去波士顿一趟,所以想利用新年期间,去看一看她在「香美人俱乐部」结识的另一个好朋友,也算是她的五个死党中的大姊头——香苹。
本来她们五个人约好要一起去赌城的,结果只有她和萧恬心在那里碰头,其他三个都因为临时有重要的事耽误了,所以没聚会成。
凭良心说,她在赌城的假期,也因为安东尼那个讨厌鬼而泡汤了!
一想到他,她的呼吸竟不自觉地加快……
他这个人……很坏、很精,而且玩世不恭!他……
就在这时,她瞥见街道的一角,一对情侣罔顾旁人的目光,热情的接吻著!
她旋即忆起安东尼强吻她的情景,那个带有惩罚性的吻……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唇畔。那个吻虽然来得过分,但带给她的感觉……
不!她坚持的信念,怎麽会因为一个登徒子而动摇!?
男人是不可信的!那只是贺尔蒙作祟,没错,就是这样!
不知不觉,她已走近香槟酒店,那间带有埃及建筑风味的招牌与门扉瞬时拉回她的思绪。
她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这才走进酒店。
一走进酒店,耳边上几刻传来BANDARI的蓝色天际的音乐,让人彷佛置身在阳光之下,好不舒畅。
戴上眼罩的香苹,远远的就朝她挥著手。
她笑了笑,走近香苹。
一杯雪白 色的鸡尾酒就放在房艳座位前的吧台上。
「『雪白佳人』,新年快乐。」香苹一语双关地说道。
雪白佳人是以薄荷利口酒作为基酒,加上无色柑香酒、柠檬汁调制而成,而调出的颜色刚好是白色,和房艳白皙的皮肤正好呼应,所以她才这麽说。
房艳却笑道:「你应该给我一杯『辛辣曼哈顿』。」调侃自己激烈的性子。
「你是『辛辣曼哈顿』;那我就是『黑色俄罗斯』。」香苹也藉此酒名形容自己的夜生活。
「为什麽新年还继续工作?」她问道。
香苹顺著气氛为自己调了一杯黑色俄罗斯,「为了让你们可以找到我。」说完,她啜了口酒。
而房艳也饮了一口雪白佳人,却觉得有些冷,头好像还有点痛,一定是刚才在雪地里走得太久,受凉了!但面对好友,她不想杀风景,所以并没显露出她不舒服。
「该休息时,就要休息,免得因为过劳而上去报到。」她指了指上面。
「你不也是要去波士顿工作?」香苹反问。
「好!为两个可能随时上去报到的人干杯!」她举起酒杯打算一口饮尽。
香苹却抓下她的酒杯,「喝醉了,我可没力气扛你回去。」
她却佯怒地撤唇笑了笑,「那找你店里的大个儿——强尼送我回去好了。」
「他只喜欢扛男人回去。」香苹低声说道。
「什麽?」他是同志!「那我还是先向你道别,然後自己爬回家收拾行李,明天直飞波士顿好了。」
「这次去波士顿做什麽?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
「是另外一个案子。」她又啜了口酒。
「你每天这样不眠不休的工作,小心伤身体。」香苹抓回酒杯,为她换上一杯热可可。
望著那杯热可可,她突然说不出话来。
「艳儿,有些事可以放下,就放下。而且早一点放下,饶了对方,其实就是放过自己。」她意有所指的说道。
她不发一语地抓起香苹的黑色俄罗斯,一口灌了进去。
「你……这酒很烈的!」香苹来不及阻止她。唉!艳儿的个性太倔了。
「新年快乐!你的话我会好好想一想。倒是你,为什麽一直戴著眼罩?我不相信是为了造型。你送我的那些话,是否也可以用到自己身上呢?希望——我们都能走出过去。」她缓缓从高脚椅跨了下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