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邵伦出声,随即被发生的事给惊得失了声。
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袁骕一把扣住那人的手腕,使力一扭,刀子便掉落在地;而那人连呼痛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颈间一阵冰冷,下一秒他的喉咙已被锋利的刀给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宛若水柱似的喷洒而出。
“去!弄脏我的手。”袁骕长腿一扬,便把他踢了出去。
像垃圾般的,那人软跌在一片血泊中。
“伦,你怎么了?”袁骕一回头便见到邵伦脸上晶莹剔透的泪珠,他的心震动了下;他忘了,忘了隔离这小家伙,这单纯、善良的小家伙会怎样想他?
“怎么了?”邵伦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却碰到一大片的濡湿。
他哭了,为什么哭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他深爱的男人,为了他杀人,他不知道该喜还是悲……
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无法置信,一个人的生命可以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那么容易就碎裂、毁坏……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一颗的淌下地面,揪住了袁骕的心,让他的胸口莫名的痛楚起来。
他不要小家伙如此看他,这疏远的眼神算什么?怕他?他怎么可以怕他?他是这么的宠他啊!
“过来。”
袁骕快步走上前,一把揪住坐在地上的邵伦,把他提抱起来,转身走出早已被炸得不成形的大门,丢下畲嘉文留在原地。
脱下身上的外袍,包住穿着单薄的邵伦,把他安放在自己身旁。“驾!”马鞭一扬,两人便隐入滚滚黄沙之中。
“唉!又要我善后,算了,谁教我是秘书呢!”
畲嘉文呆呆地站在原处,目送他们离去……
* * *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邵伦裹着外袍抱住袁骕的腰,闭着眼任凭他带自己去任何地方。
袁骕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则牢牢抱住邵伦,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马蹄规律的踢踩在泥地上。
“到了。遇到你之前,我常常一个人来这儿想事情。”
袁骕跳下马车,绕过马车,伸手抱住娇瘦的邵伦,把他抱近看似老旧、其实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小木屋里。将他放到床上后,他在屋子正中央生起火来,初春的天气仍然冷得教人发颤。
一直不发一语的看着袁骕熟练的动作,邵伦内心的波涛已平复许多,他发现自己竟无法忍受用残忍来形容他爱的这个人。
“你一定讨厌我了,我很有自知之明,只是,我不想失你。”终于,袁骕停下手上的动作,他坐在邵伦的身边,一脸的垂头丧气。
“我没说讨厌你呀!我怎么会讨厌你呢?”邵伦甜甜的安抚着袁骕。
他的话教袁骕吃了一惊,一点小小的喜悦,渐渐赶走占据心头的阴霾。
“你再说一次……”
不敢置信的袁骕露出了欣喜之色,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在邵伦的面前根本毫无效用。他的一句话胜过别人千万句赞美。
“我是不可能会讨厌你的,,因为……”信誓旦旦的保证完之后,邵伦反而嗫嚅起来,还垂下褐色的脑袋。
“因为什么?说啊!”焦急的等待邵伦的答案,袁骕发现自己的耐性愈来愈差了。
邵伦抬起了羞赧却闪耀着星光的黑眸,坚定的凝视着袁骕的脸,深呼吸一下后,他开口:“因为,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说罢,他的小脸蛋热得几乎快熟透了。
他说喜欢我!袁骕的脑袋,只容得下这句话。
“有多喜欢呢?”他试探性的问,希望不要会错意。
“我这么的喜欢你,难道还不够吗?”邵伦站到袁骕面前,一把拉开胸前的衣襟,露出一片的白嫩,与丑陋结疤的弹痕。
被他的举动给震撼住的袁骕,再也说不出话来;当日的一幕幕,都是他难捱的恶梦。
“够了、够了!我要你,一辈子都不放开你了!”
伸出健臂一把抱住邵伦的身子,袁骕俯首吻住邵伦的红唇,再也克制不了的狂索着他小嘴中的蜜液,纠缠着他的嫩舌与之嬉戏。
邵伦用细瘦的双臂紧搂住袁骕宽厚的肩背,承受着他的索求……
第四章
嗯……好舒服的床……
邵伦轻轻的挪动一下身子,惊醒被他当成床的袁骕。
唉!累坏小家伙了。明知道不可以,他昨晚还是要了小家伙三次。没办法,只要他一听到怀中小小身子的啜泣声,再强的理智也成为断了线的风筝,直到怀中的小家伙累晕过去为止。
他真是太勉强他了,看他的睡容这么天真无邪,袁骕有种罪恶感。
“嗯……”胸前传来一声舒服的呢喃。
一道光线让仍处于意识模糊状态的邵伦渐渐的清醒过来,他眨了眨长长的眼睫,一脸刚睡醒的娇态。
“醒了?睡美人。觉得怎样?还痛不痛?”长含笑看着舒服的赖在自己胸前的小家伙,一股幸福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痛?”抬起一双初睁的星眸,邵伦混沌的脑袋完全无法理解袁骕的话。
他重复了一次,一脸茫然的睇住袁骕,然后他想起一切,包括昨夜的种种激情……
“哇!你……我……”邵伦的脸上立刻被一片红霞所占据,他羞窘的想找个洞藏起来。
“还害什么羞?还痛吗?”袁骕一看到邵伦火红如焰的脸蛋,一颗心便急遽的跳动着。
一想到缠绵缱绻的昨夜……
“你……你的手在干嘛?”邵伦想挪动身子,好让自己逃离袁骕探向股间的大手。
“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要你。”
“别……啊……”
* * *
许久之后——
“没事吧?”
邵伦睁开眼眸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袁骕担心的问题。
望向已合衣坐在床边的袁骕,那慑人心魂的绝冷早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专属于他的温柔。
“没事了,你那么小心翼翼的对我,怎么会有事呢?”邵伦笑着,脸上染着微微的玫瑰色泽。
“嗯!等你好一些我们就回去吧!”
在他面前,再残暴的狼也温驯了起来。邵伦啊邵伦,你真有驯兽师的天分呢!袁骕在心底暗想。
爱怜的将邵伦置于怀中,一声舒服的呢喃自他娇嫩的嘴里逸出,移了个舒适的位置,他一下子便又沉入梦乡……
* * *
“三番两次的失手,你们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面对从“狼”口下逃回来的败犬们,座上身着军服的男子面色阴鸷的对着他们破口大骂。
天知道他养了一群废物,废物啊!
气死人了!“废物!还有脸来见我?滚出去!”
张慕阳,北方的军阀中势力最大的一支,控有北方大半的兵力和经济大权;近几年,他吞噬了其它较弱小的军队,若要稳固大和在中国的势力,并吞东北这块大饼,是势在必行的。
“可恶!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眼看天皇挥军的日子近了……”
年轻是他的致命伤!这是谁说的废话?他张慕阳就是年轻,怎样?
在日本能带兵的人不多,谁像他?年仅二十二岁便以汉人的身份深受日皇的恩宠,赐予他数十万大军;纵使别人都讽刺他是卖国贼,那又如何?他只要权倾天下,谁能给他,谁就是他的主子。
张慕阳的狂妄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有那个本钱。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眼底有的只有与墙上那面红日旗一样炙热的权力欲望。
“将军,天皇来信。”
身边的人唤醒张慕阳的思绪,并递上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