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温柔、宽阔温暖的胸膛,再也弥补不了满心的屈辱和寂寥,此刻,她只想逃--消失在大家面前,希望一切都没发生过。
众目睽睽下,邬梅挣脱他的大掌,毅然调头跑出会场,留下错愕的众人。
辜允朕面色铁青,炯炯黑眸蕴藏着风暴,慑人的气势让所有人纷纷心虚的垂下头,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随后迈开长腿往邬梅离开的方向而去。
苏慧岚的视线始终胶着在他精壮、完美的男性身躯上,只消一眼,他那酷得一塌糊涂的性格脸庞,已深烙在脑海。
相较起他不凡的气质、有型的长相,她的未婚夫显得太白净斯文,而且太唯唯诺诺,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
那么优秀的男人,居然是寒酸不已的邬梅的男朋友?!
突然间她有被比下去的不甘,那么出色的男人,身旁的女人当然要足以匹配,譬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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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脚蹬高跟鞋,导致邬梅跑不快,加上辜允朕的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赶上她。
他冷不防伸长手臂,轻易拉住她的皓腕,制止她继续前进。
邬梅重心不稳而拐了下,疼痛迅速自脚踝传导至大脑神经,精致秀丽的五官皱成一团。
「妳这是干什么?!」他敛眉,沉声斥责。
「不需要你的同情。」她试图缩回手,他却握得更紧。她再尝试奋力甩开他的箝制,仍徒劳无功,只是让自己手更痛罢了。
手痛脚痛心痛,真是伤得体无完肤了……她忽然扬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中带有苦涩。
睇着她的表情一下子痛苦、一下子又笑得不由衷。「颜面神经失调?」觉得古怪之余,他口中吐出一句和紧绷气氛不搭轧的调侃。
邬梅蹙起秀眉,仿佛听到奇怪的外星语言,愣愣的望着他冷凝的神情,心里漾起异样感受。既气他的姗姗来迟,又被他天外飞来一笔的话逗得想笑。
见她紧揪的脸部线条柔缓许多,他的手劲稍稍放松。「我很可怕?」辜允朕睨着她,口气挟着不悦。
见到他,总是不争气的脸红心跳,指责和气恼的话全哽在喉咙,只是垂着眼睫沉默以对。
「气我迟到?」他难得捺住性子,一句话重复第二遍。
她乘其不备的抽回手,皓腕留下一圈显目的红痕,肌肤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尚未平息的心跳,不受控制的疯狂鼓动,她欲言又止,最后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略略移动步伐,发现脚踝的痛楚并未减缓,应该是扭伤了。
真是倒霉,自讨苦吃。她兀自生着闷气。
「妳哑了还是聋了?」对女人,他向来没耐性,语调又冷了几分。
邬梅置若罔闻,赌气的执意离开。
「喂!妳……」辜允朕的黑眸进发出火星,咒骂的字眼到了嘴边倏地住口。
他需要她扮演女友,演一出戏给允玥看,让她在回意大利前对他彻底死心,现在撕破脸,对他没有好处。
「妳要我怎么做,气才会消?」他压下满腔不耐,趋前挡住她的去路,尽量以平和的口吻问。
他忽而转变态度,让她的心也随之软化。
「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你不必在乎我的情绪。」邬梅近乎呢喃的撇清。心里却升起些微冀盼,渴望他否认她的说法。
「妳是我女朋友,在乎妳的情绪也是应该。」没想到他说起这种肉麻兮号的话还挺溜的,没想象中拗口。
和那些损友相处几年下来,多少也沾染了他们的「恶习」,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演技也不差。
作戏归作戏,他不会像那几个好友一样假戏真作,被爱情束缚。
她杏眼圆睁,眸底盛满惊愕及疑惑,脑子一片空白。「嗄?」
「临时有公事要处理,所以来晚了,我的特助没告诉妳吗?」他放下高姿态,说明迟到的原因,柔声安抚她。
邬梅点头后又连忙摇头。「不对……我不是你女朋友,你不必跟我解释……」她还维持薄弱理智,却被他莫名的话搅乱一池春水,心激荡不已。
辜允朕的目光落在她泛着红晕的娇颜上,发现特地妆扮过的她,有别之前的朴实无华,细细端详,别有一番娇媚柔美的韵致。
她的外表,不若他妹妹辜允玥抢眼,身材虽不喷火撩人,倒也凹凸有致。大体而言,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也与允玥外放的野性美大相径庭,恰好符合他想制造的效果--
跟一个和允玥形象回异的女人「交往」,就让允玥以为,自己并非他喜欢的类型而死心。
如此的最佳人选,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之前不是,但现在是了。」他独断的宣布。
她心口猛地一窒,血液直冲脑门,怀疑自己有脑溢血的可能。「你、你……」
由于太过震惊、思绪过度紊乱,令她迷失在他的话语中。
辜允朕也不拐弯抹角,坦言道:「妳不是在《禁忌场》下标,直接点名我要我充当妳的男伴吗?」
闻言,她再度涨红脸,觉得脸皮快要爆炸。「我、那你……」她情急、羞窘的有些语无伦次。懊恼的咬了咬唇,把话重新组合。 「你怎么知道?是禁忌场的人告诉你的?」
懒得多费唇舌,他干脆草率承认。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条件栏所写的辜允朕就是你?」她的音量越来越小,话尾几乎含糊不清。
「他们神通广大,我不清楚。」他随意敷衍道。
她的疑问在他不耐烦的眼神下逐渐凝固,垂下卷翘的羽睫、盯着脚尖,放弃追究实情。
辜允朕很满意她识相的闭嘴,不再发言,否则难保他不会捣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奇怪的女人。要不就三缄其口,像蚌壳似的不开口,要不就啰嗦的像只鹦鹉。
女人果然和麻烦画上等号!他在心里冷嗤。
「走。」他牵起她的柔荑,径自往屋内走。
她倒吸一口气,痛得无法成行。
「又干什么?」他拢起眉宇,没好气的质问。
邬梅抿着唇办,缩回手定在原地,轻声道:「我不想进去。也不需要委屈你当我男朋友。」
她语气低落,带点试探心态的反抗。她打算证明什么?无理的奢望他是真心喜欢她,而非基于「交易」或「职责」才对她好。
说完,她朝反方向走去,头一次发现转身竟是如此困难。
她赫然惊觉,对他已投注太多感情,有越陷越深的趋势。似乎不再仅是被他性格、男人味十足的外貌吸引,却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无论如何,她不允许自己继续耽溺在虚幻的情境中。毕竟,她有沉重的家累,并不适合谈感情。
但或许是受到刺激又不甘寂寞之故,心中却格外期盼有人可以疼爱她,是因为压力太大想暂时寻求解脱吗?
她不是灰姑娘、也没有玻璃鞋,奇迹也不曾降临,从头到尾都是她的妄想。
就算今晚赢了面子又怎样?明天开始,她还不是得打回原形,为三餐和债款奔波劳禄。
不给自己希望,就不会失望。消极的念头在脑际盘旋不去,促使她跛着脚卖力的往前走,即便痛的龇牙咧嘴也不许自己停下脚步。
颠踬着步伐往镂花铜门而去,不由自主的竖耳聆听后方有没有脚步声,邬梅的心情降至谷底。
分神之际,踩滑了小石子,臀部着地,跌得狼狈。「唔……」她索性坐在地上脱下高跟鞋、抱着脚踝,挫败的闭上眼,眼角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