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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身后伯伯们的吼唤,左飞避难似的逃到甲板远远的另一头──他很干脆地直接投奔到他早就不顺眼的那人跟前。
“我说这位大哥,你真的是没血没泪哦!看见弱女子落难,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还连带害我被家里这两个大人砍到差点尸骨无存,你到底是不是朋友啊?”兴师问罪的一指直指到那张俊帅到没天理的脸庞上。
而这俊美男人的反应是:对于他比到鼻端前的挑衅指头看也不看,还懒凉地清清自己的耳朵,无形利刃出鞘:“不是!对不起,这位公子,我只是这里的孬种之一而已。”
这才是真正教左飞尸骨无存。
左飞一听,立即垮下脸,抓抓头。“啊……那个啊……其实我只是要气气你,难道你还真的被我气到了?”
步浪,只是心不在焉地朝他一挥手,要他滚旁边一点──都挡到他的视线了。
呆呆地往旁边移了两步之后,左飞这才大梦初醒地循著他的视线看去。
“浪子,你在找人,是不是?要不要我也帮你找?说到找人,可是我天扇门最擅长的一样本事!”他一股热情。
是那穷酸儒生吗?
左飞确定步浪的视线钉住的目标,就是前头那一身青衣、模样一点也不引人注白的穷酸儒生没错。
步浪干嘛一直盯著他不放?难不成那穷酸惹恼了步浪?
想到曾惹恼步浪的人的下场,左飞忽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不过瞧那穷酸一副没力没种的样子,应该没有惹火他的本事吧?
左飞怀疑地看看那一直望向另一个方向的穷酸、又看看一脸兴味盎然看著他的步浪,正要向步浪问个究竟,却忽然发现一件他刚才觉得不对劲竟没注意到的事
等等!那穷酸到底在看什么?
他马上跟著穷酸的目光一转,终于察觉他在看哪里、看谁了──就是那位他刚才调戏的袁姑娘!
他忽然大叫一声。
“浪子!你竟然跟他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很天马行空的天语。
步浪却毫无错乱地接下这家伙往前跳跃好几个大步的思考。
“是啊,那么你怎么不怀疑你刚才为什么竟然没有横尸当场?”他分出点心神,好心地提醒左飞。
一怔,左飞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一记冷汗马上沿著额际滑下──对喔!如果那袁姑娘真是步浪喜欢的女人,恐怕他刚才在“调戏”她时,已经早一步就被步浪肢解,丢下江喂鱼去了……
呼!好险!
他突然很庆幸步浪没喜欢上那位袁姑娘!
“那你……干嘛一直看著那个穷酸儒生?你认识他?”拍拍胸脯,左飞不再憋住他的好奇心了。
步浪的豪迈与爽刺刺使得人们乐于与他交朋友,所以他的朋友也遍布五湖四海、更囊括三教九流。在任何你意想不到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现某个跟他喝过一次酒、偷过一件宝贝的朋友……
就连左飞他自己,也是因为两年前受不了被迫临时接掌天扇门的强大压力,逃跑到关外去时,刚好遇上到塞外挖宝、一路散财回到关前的步浪。在两人一同痛揍了一个专欺压当地百姓的地痞恶霸、再把他的财库搬空之后,他们就成了朋友。
只不过,步浪实在是很不够意思,每次一听江湖上传出他又干了哪件大事,他就特别呕──这家伙,竟然有好玩的都不找他?
他更少已经半年没有步浪的消息了,没想到今天会意外在这艘船上遇见他,所以他才想给他个见面惊喜礼嘛,谁知道步浪一点也下捧场,嗟!害他演得那么卖力说!
不知道步浪这回又要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了?──这可是他每回见到步浪必生的期待。
“你看‘他’究竟是男人或是女人?”出考题。步浪突然用下颔朝那儒生的方向抬了抬,问左飞。
左飞马上如他所料地呆楞住。双眼发直地瞪著那穷酸儒生。
“他当然是个男人!”完全没有第二个可能。“除非我瞎了眼才会认为那家伙是女人。他那个胸部、那个腰,那种身材,还有那张脸……嗯!他要是女人,我马上跳船给你看!”
“那你就等著跳船吧!”玩味地丢下一句,步浪突地起身,大步向“他”走去。
步浪一下子就来到儒生身边,并且毫不客气地靠著「他”坐下。
而原来一直将注意力同时放在那秀丽女子和步浪身上的儒生,在步浪一离开原位往“他”这儿走来时便已发现。
“他”不由全神警戒,不过表面上“他”依然看似若无其事。甚至就连步浪在身边坐下了,“他”的视线仍不曾从正受著天扇门款待的袁孅孅那儿收回。
可虽然如此,“他”仍强烈地感受到由左侧发射而来的某种令人心悸的力量、和他的目光。
只是短短的这一刹,就让“他”有种想跳开的冲动,不过紧跟著步浪的开口,则是真正让“他”的情绪受到震撼的时候──
“她有值得你比看我还要目不转睛的魅力吗?乐乐姑娘!袁乐乐!”步浪尚称不解的声音响起。
一口大气顿时屏在心口,“他”仍免不了身子一下几不可察的轻颤──而“他”这几不可察的反应,却让一直注意著的步浪准确捕捉到了。他狡诈地一笑。
“他”则迅速让自己恢复冷静,慢慢偏过头,表情波纹不起地面对这此刻近在眼前、一张可恶的脸上满是贼笑的痞子。
“你在跟谁说话?这位公子?”声音喑哑而枯涩。
步浪勾视著「他”的眼中有抹玩世不恭的神采,就连“他”的表情也是。
“你!”毫不给她反驳和反应的机会,他的双手已在转瞬间完成连串动作──捉住她的手,一抹冰凉把上她的腕,接著他炫耀地扯了扯各自连接在两人手腕上的这条薄细银链。“好了!这下我就不下信你还跑得掉!”
步浪这举动不但让被锁的人一时错愕,就连跟在他身后来瞧个究竟的左飞也目瞪口呆了。
终于,“他”──袁乐乐,面色渐渐难看了起来。在她精巧伪装易容的脸上仍有办法正确呈现出她的内心情绪。她怒上眉梢,用力要扯开拙在腕上的银链。
“步浪!你这是在做什么?”扯不掉!没想到她竟无法将这细细的银链扯离她的手腕。不但如此,她愈扯它,它的收口就愈紧,这时,细链已经快嵌陷入她的肌肤。
袁乐乐这下再也顾不得在他面前否认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只想快快摆脱这怪玩意儿,再摘下他的头当球踢。
“没什么,我只是在做一个万无一失的动作,你可以当它不存在,别在意!”步浪完全一副优闲轻松的模样。
被这样莫名其妙扣住,还叫人别在意,他当她死了吗?
袁乐乐的怒火烧得更旺。
“我不管你搞什么鬼,快把链子解开!”握紧拳头,将被细链扣住的手横在他鼻端前──她费尽最大的自制力才没顺势揍上他那张可恶的笑脸。
在她用上五成内力仍无法将这看似细脆的链子扯开、捏碎之时,她便有所顿悟地决定不再白费气力──她竟忘了步浪的所长就是专门困住人?
两个月前在无名岛的迷宫甩开他之后,她就没再让他有找到她行踪的机会,更别说在三天后,他便告辞离开无名岛──她根本没想到她会如此“好运”,竟然这么快又和这一向行踪飘忽不定的“浪子”再次打照面,而且,梁子再次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