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的调皮神色挂在她眉梢,这们的她才是他记忆中的宋旭脉。
“喝喝看,要是药熬得比上次还苦,我就让公孙华也陪你喝一碗。”
他这是招谁惹谁?自从宋姑娘醒来,他的主子就换上一张脸、一副性格,怪的让人无从评论。
菊花寨里宠老婆最出名的,就数他公孙华了,但和主子一比,他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药一落肚,鼎骥立刻送了块藕粉桂花糖糕入她口中。
“很苦吗?”他又问。
只见她点点头,公孙华的脸立时浮上痛苦表情,幸而,她紧接着又摇头,他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你这样欺负他,不怕明天他弄碗更可怕的式水给你喝。”
她摇头。不怕!因为有恃无恐,有他撑着,她谁都不怕。
“主子,我下去了。”公孙华吓得逃之夭夭。
旭脉笑得娇憨,鼎骥望住她,在她脸上寻找小时候的印象。
但除了那双干 净得太过的眼睛,他寻不到旧时痕迹。
他为什么这样看她,她伸出五指在他面关晃了晃。
“说!从实招来,这是什么?”他从怀里掏出自箱筐中搜出来的画像,摆在她面前。
旭脉一看,瞬间红遍双颊,他怎这样活生生把人家的心事给晾出来。
“你偷走我的心还不够,居然连我的脸也要一关偷走,太可恶,也太贪心了。”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吐吐舌头,她不理他,径自转头面向床铺内侧。
“又在脑子里偷偷垂涎我的‘美色’?唉,这种色女孩该怎么治罪?”
他越说越过分,旭脉嘟起嘴,面有恼意。
骗人家没见过美男子吗?就她的印象,穆哥哥的帅气一点都不输他!况且,穆哥哥斯文有礼,事事都迁就她,哪像他又强势又霸气,简直蛮横到让人牙痒。
“我的小旭儿,告诉我,喜欢我很吃亏吗?不然怎老摆张丑脸,她像倒霉到底似的。”
本来就是倒霉嘛!人家好好的要嫁到穆家当少奶奶,谁知半路杀出他这个程咬金。掳了人,也掳走了人家的心,害她心里总不得安稳。
扶起她,他让旭脉靠在自己胸前,手绕到前面包住她的手,四只手紧紧交握,串连起两人的心意。
“从此,你的生命交到我手中, 你的喜怒哀乐全在我手中,我要负责起你的平安、快乐。”
昌的,她好喜欢、好喜欢当他的责任和包袱,喜欢他负着自己走过一生道路。靠进他怀里,她挑一个最舒适的地方安心窝着。
“以前,我不相信男妇之间除了生理需要外,还会有爱怀存在,我总想女人需要男人为她撑起一片天空求取生存,男人则贪恋女子的肉体,两种人相依只为了彼此所击破,无关情爱。因此,要我为了这种‘需求’而放弃自由将就婚姻,我做不到,但是,现在……”
现在怎样?她转头向他索讨答案。
“有你,我觉得很值得;为你,我原意迁就婚姻的种种不便、愿意放弃自由,只要你在我身边。”
点点头,她也愿意,就算他不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就算他只给得起一个小小的窝巢,她都跟定他了。
“你快愉好起来,我要为你举办一具盛大风光的婚礼。”
旭脉点头,她并不在意婚礼大小,只介意新郎是不是他,她要当他的新娘,为他生儿育女,平平顺顺走过一生。
不要名、不要利、不要风光婚礼,她只要……他。
自己的大胆思想,让她羞畿了脸,宋旭脉——真不害羞呵!
“答应我,快快好起来,我心中有很多很多计划,等着你和我一起去完成。”他的眼中有诚恳、有浓浓的……爱。
环住他的颈项,她好快乐,他们有共同计划了呢!
**
冬天脚步近了,但骄阳仍然当空照拂。
旭脉的伤已经结上痂,鼎骥带她来到菊花寨外,一溪清水流过,一弯小桥横在上头,满山满谷不怕寒的菊花争妍斗艳,在阳光下展露出最美丽的颜色。
“当年,我救下小匀,本来想把她带回家中,没想到在路上碰到公孙华,他正带领一群不愿为新朝统治的汉家儿郎,准备寻找一块好山好水安置生活。几经攀谈,知道他们大都是旧朝遗臣的蛇胆属,和当朝者多少有些仇隙。我和公孙华建立了情谊,于是领着他们来到这里结庐成居,慢慢的,就成了你今日看到的规模。”
这个菊花寨昌他们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在这里没有贪官污吏、没有纷扰朝政,有的只是安详和谐、平等正义。
这就是他落草为寇的经过,一群不满新朝的人民、一个慈心善念的救世男儿,结起了一个在律法之外,锄奸铲恶的团体?
摸摸他的鬓角,她对他一笑,点点头。
他不用解释的,不管他是不是为匪为盗,在决定跟他的同时,她就做她和他一起冒险犯难的心理准备。
折下几朵雏菊,他把花送到旭儿手中,牵住她一只手。
她的掌心小小软软,掌指交接处,多了几个小小的粗茧,停下脚步,翻开她的掌心,那双曾经是千小姐不动针银、不沾水的嫩手,现在多了风霜、多了磨难,却让他更是心疼、心怜。
“还怕我吗?”轻抬起她下颌,四目相交。
摇摇头,她不怕,她知道他不是杀人魔王,知道他不嗜血,知道他的仁慈宽厚成就了一群人的爱戴。
“别摇头,用嘴巴告诉我,你可以说话的,是不是?”
她犹豫了,多年不开口,她连发音都忘记了,那天是理时情急,现在想来,自己还觉得不可思议。
“试试看,我相信你做得到。”
“……好……”旭脉深吸口气,张开口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好”字。
“真行,你做到了!今天说一个字,明天说两个字,后天说三个字……一年后,你就能和我侃侃而谈了。”他一兴奋,抱起她连转三圈。
“好!”这回她很用力的说出话来,还伴随用力的点头。
如果这是他对她的期望,她愿意为他对努力!
“乖旭儿!走,我们来钓鱼。”捏捏她的小脸,他顺势在她额际例印上一吻。
“好!”有了起头,她越说越溜,发音对她来说已不是困难。
他取竹成竿,垂下鱼饵入溪。
她坐在他身旁,将金黄的菊花花瓣,一瓣瓣撕下抛入水中,让它们随着流水慢慢朝下游飘去。
“我不是流水,你不是落花。我对你有情,你对我有意!”他说得霸道,不准她反驳。“你没回答我。”
“好!”他说什么都算,她当不当落花、他做不做流水都无关紧要,知道他心里有她,她就满心安慰。
“不是好,你要说对、说是,说像我的最爱,说我是你的终身依赖。”
想了半天,这话儿……好难!
“好,我不为难你,你只要在我耳边悄声说——我爱你,我就让你过关。”他把耳朵凑近,揽住她的腰,不准她逃跑。
惊喘了好大一口气,说这种话……太教人尴尬……
见她迟迟没动作,他转脸看她。
“很难吗?我教你——我、爱、你。懂不懂?再一次,他细听哦!我、爱、你……来,试试看。”
旭脉羞z红了脸,咬咬下唇,咬出一片红痕。
她的娇媚让他心荡神驰,俯下脸,他吻住那两瓣嫣红。
他的吻像文火,细细地熨贴了她的心,暖暖的、温温的甜甜的、柔柔的……她醉在他的温柔里。这样一个霸道的人,也有体贴人心的一面……