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满脑子纷乱思绪,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方仲飞已经将她抱上干爽的二楼了。
「我只有这种衬衫,妳将就着穿吧!」一件白色衬衫迎面朝她丢来。
方仲飞径自脱掉湿透的上衣,却让慕以思看得脸红心跳,眼睛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只好匆匆逃进浴室。
打着冷颤,她走进浴室彻底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寒意,并穿上他给的白衬衫。
她鼓起勇气,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出浴室──事实上她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衬衫上,还隐隐带着他独特的气息,彷佛第二层皮肤紧贴在她身上,更叫她浑身莫名地发热。
方仲飞不经意抬头往一瞥,两眼不由得微微瞇起,一双黑眸倏地暗了下来。
他的衬衫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宽大,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从及膝的衬衫边缘露出,在这种落难时刻,她看起来却依旧格外性感动人。
他暗自咽了口气,竭力维持平静,只淡淡问道:
「要不要喝点热茶?」
意外的是,她竟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想到方才自己差点就淹死在水里,她浑身还是因为惊惧抖个不停。
接过他递来的热茶,她转身想找个椅子坐下,但茶水的热度还是温暖不了她颤个不停的手。
站在一旁,看着她苍白的脸庞、余悸犹存的表情,他竟觉得无比心疼。
这个小傻瓜,她非得事事都这么逞强不可吗?
他近乎地生气的几个大步走向她,伸手将她揽向自己。
突然间,一双温暖的臂膀,自慕以思身后牢牢地圈住了她,将她拉进宽阔安全的怀抱里。
「别怕,有我在这里!」
一句轻柔的安抚,霎时击垮了慕以思方才极度压抑的惊吓情绪。
心底那道高高筑起,拒绝他靠近的高墙遽然垮了下来,此刻的她脆弱得迫切想找个依靠。
甚至未曾细想,她不顾一切地转身投进他的怀抱,两手牢牢抱住他,像是想在这场可怕的暴风雨中寻求一个安全的庇护。
看着怀里那个惊惧不已的小人儿,方仲飞一颗心全拧了起来──这个叫人牵肠挂肚的小东西,他怎么会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地跟她说再见?!
抱着她馨软的身子,他敏感地发现她正紧贴着的胸膛还是光裸的,而仅仅是这样单纯的举动,他的生理已经起了反应。
他一咬牙,遽然抽开身,想替自己找件衣服、也让自己冷静一下。
「别丢下我!」她的小手紧抓住他,微弱的央求带着哽咽。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丢下妳不管?」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抬头望着他那柔得像是能化出水的黑眸,她的心防垮了、说好彻底斩断对他感情的决心一点一滴流失了,只剩那股曾经为他沉迷的悸动。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跟他扯上关系,也明白爱上像他这样的男人只会心碎,但是现在她什么也不管了,只想要好好地抱着他,感受他的存在……
只要今晚就好,过了今晚,她一定会彻底将他遗忘!
「妳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妳再继续这样贴着我,我不能保证自己还能继续维持理性。」方仲飞咬着牙,瘖哑地警告道。
天,这个女人就像是存心玩火似的,紧紧黏着他,她以为她的救难英雄是柳下惠吗?
但慕以思仍是义无反顾地抱着他,完全顾不得后果。
他痛苦地低吼一声。「我警告妳最好别考验一个男人的自制力。」
眼前这个馨香柔软的胴体,毫无戒心地紧贴着他,让方仲飞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天,他要她,他渴望了好久她所有的甜美,就算他们已经毫无关系,但他还是强烈地想她、渴望她──
怀里的小人儿突然抬起头望进他眼里,那是他曾经熟悉的眼神,里头彷佛写着那些美好的过去。
再也无法控制的,他骤然俯身狠狠地吻住她,像是气她过分性感诱人,也气自己意志不坚。
她甜美的唇再次勾起他过去美好的记忆,他饥渴地一把扯下她身上薄薄的衬衫。
在方仲飞的怀中,慕以思几乎撑不住自己,她只觉浑身像是被燃起了一把火,猛烈地从胸口一路蔓延到腿间──
迷蒙中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自己急切的呻吟与瘖哑的叹息,也感觉到在一阵剧烈的痛楚后,她像是慢慢凌空飞起,被腿间逐渐累积的酥麻快感给推上顶端──
在这狂风暴雨的夜晚,两颗失爱的空虚灵魂紧紧相依着,像再度从彼此身上找到安全的依靠。
他们都刻意想划清彼此那道界线,但越是躲避就越发现,那条线不知在何时便早已经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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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女人在跟男人共度美好的一夜后,却突然不告而别,对男人来说,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这女人究竟是打算怎么样?非要把他折磨死才甘心吗?
方仲飞发着牢骚,但手上的动作一刻也不敢稍停,跳起身匆忙套了件衣服就笔直冲向对面。
经过昨晚,他认真想过了,他要跟慕以思重新来过,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忘不了她,也不能忍受因为一个荒谬的误会而失去她。
他无法相信,自己怎会在爱情面前赌气?他当初该冷静下来,让她明白事情的真相,而不是一味地被她牵着情绪走,毫无理智地错下决定。
跨过泥泞,他无暇顾及溅上裤管的泥巴,急切地敲着她的大门,渴望能立刻见到她,告诉她,他不能没有她──
大门「唰」的一声霍然打开,门后出现那张美丽的脸庞──以及她身后另一张熟悉的脸孔……
他瞇起眼,看着正端坐在她家沙发上的男子,舒适自在得俨然像是这间房子的男主人似的。
「康礼文?他怎么会在这里?」
霎时汹涌而来的情绪,让他连风度都顾不了了。
「你就是特地来质问我邀请回家的客人?」他无礼得近乎蛮横的态度,让慕以思愤怒至极。
昨夜淹水,康礼文一早好心来关切她的情况,她只是礼貌性地招待他吃早餐,相对之下,方仲飞却是来质问她,着实教她寒心到极点。
原本她以为还能保有一点美好的印象与回忆,但他好像非要毁掉她对他仅存的最后一丝好感似的。
「妳态度转变得可真快,昨晚才在我怀里不顾羞耻地送上自己,今早就迫不及待地邀请另一个男人回家──」
话还没说完,一个愤怒的巴掌已经狠狠甩上他的俊脸。
颊上传来热辣辣的痛楚,总算让他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很差劲,但看到她跟另一个男人走得那么近,他就是忍不住嫉妒!
但薄弱的愧疚感转瞬即逝,因为他看见一脸无措的康礼文手里正拿着片土司。
「妳真是一刻也不浪费,这么快就替他做起早餐来啦,这是妳引诱男人上钩一贯的技俩吗?」他冷冷嘲讽道,心里想的却是那段逝去的美好过往。
「你来就是为了要羞辱我?」慕以思强忍眼泪,浑身忍不住直颤抖。
「我是来问妳一句话,说完我就走。」他阴郁地说道。
「你要问什么?」慕以思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别在他面前掉泪。
昨晚的美好就像场梦,梦醒,他们都该回到现实,正视眼前那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关于昨晚──」
「你尽管放心,我们都是成人了,我懂游戏规则,既然是心甘情愿,我就不会要求你负责、更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慕以思佯装满不在乎地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