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树影林间,没有传出丝毫脚步声响,却倏忽走出一名剽悍蓝衣青年,凛冽目光锋利射向奚斯蕗。“你竟敢坏了我的兴致?”
奚斯蕗从不知道这世上除她大哥外,还有人能散发如此耀眼光芒。
俊朗外貌叫人失神,伟岸体魄予人震撼,像是掌管这群山的神人一般,汹涌气势朝她席卷而来,令人无法轻易漠视他的卓尔不凡。
可受他俊挺吸引也只在一瞬,随即奚斯蕗沉声问道:“这是你所为?对别人施毒,折磨他们以此取乐,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只会使毒的阴险小人,还不躲回去树丛里,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好一张伶牙利齿,可借脑袋瓜子一片糊涂。这些久胆敢愚弄我,就该接受严惩!我偏要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又要如何?”他冷笑数声。
“得饶人处且饶人,上天有好生之德,看他们如此;痛苦,也该是受够惩罚,你若还有点人性,就放过他们。”她眼里仅余对他的轻蔑。
“你竟敢这么同我说话!”他盯着她面纱好一会儿,不知盘算些什么,随即他怒气稍退,挑了挑眉,冷傲唇角勾起一弯笑痕。
有趣,这名头戴面纱的年轻女子……他生平第一次遇到承受他怒气非但毫不退缩、反而无畏无惧同他辩驳的女人,倒叫他不由觉得新奇极了。
不免赞赏她的勇气,可惜胆敢冒犯他,她就该受到教训!
“行,看在你这么大胆地出来挺身说话份上,我就不再管他们死活。若你有那本事救人,尽管救,我不干涉。”
“这还像个人。”她嘟嚷一声,还真将他视为路旁一棵树,完全不搭理他,只是满身大汗的开始为中毒的那三人诊视起来。
“你打哪儿来?”他悠然靠着身后大树,盯紧她一举一动,探索目光仿佛别有所图,瞧得她好不自在。他缓缓作下判断。“你不是前面村庄的人。”
“你管不着。”她没好气的丢给他白眼。“不帮忙救人还在那里哕哩哕唆的……唔,这毒比想象中还麻烦?”奚斯蕗对自己医术越来越没信心了。
“哼。就不信你解得开。”望着她一脸着急。他得意冷笑起来。“怎么?你有兴趣知道他们中了什么毒?”
她停下动作,冷眼瞪视他。“你要说就说,别扭捏作态。不如咱们干脆把话挑明讲!你这罪魁祸首要我如何才肯答应救人?”
“聪明姑娘。”被她屡次出言不逊挑起了兴致,他精明眼眸中闪过诡谲光芒。
“看你这身打扮……为何包着头巾又蒙上面纱?这不是南开习俗;又或者你是为了其他理由?我很好奇,你的真面目是否难看的见不得光?”
“看到包准吓死你。”奚斯蕗心直口快顶撞他。不免有些幸灾乐祸,过去,有多少人畏惧她是妖女?光她拿发就不知吓过多少人直不起腰,这男子自找罪受怨不得她。“想看?可以,我等会就让你看个够。你还不快拿出解药?”
“不过是群素昧平生的家伙,犯的着让你这么担忧他们死活?”
“我可不像你那么冷血。”言谈句句带刺,奚斯蕗向来喜恶分明。
“要解药简单,可你付得出我要的代价?”
“哼!果然是个趁火打劫的卑鄙小人。”她对他射出鄙夷目光,一脸不屑地走回坐骑旁,从马背上取下一袋黄澄澄的金锭,重重掷向地面。“这些该够你一生享用不尽了吧?还不快将解药拿出来?”
此行取药,她准备了充足盘缠;若只用钱就能换回人命,她毫不迟疑。
他从怀中取出小瓷瓶,略一扬手,让她稳稳接住瓶子的同时、他莫测高深的告诉她:“解药给你。”
但,他眼中那忽隐忽现的神秘光芒是……
根本无暇细想那男子怎么不拿了钱快滚,奚斯蕗专注着救人一事。许久,她才松了口气。“太好了……没事了。”
对着地上脸色逐渐恢复的那三人,她柔声笑道:“休息一个时辰后,你们就能恢复元气。那,我也该告辞了。”
没等对方表达感激之意,她径自站起,准备寻回爱驹启程上路。
“哼。这下该换我们来好好算帐了。”他嘲讽笑声突然在她耳畔响起。她慌忙回头,樱唇恰恰拂过他脸颊,她吓得倒退一步,惊觉:他怎么还在这?
“无耻奸商,你可别以为现在还能从我这儿挖到多少银两。”要比狡狯,奚斯蕗自认也是个中高手。“那三人既已生命无虞,我才不受你威胁呢!”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开他,轻盈翻上马背,扬鞭驾马就逃。
“想跑?”冷笑更为狂妄,他纵身跃起,蹬着树身一使力,闪电般欺身来到已逃了一段距离的她跟前,有力长臂一揽,硬是将她从急奔马背上拽了下来,两人双双滚落地面。“敢顶撞我,就必须付出你自己做为代价。”
“什么?”揣测他话中之意,她不免心惊。顾不得自己是否摔疼,只是又捶又打的想挣脱他怀抱。 “放手!你这下流胚子!”
“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今天你犯在我手里,我就要好好教教你,多管闲事的下场为何!”他迅速将她压倒在草地上,将她双手高举过头以单手钳制,再以另一手猛然托起她秀丽下颚,逼她看向他。“是你允诺要让我好好看个够,这份报酬,我此刻收下!”
“你不要脸!”她试图挣扎,却被他硕壮长腿一压,任他半跪着制住她胡乱踢打的双腿。他究竟想看什么?好可怕呀——
注意到她那双澄澈翠绿灵动美眸,他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起来。
只是……对于像她这样无礼又倔强的女子,给她最好的惩处就是打击她的弱处!推敲她戴着面纱必定是在遮掩什么,他就偏是要吓到她求饶为止!
“除非你为干涉我刑罚一事赔罪求饶,否则——我就要瞧瞧你这莽撞又不听话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难以见人——”
威吓着一把揭开她宽大披风,他却顿时愣住。光见她紫色绢衣恰如其分突显那脓纤合度姣美身段,加上她颈间微露一小截白玉雪肤,竟令他瞬间扬起前所未见强烈欲望。甚至他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拉开她衣襟?怎么可能?
“没想到一点也不难看哪……”眼中跳跃着炙烫火花,他额间不禁泌出丝丝细汗。他强压下心上那股没来由的冲动,怒道:“快道歉,女人!”
该死!起初他明明只想虚张声势吓唬她,可怎么向以自律为傲的他,扮演这样一个邪肆色胚却极其自然?难得一次起心动念恶作剧,他竟停不下来!
他不过想听她讨饶赔罪罢了,但,现在……喔!不行,他绝不能再进一步假戏真做!否则他的声誉会全毁在这女人手上!他的右手快停住啊——
他向来最鄙视强逼女人的无耻罪犯,自己又怎能犯下此等大戒?
“不!我才不向你这家伙——”没来由的倔强叫她即使处于劣势也不甘轻易屈服他胁迫,才刚出声抗议,却冷不防他揭开她面纱,娇嫩樱唇受他封缄。
“绿眸妖精……你道不道歉都不必要了。”意犹奉尽抬起头,他先是沉醉笑着欣赏她灵气逼人的绝美脸蛋,随即他脸色一敛……唉?
他刚说了什么?他不要她道歉?他真想借此名目就这么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