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风入画向後飞了数尺,口吐鲜血,她挣扎著要逃,逃出这暗晦的密室。
她中了风岳沉重—击,五脏六腑仿佛都碎了一般,她自己知道,要活命,难矣。
「呵呵呵呵……」
风入画拚命逃出了密室,踉跄出了绮楼,风岳的冷笑又陡然逼近。
风入画由於伤势沉重,再吐了—口鲜血,不支倒地,美丽的双眸含恨的瞪著风岳迎面而下的一掌!
这一掌,近距离狠狠的击中了她的胸口,风入画无力痛呼,已然魂断当场。
一张绝美的容颜,丝毫未伤,唯有惨惨血迹,令人心痛。
自古红颜总是多薄命,任是风入画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国色天香,机智聪敏的兰心蕙质,也摆脱不过红颜的宿命!
「呵呵呵呵……」
「小姐!」长琴、司棋和侍书并未照风入画的吩咐而各自逃命,因为她们实在不能舍下入画这个亲如姊妹的主人。
当看见风入画受到风岳一掌毙命之时,她们三人皆目露凶光,已抱必死的决心,和风岳展开了一场厮杀!
她们三人武功虽不弱,又岂是风岳这个大魔头的对手?
在风岳游刃应敌之际,一道人影由绮楼之内跃出,直奔墙外,正是侍剑!
「呵呵呵呵……」一阵怪笑声後,风岳运气於掌,击出一记强悍的掌力,长琴、司棋、侍书哪襄能够抵挡,当场毙命。
风岳施展轻功,直追侍剑!
侍剑使尽轻功,也摆脱不了风岳的追踪。
她一路奔驰逃命,竟被逼到了雪坡崖。
雪坡崖,萧萧瑟瑟,罕见人迹。
前有拳魔风岳,後有万丈深渊,侍剑已无路可走!
「呵呵呵呵……」
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侍剑不再考虑,—咬牙,纵身跳下了雪坡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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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香篱
小竹屋之外,过路人对著篱外的蓊郁青林沉思。
他为数个时辰之前、在夜未央中的入画的心思感到不解。
片刻後,他决定再回夜未央,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入画带离那是非之地。
正当过路人要离开之际,紫云烟由小竹屋内而出。
「我同你一道上夜未央。」
「执意要寻仇?」
「风入画既是紫素缘,我怎会有寻仇的道理?」紫云烟了然一笑,「一切皆是误会,解风和解铃已经说明白了。」
「很好。」过路人笑一笑,与紫云烟双双离开了隐香篱,直奔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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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夜未央,过路人便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氛,一种全然的死寂。
不该是这样的,夜末央虽说向来宁静,但决计不曾有过这样的死沉!而且空气中隐约浮动著血腥味,他感受得出不久前夜未央曾笼罩著杀气!
一定出事了!
过路人心下一惊,入画的形影直接冲上脑海,他和紫云烟火速的奔向绮楼。
来到绮楼前,这景象让他们俩大惊失色!
十数阶的阶梯下有两具尸体,阶梯上横著—具,分别是长琴、司棋和侍书,入画的三个侍女!
那入画呢?
过路人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刹那间停止了,他疯狂的一跃上了阶梯,发现在那半掩的朱门之後,躺了一个人。
一个风华绝代的倾国佳人!
「不——」过路人发出了一声大吼,抱住了风入画已然冰冷的尸体。
紫云烟疾步而至,也愕立在当场。
过路人直感浑身一阵冷、一阵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前世丧妻的记忆,又如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能和他心爱的人相守至老?为什么他心爱的人注定惨遭横祸?
过路人颤抖的拭去了风入画嘴角满布的鲜血。
他魂萦梦牵的容颜,他倾心爱慕的女子,他爱逾生命的妻子,如今竟成了一具冰冷的躯壳!
他过路人艺盖群雄、名满江湖,竟然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子!
「啊——」他再度发出怒吼声,一手紧紧抱住风入画,另一手彷佛著魔似的完全不受他控制,一连向绮楼击出了三掌!
霎时,轰隆乍响,声音大似雷鸣。
一旁忍泪沉默不语的紫云烟也不禁感到胆寒。
下一瞬间,精美的绮楼瓦解了。
砂石飞扬,尘埃漫天!
紫云烟猛抽了口气,睁大了双眼。
三掌!过路人三掌就击垮了一栋楼!这是何等的至悲至痛、所转化而成至强至烈的爆发力!
「过路人……」
「哈哈哈哈——」过路人忽然仰头悲啸。
声音凄凉刺耳,含著深深的痛与恨,如惊涛骇浪,神号鬼哭。
这尖锐而饱含内力的悲呜,连紫云烟都难以抵挡,他痛苦的捂起了耳朵。
「咳!」既狂且怒的过路人悲愤过度,在心力极度重创耗损之下,吐出了一口鲜血!
「过路人!」紫云烟忙扶住他。
过路人铁青著脸,原本极度悲愤、极度含恨的眼眸,渐渐显得恍惚无神。
他环顾四周的满目疮痍,悲凄的笑著说:「我过路人功夫何等不凡,竟也无能保护一名弱女子……」
「这不光是你的错,是我不该来到夜未央!」紫云烟想起数个时辰以前,自己若不是报仇心切而来到夜未央,那风入画的身世便不会在毫无预警、未曾思忖後果之下仓皇披露,为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悲哉,痛哉!」过路人彷佛没听见紫云烟的话,他抱起了风入画,意志消沉的蹒珊而行。
他一个人独存於世又有什么意思呢?知心的、心爱的人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
什么任务、什么使命,对他而言,已经不足言道了。
他只想像前世一般,对著爱妻的坟冢,弹上七天七夜的六月筝,再抱琴而亡。
在过路人抱起风入画之时,风入画身上竟然飘落下了一封信。
过路人浑然未觉,还是紫云烟俯身拾起,发现信封上署名给过路人。
紫云烟拦住了过路人,将信交给他。
过路人见是人画的字迹,急忙展开。
只见信上写著:
杀我者为拳魔风岳,你对入画若真情深义重,便得为我复仇,不可颓废丧志。
拳魔风兵原隐身於绮楼之下,如今形迹败露,必已迁隐他处,你切不可贸然急追,必须暗中调查,待一切完备之时,再予以痛击,否则将会损兵折将,多所伤亡。
风岳武学精进,和二十年前隐退之时,不可同日而喻,他已吸收融会多家绝举,连你过路人自傲的绝招「长河落日」,他也已悟出破解之道,这一切皆是入画的过错。如今补救之法,唯有御日、追月双剑合一;冉者,你过路人必须再潜研一套新掌法,威力得胜遇「长河落日」,如此,才能立於不败之地。
入画福薄命薄,与君生时无缘,吩死後能与君长相厮守,你若对我有情,便将我葬於隐香篱,与君晨昏与共。
别矣。
「入画……」过路人持信的手颤抖不已。
千万心碎,千万呼唤,也唤不回心爱的人。
复仇!
是的,他必须复仇!
过路人先前呆茫恍惚的眼神,此刻重新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内心如海浪般波涛汹涌,以至於没有怀疑为何入画显然是要交给他的绝命信函,竟会在她自己的身上!
绮楼现场只见长琴、司棋、侍书的尸体,并不见侍剑。
和入画感情最深的侍剑到哪儿去了呢?
过路人任是平素如何冷静沉著、深谋远虑,一旦面临痛失挚爱的至悲至恨,仍是情欲难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