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去。”于鹰伸了个嫩腰,他今天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真的是累了,而当他回来的时候,阿珍不断的在他耳旁叨述着束景若这三天来的生活,让他了解到,他真的结婚了!很不能想像的感觉,一个女人坐在他的身旁,问着他的工作,从前他宁可二十四小时与电脑为伍,怎么也不会想到要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影集,但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来试试这种没事窝在沙发上的滋味,反正他也累了。
“我回来以后,可能会有大批新闻记者在门口站岗,你习惯吗?”于鹰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因此开口问道。
“习惯了,小呆莹与梵恋爱的时候,挤在我们家门口的人比看露天电影的人还多。”
“小呆莹?”于鹰好奇的问着,那个活泼的女孩?
“她是个模特儿。”
“天,是她!”静了一会儿之后,于鹰才缓缓的说着。
“你知道?”这回束景若也不禁有点微微的吃惊了,他这个电脑狂也知道小呆莹?
“上回秘书安排了一个女孩来拍公司的广告,被拒绝了。”于鹰会对束景莹有这么深刻的印象,完全是因为他公司的广告居然也会被人拒绝,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因为有多少人恨不得能沾上他公司的边都没有办法,但是束景莹却拒绝了。
“要她打电动玩具可以,玩电脑门儿都没有,她可是个电脑白痴,发誓不碰电动玩具之外与电脑有关的东西。”束景若轻轻的笑了起来。
望着她侧面的笑容,于鹰有点纳闷,为什么有人可以笑得这样自然而美丽,且不带任何一点虚伪与矫作,他记得每当她提起家人时,都会不自觉地露出这种笑容……
“你继续看,我去工作了。”等影集结束之后,束景若转头对于鹰说着,但却发现他已经静静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绺发丝散落在额前,让他原本冷淡而俊挺的脸显得有些孩子气。
累了吧!束景若想着。没有叫醒他,因为她知道经过长途飞行的他的确需要睡眠,因此上楼拿了床毯子覆在他的身上,再将电视关上,她仍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开始自己今天的工作。
她不否认看到他回来时,心中有点淡淡的喜悦,她知道那不是爱情,因为爱情不会发生得那么快。但从她对他说“我愿意”的那天起,他们之间就产生了一种关连性,而这种有如多了一个亲人的感觉,让她了解,以后她会关心他,就如同关心她的家人一般。
有多久没有再对家人以外的人付出了?七年了吧!束景若忽然想起一件沉在心底的往事,但却又轻易的将它甩开,因为她不该再想,毕竟过去的事永远不可能再回来的。
怪的是隔天一大早,束景若就听到由远处不断传来有如蝉鸣的哄哄声,她非常不高兴的由床上爬了起来看看表,要命,才十点,居然有人造反了!想她今天早上五点钟才爬上床,不到五个小时后又被人吵醒,就算她脾气再好也受不了,更何况她的脾气从来也没有好过。
“在搞什么飞机?”梳洗一番之后,束景若板着一张脸走到楼下大厅,问着坐在监视器前看着大门外摄影机里传进来的情景,而一脸不悦的阿珍。
“太太,你今天要出门啊?”十点钟就看到束景若,阿珍的惊讶不亚于大门外突然挤进的人潮。
“我没有要出门!”束景若很不耐烦的说着,“外头那群猪在吵什么?”
“我也不知道,刚才阿福用无线电说他们是要来采访太太你的,他说他跟他们说没这个人他们都不信,结果就全待着不走,而且还想闯进来,太太你也知道,阿福那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用,来福那条笨狗就是更不必说了,结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束景若挥着手打断了阿珍讲个没完的话,真不知道她天天说这么多话要喝多少水?“于鹰呢?”
“我在这里。”于鹰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束景若回头一看,他正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风衣斜斜的丢在电脑桌的脚旁,而他则面无表情的瞪着电脑莹幕,手不断的在键盘上头舞动着,但束景若由键盘的声音听来,就知道他现在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没去上班?”束景若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晨间新闻,却发现电视里的场景居然是她的新家。
“出不去。”于鹰叹了一口气,手敲在键盘上的声音更重了。
“没有后门?”望着电视里的主播小姐不断诉说着自己的身世背景,束景若的眉毛也不禁微微的动了动。
“除非你要我跳山!”
看样子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束景若淡淡的冷笑起来,这个家后面便是一片草地,再来就是斜坡了,于鹰确实是没有离开的机会,难怪他的语气怎么也好不起来。
看着电视里那些有她身家背景的资料,百分之九十五的高错误率让她嗤之以鼻,不过她不在乎,只是她实在不明白这些记者挖墙角的功力怎么比小呆莹还差?
在听到旁白说到“于鹰的资产有多少,记者猜测将有多少会归于束景若名下”时,阿珍不禁大叫了起来。
“哇,说那个是什么话?太太,你什么时候有三十岁了,又什么时候高傲、不近人情了?而且我们有多少钱关他们屁事啊?那些记者要采访也不来采访我,光问有些阿里不达的人有什么用?还有……”
“阿珍。”于鹰瞪了阿珍一眼止住她的话,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的监视器看了看情况,五秒钟后便拿起电话,“喂,我是于鹰,会议延后两小时。”
“爷爷在不在?”束景若突然问着阿珍。
“那个死老头因为今天不能去养鸡,气得在房里不出来!”阿珍用下巴指爷爷的房间门口,那房门紧紧的闭着,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低迷的气息。
“爷爷!”束景若无视阿珍的频频摇手,走到房门前拼命的敲着,“要不要出来浇花?”
“浇花?浇什么花?”爷爷一脸懊恼的打开房门,“鸡都不能养了还浇什么花?”
“要不要一句话?”束景若面无表情的问着。
“你今天火气怎么那么大?”爷爷很好奇的问着。
而看在一旁的于鹰则笑了起来,他就算很少看到束景若,也知道她现在一肚子火,只是他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生气,气到语无伦次的要去浇花,她不像是那么不理性的人啊!
“因为他们吵了我的美容觉。”束景若带着爷爷,阿珍则紧跟在后,“你不用来了,准备出门。”她转头对于鹰说着。
“没问题。”于鹰耸耸肩不置可否,他可以明白她要做的事不是“浇花”而已,有可能是去……
就见来到庭院的三个人一前一后的拿着水管,爷爷负责掌管水龙头,阿珍负责将水管拦开,而束景若则站在一个没有人看得到的角落,对阿福做了个“让开”的手势,便大喊一声:“开水!”
在外头等候新闻的记者们,一听到有年轻女人的声音传来,马上把自己手中的相机摆好方位,准备猎取镜头,但突然一阵水柱从天而降,刹那间,所有的人开始跑的跑、逃的逃,但水柱却如同通人性一般,四处洒落,无人幸免!
“哈哈!真有趣!”在远处开水的爷爷看到墙外传来一阵阵的咒骂声,高兴得笑了起来,而阿珍则咯咯咯的一像个老母鸡一样的抱着肚子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