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笑的事情任你再聪明也猜不到的啦!我喜欢的人,他不知道我就是我,把不是我的人当成了我,所以,他可能真的会去喜欢那个不是我的我了。你说……」她边说边在他背上左右摇晃,发出可爱的娇笑,「好不好笑?」
「好笑,好笑。」他顺着她,「可小凤凰,既然妳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去告诉他其实妳才是那个他喜欢的人,而不是那个他认错的人呢?」
「不行的!那个人还是我叫她去顶替的呢,因为我知道,现在这个样子的我是没法子给任何人幸福,谁要喜欢上了我,可就要倒大楣了。」绵长的叹息取代了笑,「谁都可以倒霉,就是他不可以,他前途似锦、杰出优秀、温柔体贴,他样样都好,不该为了我这样的人毁了一辈子的!」
说到后来,她愈来愈低的嗓音倒像是个认错的小孩子。
「仗剑说,我和他是走上了背道而驰的绝路了,懂吗?他是他、我是我,从今以后……」说着说着,将他环得更紧,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我再也不是他的小凤凰,再也不是了。」
「乖,别哭。」
听了她的醉话,石崩云心底一阵不舒坦,这不舒坦也不知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但他还是选择先安抚她的情绪,「事情也许没妳想得那么糟,或许他在弄清楚了之后就会来找妳的。」
「不!他不会,他不会的。」嘤嘤的哭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我连他送我的订情信物都送人了,他要是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也一定不会再理我了!」
石崩云停下了脚步,将俯在他背后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似的凤凰转拥入怀,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地上。
「乖!别哭了,他不理妳没关系,还有我呀!」
「你?!」她哭声暂歇,歪了歪美丽的螓首,用着茫茫然的莹眸认真地盯着他瞧,「你是谁呀?」
「我?我是石崩云呀!」他苦笑,「妳忘了吗?就是那个提供妳顶级竹叶青的好人呀!」
「石崩云?」她抹了抹泪水认真想,再顺手将手上的湿全抹在他身上,「就是那杀猪杀狗砍人头、气佛气仙谢阎罗,谁能管我!的杀气门笑面阎君石崩云?」
「是呀!」他点头笑,「看来妳醉得不是很厉害嘛!那么长的一段词儿都还能倒背如流。」
「我本来就没醉嘛!」她不开心了,「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醉字怎么写呢!」
是呀,他在心里回答,那是因为妳长这么大还不知道酒字怎么写吧!
「谁能管我!谁能管我!谁能管我!」酒精在脑海中燃烧,她再度拋开了烦恼。
边娇笑边拍手的她让石崩云看得有些失了魂、落了魄。平日不爱笑的她,肯定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时有多么地夺人呼吸、勾人魂魄。
「我最喜欢他们杀气门的就是这句话了。」
「那么……」他单手支额,撑在膝头沉迷在她的笑靥中,「妳喜不喜欢石崩云那个好人呢?」
「石崩云是好人、石崩云是好人!」
她大声怪笑,甚至还激动地按压着笑疼的肚子。
「你是疯了还是醉了呀?笨蛋!你被他骗了,石崩云呀,」她轻轻哼声,左顾右盼低声警告,「他是个杀狗杀猪的坏家伙,离他远点儿。我亲眼见过他砍人双手双脚,却还能笑嘻嘻的。」
「既然石崩云这么可怕,那妳干么还要和他做买卖?为什么还敢接近他?」他微笑。
「那是因为我知道他够胆、够本事。」论起杀人的本事,她对他倒是心服口服,「我要他帮我杀的是个别人不敢杀、不敢碰的坏家伙!」
「是吗?」石崩云依旧挂着盈笑,「那个坏家伙是谁?」
「嘘!」她将手指头抵在唇上,压低嗓皱着可爱的眉头说:「你最好别问也别知道,否则,你也要倒大楣的。」
「妳既然这么好心,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免得倒大楣,难道就不担心会让石崩云倒大楣吗?」
「他活该!杀人对他而言只是做买卖,那是他该做的。」她咯咯直笑,「还有一点,他老是自以为很聪明,可这一回,他非要狠狠地跌个大跤不可了。」
「可怜的石崩云,我为他感到悲哀。」
他摇摇头叹气,突然伸手将还在得意地笑个不停的凤凰给揽进怀里,低头俯近她,眸中是令人费解的眼神。
「刚才妳说现在的妳是没法子给任何人幸福的,谁要是喜欢上妳,那可就要倒大楣了,既然帮妳杀人要倒大楣,喜欢妳也要倒大楣,那么,何不就索性让石崩云那个笨家伙一次倒霉到底呢?」
「你在说什么呀?」她嘟着小嘴偏斜着螓首,美丽的小脸蛋上是满满的疑惑,「我听不懂耶……」
她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他的唇已经不偏不倚地吻上了她。
第六章
凤凰睁开眼,闭上,然后又睁开又闭上又睁开,再闭上了几回。
这一定是梦!
她告诉自己,然后再度用力地阖紧了眼睑,这一回,她选择小心翼翼地慢慢睁开,只不过,眼前景物依旧,所以她并不是在作梦,她是真的真的真的睡在石崩云的怀里。
虽然他们身上的衣物完整,但并不代表她就可以若无其事地醒在他怀中,然后再若无其事地和他道声早,接着再若无其事地下床离去,
该死!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苏醒后的他。
就因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不敢动弹、不敢大声喘息就怕吵醒了他。在他醒来前,她得先把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个清楚。
他的大手,霸气地搁在她腰际不容她动弹。
他的身子,在寒气甚重的山巅将她向来冰冷的身躯熨得热烫。
他的脸庞,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前方。
她从不曾和个男人如此贴近,更不知道在阖上了那向来只会坏笑的眸眼后,他竟有着出奇的好看羽睫,还有,他的下巴才不过一夜,竟已冒生出许多青涩的胡碴。有一瞬间,她不知何以兴起了莫名的冲动,想要感受他的胡碴触在她掌心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赵元净!妳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骂醒了自己,她才集中注意力努力回想着昨夜的点滴。
她先是喝了他的顶级竹叶青,接着说了好多已记不清楚的话,她似乎一直在笑,也好象哭了,然后,他吻了她,说宁可为了她倒霉到底,那句话肯定是有点儿感动了她吧!否则,她又怎会容许他的侵犯,甚至于……
她闭上眼睛,肯定是酒精作的祟,她才会觉得和他之间的吻不但没什么,且还颇为乐此不疲。
她记得他背着她,两人一路笑笑闹闹地回到他的小屋,她终于得到一壶新的酒,可他却又出了难题。
「这酒叫做俩相好,若想领悟个中风味,就得遵照它品尝的原则,才不至于浪费这上等的好酒。」
「怎么喝?」凤凰傻呵呵笑着,嫩肌雪颊上满是红艳艳的霓彩。她现在一心一意只想要快点儿再度喝到那会让她快乐得什么都忘记了的好东西,其它的都不在意了。
「以口哺口。」石崩云说得一本正经。
「好呀!好呀!」她笑嘻嘻跳跃着拍拍小手。这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她八成都只会好呀好的了。她捉着他的手晃,「快呀、快呀!你还在等什么?」
他笑了笑,没让她等太久,先将酒含进自己口中再一把将她揽近,用嘴将酒传进了她口中,就这样,一口再一口,一口又一口,有时是酒,有时纯粹只有舌尖的嬉戏,直到她眼皮沉重再也撑持不下去了,伸长藕臂揽紧他的颈项,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